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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拂玉壺冰

第四十七章 閑話家常(一)

風(fēng)拂玉壺冰 清雅長歌 2334 2019-09-18 21:45:28

  風(fēng)月樓。

  一間廂房里,茶香悠悠,琴音渺渺,很是詩情畫意。

  秦雪萱一襲桃紅衣裙,纖纖素手輕捻慢撥著琴弦,笑看徐冰清,“我們合奏一曲如何?”

  “秦二小姐琴技無雙,我就不湊趣了。”

  “無趣!”

  “冰清呢,屬于深藏不露;而你,則是鋒芒畢露?!碧K婉茹吃著糕點(diǎn),不屑道。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p>  紫羅執(zhí)壺倒茶,輕笑道:“芳華之年就應(yīng)該盡情展示自己,才能不枉此生。不要小小年紀(jì)就沉著鎮(zhèn)定的宛若活了半輩子,沒有一絲年少之人的朝氣與活力。”

  秦雪萱舉杯敬紫羅,“還是你會說話?!?p>  “冰清這樣挺好的,我就喜歡這樣的冰清?!碧K婉茹眼眸清亮,嬉笑著俏臉看著徐冰清。

  那撒嬌軟萌、爭寵賣乖的模樣讓人打心底里欣喜。

  “你這盲目崇拜的立場能不能收斂些?”秦雪萱皺眉道。

  蘇婉茹扭頭朝她吐舌頭,“你能拿我怎么樣?”

  “幼稚!”

  “好啦!”徐冰清笑著搖頭,看向秦雪萱,“對了,你的惠州之行如何?可有樂不思蜀之感?”

  “當(dāng)然。民風(fēng)淳樸,風(fēng)景秀麗,自由自在的。若是你們在,會更好?!?p>  “我看她是得隴望蜀,沒有秦伯父、伯母在旁鞭策錘煉,她自是玩得不亦樂乎。”

  秦雪萱輕拍蘇婉茹,“知我者,婉茹也。”

  “老夫人身體可好?”

  老夫人指的自然是秦雪萱的外祖母了。

  “自然是好,吃得好,睡得好。大概唯一不好的便是整日里催促我,要我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唉!”

  蘇婉茹也嘆氣:“同病相憐也!”

  徐冰清輕笑出聲:“怎么提及親事,反倒都嘆起氣來?”

  聞言,蘇婉茹連忙坐到徐冰清身旁,像要把自己連日來的苦悶一口氣全傾吐出來。

  “冰清,你是不知,我娘每日里對我耳提面命的,要我學(xué)會持家,說女子要入得廳堂、下得廚房,我現(xiàn)在可是日夜備受煎熬?!?p>  紫羅驚訝,“那么夸張?”

  秦雪萱搖頭,“一點(diǎn)都不夸張。我母親近日常言:女怕嫁錯郎。她經(jīng)常讓我相看京中世家子弟的畫像,我都快被折磨瘋了?!?p>  徐冰清輕笑:“原來你也有被人折磨的時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 ?p>  “幸災(zāi)樂禍!”

  “說起來,你們?nèi)齻€倒都是同齡之人,兩位比之冰清的生辰還略早一些,怪不得夫人們都著急了?!弊狭_道。

  “不錯,冰清最小,卻是最早便定下婚約之人。說起來,皇后姐姐年方十五便嫁予皇帝陛下為妻。今年冰清也已年滿十五,我以為安王此次回京本就是為了履行婚約之諾。如今看來,倒也不像?!鼻匮┹嬉庥兴?,看向徐冰清。

  紫羅倒是有些明白徐冰清對此婚約的幾分想法的,聞言也略顯不安地看向徐冰清。

  徐冰清看看她們,淡笑不語。

  “昨日進(jìn)宮,姐姐還問我你對此事的看法,我說不管怎樣,還是要按照你的意思來才好。現(xiàn)在我來問你,你究竟是何想法?”

