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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拂玉壺冰

第四章 事露端倪

風(fēng)拂玉壺冰 清雅長歌 2101 2019-08-06 22:15:16

  夜半風(fēng)起,房內(nèi)燭火熄滅,床榻紗帳飄浮。

  徐冰清猛然一驚。

  這些年來,她養(yǎng)成了連睡覺都不肯輕易放松的習(xí)慣,所以很容易被一點的風(fēng)吹草動驚醒。

  “小姐?!彼赜⒁炎吡诉M(jìn)來。

  “如何?”

  她派素英去暗中查看每日給姬逸風(fēng)做飯、送飯之人。

  “查是查到了,但……是顏末找到的。還有,那人已經(jīng)認(rèn)罪,只是……”

  話未完,外面有士兵稟告道:“蘇將軍請徐小姐去前廳?!?p>  徐冰清眼眸微瞇,“好,有勞了?!?p>  這個時候?而且這么快就有人認(rèn)罪?

  怕是其中有詐。

  不過,蘇行夜請她前去又是何意?

  待到了前廳,徐冰清才有些明白。

  連日來,姬逸風(fēng)中毒的消息一直被封鎖,只道是與北野灝一戰(zhàn)時負(fù)傷所致。今日顏末捉住下毒之人,這動靜,定是讓所有人都知情了。

  真是感情用事!

  很顯然,這件事是有人故意主導(dǎo)。

  只是,北境這么多將士,又是誰呢?

  徐冰清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廳中眾人。

  蘇行夜上前領(lǐng)著徐冰清走往主座,廳內(nèi)眾人詫異地打量著這位年輕陌生的姑娘。

  不過徐冰清并未坐下,而是站在主座前,看著坐著的各位將領(lǐng)。

  他們之中,有熟悉的,也有不認(rèn)識的。

  北境,她出生在這里。這里的人對她而言,有些并不陌生,雖然這么多年不見。

  徐冰清輕輕一笑:“孟叔叔,陸叔叔,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p>  陸文澤面上一喜,“原來是冰清??!都長這么大了,叔叔都認(rèn)不出來了?!?p>  孟林驚愕,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她是……她是徐侯爺?shù)拈|女?”

  畢竟六歲之前、還在北境的徐冰清性情飛揚灑脫,并不是如今沉穩(wěn)嫻靜的姿態(tài)。

  陸文澤并未回答孟林,笑著道:“不知清兒此番到北境所為何事?”

  徐冰清笑著看了一眼陸文澤,又看向廳中的眾人,“不知各位將軍剛才所談所為何事?”

  孟林皺眉,“此乃軍中事務(wù),你一個小丫頭就別摻和了?!?p>  此時,蘇行夜命人帶的犯人已被押上來。

  “此人是誰?”徐冰清問道。

  眾將領(lǐng)你看我,我看你,皆閉口不言。

  如此年輕,如此大膽,又如此目中無人的女子,這些整日里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的將士自是不屑搭理的。

  蘇行夜悠悠道:“是王爺救回來的平民百姓。王爺見其孤苦伶仃便收他在身邊,每日里負(fù)責(zé)給王爺做飯送水之事?!?p>  徐冰清走上前,看著他,“看來王爺只是表面仁善,不然怎會導(dǎo)致你下如此毒手呢?”

  此話倒是讓眾人心中驚訝,恐怕無人敢這么說王爺吧!哪怕只是開玩笑。

  蘇行夜嘴角含笑,心中好奇她說此話的用意。

  “若你心中有委屈,可說與我聽聽。他雖然是皇親貴胄,打不得,罵不得,更殺不得,但替你出手,散播他道貌岸然的偽面具,我還是辦得到的。”

  孟林輕咳:“清丫頭!”意思是讓她適可而止。

  “他是個啞巴?!碧K行夜開口道。

  徐冰清輕笑:“是嗎?無礙,能寫嗎?”

  “一個大字不識的窮苦人怎么寫字?”陸文澤開口道。

  徐冰清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紙和筆,遞給啞巴漢,“那就畫出來吧!想怎么畫怎么畫?”

  廳中將領(lǐng)紛紛竊語,怎能讓一個黃毛丫頭在這大放言論?

  陸文澤笑道:“清兒,別胡鬧了。各位將軍還有軍務(wù)要商議呢?!?p>  “陸叔叔,我認(rèn)為先處理這件事比較重要?!?p>  徐冰清撿起地上啞巴漢畫的紙張,只見上面畫了幾個圓,圓上全都用線連接了另一個圓。

  這應(yīng)該是徐冰清看到的最簡單卻也最易理解的一幅畫。

  一個圓牽制住幾個圓,是一個人控制了幾個人的意思吧!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氣!”

  啞巴漢雙目圓睜,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徐冰清心知肚明,‘百日散’只下了幾日,且每次又被暗暗減了分量,雖然一般人不易察覺到,但姬逸風(fēng)既已然知曉,便不可能不防備他。

  不管是姬逸風(fēng)自己發(fā)現(xiàn)的,還是啞巴漢并不想致姬逸風(fēng)于死地。總的來說,啞巴漢的‘百日散’并未繼續(xù)再給姬逸風(fēng)服用,那想來對姬逸風(fēng)下這“日日休”之毒的是另有其人。

  想來啞巴漢自己也不清楚明明他下毒的分量減輕了,且沒再繼續(xù)下毒,王爺卻中毒昏迷了。他更不知道除了他自己,還有人要置王爺于死地。

  可既然前些天啞巴漢都未曾再投毒,那今日這吃食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呢?

  真相只有一個,只能是被人栽贓嫁禍。

  把一切責(zé)任推給一個大字不識的啞巴?

  背后之人可真是好算計。

  也許啞巴漢下的“百日散”也是這幕后之人安排的呢;更或許那人是想用“百日散”的毒掩蓋“日日休”的毒,畢竟“日日休”才是最狠毒的,那可是會讓姬逸風(fēng)永遠(yuǎn)躺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的。

  徐冰清看了一眼蘇行夜。

  蘇行夜揮手讓人帶啞巴漢下去。

  孟林道:“丫頭,什么意思?”

  “北境軍中有人挑起事端,不知是不滿王爺呢,還是不滿……陛下?”

  眾將皆驚。

  實在是此言太過驚世駭俗,更是大逆不道。

  陸文澤厲聲道:“清兒,不可再胡鬧。這里可都是征戰(zhàn)沙場的將士,你雖然是徐侯爺?shù)呐畠?,可也不該在此大放厥詞,無中生有?!?p>  “無中生有?哼!是嗎?”蘇行夜冷嗤。

  “蘇將軍,自古以來,動搖軍心可是大忌。更何況,現(xiàn)在王爺昏迷不醒,本就軍心不穩(wěn)。我看還是飛鴿傳書給陛下,盡快安排人來嚴(yán)懲下毒兇手并穩(wěn)固軍心?!标懳臐煽粗K行夜道。

  蘇行夜沉默不語。

  “是??!”其中一個將領(lǐng)說道。

  “是??!”

  ……

  一時間,廳內(nèi)的將領(lǐng)們都紛紛贊同。

  徐冰清嘴角勾笑,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孟林雖是武將出身,但跟在徐明淵身邊多年,閱歷還是不少的。

  他知道徐冰清自幼便飛揚灑脫的性子,也知道她自幼聰慧過人卻爽直口快,很容易得罪人,但他知道她絕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看著今日已逐漸長成并開始嶄露頭角的徐冰清,孟林感覺到了她的不簡單,此行的不簡單,此言的不簡單,還有此刻的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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