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內部。
“......幾點了?”
李明軒用舌頭潤了潤干的起皮的嘴唇,艱難的睜開自己的雙眼,他此刻感到身上黏糊糊的,而且味道很奇怪。
他看向手上的電子表,上面清晰的顯示著國內時間。
“......你有個屁用,看著天色應該六七點了吧?”
李明軒把電子表摘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反正是個幾十塊的便宜貨而已,而且他這會感覺很糟糕,心里也莫名其妙堵的慌。
他順手一摸身體。
“好、好多血!”
李明軒心里咯噔一聲,自己要是出了這么多血怕是真的要涼了,各種意義上的。
但他隨后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又試著活動了下手腕和腳踝。
“但是我好像沒有受傷?”
李明軒喘了兩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自己雙手上沾滿的血跡,還有衣服上血液干涸的印跡,一股莫大的恐懼在心里蔓延。
這是人類對未知的本能恐懼。
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剛剛的事情在李明軒的腦海中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的人一樣,記憶非常模糊,他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在這里......干什么來著?
“我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里???”
李明軒抬起頭,一臉懵逼的打量著四周,就在他暈倒之前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卻忘的一干二凈,現(xiàn)在更好,連自己為什么在這里都不知道了。
“總之......先離開這里吧,這么多血,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要去報警,對,報警!”
李明軒自言自語著撓了撓頭,下意識的抓起背包,就要往樓梯處走。
叮~
李明軒剛剛走了一步的身體驟然一停,隨后微微顫抖起來,這聲響聲莫名其妙的讓他有點害怕,隨即又有點好奇。
“我又不是選擇性聲音敏感綜合癥患者,為什么會害怕?”
李明軒低下頭,看向剛剛發(fā)出聲音的地方,哈哈,也沒什么嘛,不就是一個箭頭而已嘛。
李明軒笑著抬起頭,盯著天花板開始思考,隨即臉色漸漸扭曲,仿佛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你不要靠近我?。 ?p> 李明軒猛的后退一步,隨即用力踢了一腳那個箭頭,所幸這次箭頭沒有任何反應,直愣愣的被他踢飛了。
在墻角彈射了幾下后,箭頭滑入黑暗之中,再沒了動靜。
“呼,呼,呼......”
李明軒快速的喘息著縮到了墻角,把背包像盾牌一樣頂在自己的自己的面前,在看到了那個箭頭的時候他猛的回想起了自己為什么會躺在那里。
那種痛苦和無力感立刻被他回想了起來,但是他還是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記憶里那一部分像是被閘刀硬生生閘掉了一樣,完全的空白。
又喘了幾口氣,李明軒緩緩放下手中的背包,他死死的盯著黑暗之處,仿佛能盯出來一朵花似的。
“好像......沒什么事了?”
李明軒咽了咽唾沫,他現(xiàn)在不奢求自己有什么奇異的人生,只希望能夠早點回家,國外太危險了,還是家里面好。
嘆了口氣,李明軒反手背上背包,他要先去找找這棟大樓的衛(wèi)生間在哪里,手上的血跡還是洗洗為好,幸虧他的包里有一件多余的上衣。
?!?p> 李明軒剛剛邁出一步,臉色變得扭曲起來,他剛剛明明把箭頭踢走了啊?。?p> 低下頭,箭頭果然還靜靜的躺在腳邊上,仿佛它自始至終從未離開那里過。
“wdnmd,滾??!”
又是飛起一腳,這回箭頭被一腳踢的滿地亂撞,最后在墻角反彈了一下,停下那里不動了。
李明軒抬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這東西有點邪門,自己都把它踢那么遠了,卻還能回來。
“不管了,我先走一步!”
李明軒一咬牙一跺腳,扭頭就向著樓梯間的方向走去。然后他的腳好像又踢到了什么東西。
?!?p> “你沒完了啊???”
李明軒臉色一苦,看向依舊死皮賴臉地躺在那里的箭頭,心里頓時感覺堵得慌。這玩意趕又趕不走,就像是黏在鞋底的口香糖一樣煩人。
“我到要看看你搞什么鬼?!?p> 李明軒蹲了下來,一把抓起了箭頭,隨后把手高高舉起,如果這個箭頭再有任何異變,他就把這東西扔出窗外。
過了一會,李明軒感受著手上那只箭頭的溫度,此刻的箭頭沒有之前那種發(fā)熱發(fā)燙,而且還會動的感覺,與之相反,此刻的箭給人一種冰冷,冷漠的感覺。
雖然鬼知道為什么一個箭頭能給人冷漠的感覺......