  “我只盼浩然平安順?biāo)斓亻L大成人,不辜負(fù)雙親之期望。至于……婚約一事,本就是先太子妃憐恤我姐弟孤苦無依的暫保之法罷了。”

  “冰清!”蘇婉茹驚。

  秦雪萱聞言瞬間明了,恐怕這樁婚約便就此作罷了。

  “兒女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看看秦雪萱,又看看蘇婉茹,“你們兩個的話,家中長輩肯定遵從你們自己的意愿,將來的良人必是你們自己屬意之人。”

  秦雪萱挑眉,此話倒是不假。

  “冰清,你委屈嗎?”蘇婉茹心疼道。

  徐冰清搖頭輕笑:“此話怎講?委屈的人應(yīng)該是安王才對吧!他出身高貴,樣貌、才能、地位,皆是佼佼者。他這樣的人,本是天下女子任由他挑選,卻不想被我這個忠臣遺孤所拖累。”

  紫羅輕嘆口氣,“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吧!”

  “她哪是妄自菲薄,說她是目空一切還差不多?!鼻匮┹娌挥杵埻溃白狭_,你不知道,當(dāng)年陛下去秦家求娶姐姐時,她指著陛下的鼻子說他配不上姐姐。那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至今我都記憶深刻?!?p>  “是嗎?”紫羅驚訝,隨后又點(diǎn)頭,“可以想象的到。”

  畢竟當(dāng)年的徐冰清的確有這樣的本事,也許因北境軍中長大的關(guān)系,那時的她,性情張揚(yáng)跳脫、豪爽不羈,凡事喜歡單刀直入,又無所畏懼。當(dāng)然,也因?yàn)檫@樣的性格,平白讓自己承受不少誤解,也吃過不少苦頭。

  只不過這樣肆意瀟灑、不懼風(fēng)雨的徐冰清也只是維持在回京之后的那兩年。

  到第三年時,她則收斂了許多,特別是父母逝世后,她更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內(nèi)斂沉穩(wěn)、謙虛有禮,凡事都深謀遠(yuǎn)慮、高瞻遠(yuǎn)矚。

  這就是友情??!那么久遠(yuǎn)的事,她們還記得那么清楚,徐冰清表示自己很無奈。

  “當(dāng)年……咦!”秦雪萱終于發(fā)現(xiàn)蘇婉茹的沉默,若是以往,關(guān)于徐冰清的話題,她總是夸夸而談,這次竟然靜默不語,實(shí)在是奇怪。

  徐冰清和紫羅也都察覺到蘇婉茹的異樣,皆看向蘇婉茹。

  蘇婉茹坐在那垂頭不語,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什么情況?”秦雪萱手肘輕撞蘇婉茹。

  “??!”蘇婉茹終于清醒過來,抬頭瞪向罪魁禍?zhǔn)祝澳愀陕???p>  “我還想問你在干嘛呢?”

  蘇婉茹看看周圍,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看著自己,陪笑道:“嘻嘻!一時分神了,你們在說什么?”

  “先說說你適才在想什么?”秦雪萱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沒什么。”

  “是嗎?”秦雪萱緊盯著她。

  “真的?!碧K婉茹連連點(diǎn)頭,鄭重其事的樣子讓人越加懷疑她言語的真實(shí)性。

  秦雪萱不動聲色地朝徐冰清使眼色,什么情況?

  徐冰清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紫羅,你說,情是什么?”低低的嗓音從蘇婉茹口中傳出。

  素來沉穩(wěn)的紫羅驚得一口茶嗆在喉嚨口,狂咳不止,她沒想到這句話會從純白如紙的蘇婉茹口中說出。

  徐冰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蘇婉茹,幽幽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紫羅輕拭嘴角,“情,見之思之,忘之痛之?!?p>  秦雪萱挑眉,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邪笑著看著蘇婉茹,“這意思,你有心怡之人了?”

  “沒有,沒有……”蘇婉茹連連擺手,“我就是純粹……好奇,對,好奇?!泵?zhí)杯喝茶,掩飾自己的不安。

  徐冰清暗自嘆息:上次姬蒼昊被人設(shè)計(jì)身中春藥,但卻未動蘇婉茹分毫,且顧忌她的名聲費(fèi)心藏匿她的行蹤,足見其對她的用情至深。但觀今日蘇婉茹的異常,也不像是對他無心的樣子。只是他們兩個人,怕是……不過,情之一事,由心而起,旁人勸解太多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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