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晟摸著她手腕的手微微一僵,感覺到了細微脈搏的聲音,呼出了一口氣,感覺到了一絲安心。
他站起身,問宮女,
“綰妃每日沉睡多久?”
“回陛下,有時清醒有時糊涂的,現(xiàn)在每日大抵上能睡上十個余半時辰。醒的時候就摔東西,說要……要回姚國之類的話。”宮女每日都能見到自家主子屢次犯上,已經(jīng)成了習慣。
墨晟聽到這些話,擰了擰眉心,而后輕輕的把姜宣綰手上的手鏈摘了下來。
對此,漪蘭殿的宮女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墨晟每周都會給姜宣綰換上一個新的手鏈,這些手鏈全部是從各個地方的佛堂求來的。每個人都知道,姜宣綰的病治不好,她沒有什么求生的欲望。
可是墨晟總是執(zhí)著的為她換上一串又一串祈求平安的手鏈。
墨晟不是不愛姜宣綰,只是他不是最愛姜宣綰,他愛的是北夏,愛的是江山。
姜宣綰,當初就是所求過多。
“綰兒,慕淵海家的那個大千金,性格很像從前的你,今年也才剛剛十七,她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下次朕把她召進宮,讓她陪你說說話,你說好不好?”
墨晟這樣問她,姜宣綰依舊躺在藤椅上,不說話,睡的像個死了的人。
他站起身,把她攔腰抱起,往里面走。
宮女面面相覷,也不敢說話。
一個十六歲的女孩,遠赴和親,用三天的時間愛上了北夏的國主,把她當做自己在北夏的所有。
而墨晟,利用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毀掉了姚國。
從此,那個生性活潑的異域少女,活的再也沒有從前那般瀟灑。
從宮女的角度,只能看見墨晟的背影,以及被墨晟遮擋著的姜宣綰垂落的手臂。
誰也不知道,宮里的綰妃會不會有一天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
慕楚并沒有在五王府逗留太久,和墨言非溫存了一會就回到了丞相府。
進了自己的小院子,慕楚吸了口氣,提起紅色的裙角走到房間里。恰好端著湯藥的侍女走過來,
“大小姐,您今天還沒有喝藥呢。”
慕楚點了點頭,自從上次裝病,這些小丫頭們一個個勤快的要死,每天那么多藥伺候著。
反正她也不喝,等會灑房間里植物上就是了。
于是,她說道,
“你先下去,本小姐等會再喝?!?p> “大小姐……藥不能不喝,涼了藥效就過了。”侍女瞄了一眼藥,眼睛里藏著一絲細微的鋒芒,她看著那碗湯藥,直勾勾的目光讓慕楚怪不自在的。
“這個自然?!蹦匠α诵?,端著藥就要飲進,只是在入口的前一秒,突然停了下來?!斑@幾天你侍候的極好,本小姐還沒問過你在誰那當過差,竟然那么會伺候人。”
“回大小姐,奴婢在老祖宗那當過差,也在三小姐那當過差。”侍女行了個禮,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本小姐看你臉色不好,這碗藥就當是本小姐賞給你了,以獎勵你這段時間的辛苦?!蹦匠捻褐唤z冷意,只是臉上還是笑著的,她坐在桌子旁,把藥放在了桌子上,對著侍女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