“......抓緊時間吧?!?p> 李明軒盯著箭半響,見其再無任何反應,隨手把箭塞到了褲兜里面,走向洗手間。
隨著水流的嘩嘩聲響起,李明軒站在洗手池前默默搓洗著手上的血跡,他剛剛已經換下了帶有血跡和破洞的上衣,現(xiàn)在只需要洗掉身上干涸的血跡就行了。
李明軒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眼眶,那里本該有一道可怖的傷口的,他記得,在自己失去意識前,那只箭插進了自己眼球中。
但是此刻,那道足以殺死任何一個凡人的傷口此時消失不見,而且,李明軒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失去了自己的眼睛。
準確的來說是他那雙黑色的,伴隨了他21年的雙目,此刻變成了其他的模樣。
他的眼白包裹著碧綠色的瞳孔,瞳孔之中似乎有種微微的裂縫,不管怎么看,這都不太像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睛。
“......視力正常,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這就是箭刺穿了我?guī)淼挠绊???p> “戴個美瞳就能解決了,不是什么大問題,真正的大問題,是這個東西啊......”
李明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冷汗?jié)u漸出現(xiàn)在了額頭和后背上,在鏡子中,他能用眼角余光看見有一個紅白相間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這是......什么鬼啊......”
李明軒緊張的吞著唾沫,大氣不敢喘一口,他默默的用眼角余光觀察著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個“人”。
它有著碧綠的瞳孔,慘白色的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白色線條分割出來的紅色格子布滿全身,手指的骨節(jié)處有幽綠色寶石鑲嵌其上。
肘部,腕部,膝蓋,襠部,皆有黑灰色的護甲附著于其上,而肩膀上有著白色的骨甲,一直蔓延到脖頸后面。
黑色的物質層層遞進組成它的脖子,慘白的面部與頭部兩側的紅格白紋形成鮮明的對比。
最重要的是,它有兩張臉。
烏黑色的底座附著在它的額頭之上,底座上,一張粉紅色的小臉和本體一起冷漠地注視著李明軒。
“不能引起它的注意,要慢慢的,慢慢的......”
李明軒張大了嘴,緩慢地呼吸著,盡量不讓自己的呼吸聲驚動背后的這個東西。
水,還在嘩嘩的流著......
李明軒借著水聲,慢慢將手從水流之中抽出,他觀察著背后的那個“人”,伺機尋找逃跑的路線。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李明軒就這樣和背后的“人”僵持了大約十分鐘......
“該死的...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要殺了我的話早就該動手了,要捉住我的話也不必等到現(xiàn)在,它早就可以在我沒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動手?!?p> 李明軒的眉頭皺成一團,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背后的這家伙要干點什么。
必須打破僵局!
李明軒輕輕挪動了自己的左腳,他發(fā)誓自己從未像現(xiàn)在一樣感謝曾經體育老師的罰站。
然后,背后的那個“人”在李明軒抬起左腳的時候也一起挪動了一小步。
......?
李明軒咬緊牙關,死死的盯著鏡子,背后的這家伙是在模仿自己的動作?這么做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
難道說,難道說......這是某種古老的巫術?
是了,他曾經在一個名為貼吧的地方看到過諸如巫毒娃娃,扎紙人的使用方法。
把你仇恨的那個人的名字貼在稻草人上或者娃娃上,用針扎他哪里,他就會哪里受傷而死,而其中的高手,甚至可以借此控制別人的行動,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也不對啊......
“是它隨著我的行動變化而變化,不是我隨著他的啊......”
就在李明軒的眉頭和心思一起擰巴到一塊時,他背后的那個身影突然動了起來,兩張臉上一起露出了猙獰的面孔,瞬間抬起了它的左手,緊握成拳......
李明軒頓時大驚,但兩者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待那拳頭的降臨。
噗嗤......
肉體被穿透的聲音在洗手間內響起。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嗎?算了,晚死一會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李明軒絕望的閉上了眼,剛剛才莫名其妙的死了又活,現(xiàn)在又要去死?
無所謂了。
大概這就是......命運吧。
廉價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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