第七回 縱邪欲玉光四濺 起殺機血海撲天 (伍)
紀彩霞冷哼一聲道:“算你厲害!這叫滾龍草,生長極為快捷,彈指間功夫便可增生十倍。這草以人皮為餌,同時又分泌出奇佳的藥液。用來料理外傷很是合適,尤其是燒傷最好!”
“原來如此!只是這草藥有樁短處,只能用來治療燒傷一類的皮外傷,若是刀劍傷口便不好用了!”
紀彩霞奇道:“你怎么知道?”
鳴云笑道:“若是管用,你和你師姐早就用了,何必在此地療傷!”
鳴云話一說完,見紀彩霞臉色變換,防其嗔惱,忙又道:“不過這樣神奇的仙草我以前連聽都沒有聽過,沒想到阿霞姑娘你卻運用自如,實在是了不起的很!”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鳴云幾番稱贊紀彩霞,少女臉上終是掛了些得意。
當下用好了的右手拿筷子夾起一個肉圓丟在嘴里,嬌聲道:“哼,這就算是了不起了嗎?那你以后就睜大了眼睛瞧著吧,我比這還厲害的本事不知道還有多少!”
鳴云心思縝密,聽了這話心上已得了些計較。他與紀彩霞二女一路而來,雖沒有見二人露過功夫底子,但經(jīng)自己幾次試探,已知紀彩霞專擅法術(shù)或妖術(shù)一流。
如今對方又說出自己施展藥物的手段高強,證明自己先前猜想的不錯。想著紀彩霞刁鉆古怪,即然藥術(shù)功夫絕高,那下毒的本領(lǐng)也一定厲害非常,鳴云不禁額上有些冒汗。
不料紀彩霞竟將鳴云舉止看在眼里,故意哼聲道:“怎么,你也知道害怕了嗎?可我這樣的手段又算的上什么。
你要是想見識十足的下作本事,今晚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就怕你這人膽小的很,不敢去呢!”
見紀彩霞臉色古怪,鳴云本想拒絕,但想著自己還要陪伴對方多時,便點了點頭道:“即如此,還就有勞阿霞姑娘你帶路了!”
紀彩霞聞聲壞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夜里我?guī)ゾ褪?,不過你到時可得要乖乖待在一旁,你只能看,可不許動手。
要是自己受了傷,我可不來幫你,這話我可說在前頭,別怪我到時沒提醒你哦!”
鳴云本就有些猶豫,見紀彩霞滿臉壞笑,不由有些后悔??伤杂尊B(yǎng)就的豁達,只稍稍動念便已被自己排遣在一旁。
一樣笑著回道:“這個自然,到時全憑阿霞你吩咐,我只坐壁上觀絕不妨礙你就是!”
紀彩霞本還想接著恐嚇鳴云,未想對面少年只眼色一個變換,便又恢復(fù)如初,心里想著自己實有可能將鳴云想的小了,別是這小子還有什么本事藏露。想到這里,眼底的笑意立時淡了幾分。
鳴云、紀彩霞二人都是手腳麻利的人,當下兩人用完飯,俱都伸出手收拾殘桌,轉(zhuǎn)眼間功夫便將碗筷桌椅收拾停當。
紀彩霞口上雖不說,但對鳴云體貼自己舉動也頗有些心動,不由臉色上對鳴云好了許多。
夜里要外出的時間卻比鳴云預(yù)想的要晚,直到過了子時,紀彩霞才來敲鳴云房門。當鳴云推開門時,心上不由一驚,原來紀彩霞此刻已換了一手勁裝短打扮。
身外裹著一件非絲非革便布網(wǎng)眼的夜行服,腳蹬一雙魚皮靴,靴底暗露精光,顯是鋼底的。因是透體黑色,又縫致的極是貼身,雖說紀彩霞五短身材,竟也透著十分精神
古怪的是,紀彩霞身上那件暗淡無光并不見奇異的夜行衣,隱隱有淡淡的灰色云煙自服外透出。
紀彩霞在當?shù)厣陨酝nD,身外云煙便將其人影遮掩了大半,縱是眼力如鳴云也要仔細分辨才能依稀瞧出對方體形輪廓。如若在夜下追逐比斗,一定是占足了便宜。
見鳴云面露驚異盯了自己半天,紀彩霞得意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嗎?瞧你這一副色瞇瞇的嘴臉,那還有一點正派弟子的樣兒!”
鳴云聞言笑道:“我不過是奇怪你這一身夜行衣神異,哪值得召你這番評語,你這衣服怎么還透著云煙,若蒙不棄,還請多指教!”
紀彩霞故意嘲諷鳴云道:“這衣裳也算得上神異?呵呵,你這人的眼界也太底了,這些云煙也不過是些小手段罷了,前后也不過花了我盞茶功夫而已!”
鳴云極是聰明,聽了這話領(lǐng)悟道:“原來這夜行服只是尋常衣服,這云煙是阿霞你臨時打造的!”
沒料到鳴云這等機智,轉(zhuǎn)眼就猜出自己夜行衣并不是什么寶物,紀彩霞一陣著惱,但心里也不由的有些佩服。
一時只得哼聲道:“我的本事你就一樣樣慢慢看著吧,有的是你瞪大了眼睛,滿嘴流口水的時候!”
鳴云故意摸了摸自己下巴道:“我有流口水嗎?好像沒有吧!倒是你這臨時祭起的云煙是不是不能持久,我二人還是趕緊上路要緊!”
紀彩霞沒料到鳴云連自己云煙有時間限制也猜度了出來,雖然自己的法術(shù)可以支持3個時辰,足以撐到天明,但時間終是不長,自己那好意思說的出口。
氣惱間狠狠瞪了鳴云一眼,也不開口,足下一蹬已離地三丈,射電一樣往了墻外躥出。
鳴云見狀笑了笑,一樣提氣跟了上去。
鳴云二人一路向南,于岳州城東南角一座荒園前駐了腳。說是荒園,四周圍墻仍很周整,除西北有一角蹋損可容人勉強翻躍外,其余都是足有四丈的青磚高墻。
等二人進了院墻內(nèi),但見園內(nèi)極是荒涼,到處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一陣夜風吹動,把草堆壓的彎下腰去,如波浪一樣來回起伏,惹得滿園內(nèi)都是黑影搖晃,極是陰森嚇人。
縱然鳴云素來膽大,一時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紀彩霞走近鳴云跟前,踮著腳附耳笑道:“怎么,害怕了?害怕就回去吧,放心我不會和人說你這般膽小的!”
紀彩霞說這番話時,故意在鳴云耳根上呵氣,弄的他邊身子一陣麻癢。
鳴云正是少年血氣方剛年紀,在伸手難見五指的黑夜里,與一名妙齡女子獨處在沒有人煙的荒園中,仿佛天上地下就他們兩個人,由不得他不起起些意馬心猿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