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
槍棒剛剛做好,耳聽見邢大虎遠遠的叫喊自己,聲音中甚是焦急。
“虎子哥,莫要聲張,我在這呢?!?p> 邢大虎應了一聲,不一會就從遠處跑了過來。邊跑邊說道:
“小哥這是作甚去了,可急死俺了?!?p> 方權笑著舞了舞剛做好的木槍,得意的問道:
“虎子哥你瞧瞧,我這槍棒如何?”
邢大虎瞪著眼睛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略有嘲笑的說道:
“嘿嘿,小哥做這東西干啥,又沒用處。也就?;H龤q娃娃。”
方權并不回話。拿起木槍舞了兩個槍花,輕喝一聲“著”。照著一顆粗大的樹干就刺了下去。邢大虎眼前一花,那木槍已然深深扎進了樹干之中。
方權將木槍拔了出來,只見那棵樹干上留下了兩三寸深的細孔,而木槍的槍尖卻不見有絲毫損壞。
邢大虎被這一幕驚的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回過神來。直到方權叫了他三四聲,他才愣愣的說道:
“俺的娘啊,俺今日算是長了見識。小哥用這木槍的功夫比俺用那真槍都強上百倍。跟你比起來,俺那點三腳貓的玩意實在是太不入眼了?!?p> “虎子哥想學不,要不我教你如何?我方家的槍法,沒有父親或兄長的同意,我是萬不敢外傳的。不過其他的槍棒招數,我也知曉一些,足夠虎子哥受用的了?!?p> 邢大虎撇了撇嘴道:
“俺可不學。俺師父教俺的斧子,俺都學不會,學別的更是白扯。再說,老話講貪多嚼不爛。俺學了別的,別再把這僅有的三斧也忘了。
方權沉思了一會。暗想邢大虎雖然只會三斧,但這三斧的凌厲之處已然了得。而且但看這幾招的架勢,似乎每招中都隱隱含著諸般厲害變化,只是邢大虎會的實在太少,施展不出這套斧法的精髓。于是說道
“虎子哥,我看你這套斧法絕不是等閑之物。如果能把招數學全,融會貫通,威力定然非同小可。你何不好好回憶回憶令師傳授時的口訣法門,說不定能想起一兩招也未可知。”
“俺都想過千次、萬次了。可俺這個腦袋,實在是不夠用,怎么也想不起來。算了、算了,想來俺是沒那個福分,會這點玩意已經知足了?!?p> 方權見邢大虎這樣豁達,心中一陣敬佩。也就不再提武藝之事。
隨后兩人背上包袱,趁著夜色繼續(xù)向北邊奔逃。
如此曉宿夜行了兩三日,方權的傷已然大好。而邢大虎的傷雖然還未痊愈,可也不再影響行動。
更重要的是,一直再沒見到追兵的影子,兩人懸著的心也漸漸安穩(wěn)了下來。也就不再夜間趕路。
這日午時,兩人行到一處名為黃白城的小城。原本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倆并不敢進城??呻S身帶的干糧早已吃完,餓了一整日也顧不得那許多。
兩人趴在城外的山林里商量著。
“虎子哥,要不我獨自進城買些干糧就回來,你權且在此地等我?!?p> “不成,俺不放心你自己去。”
方權勸道:
“你這一身的傷勢和包扎,實在太引人注意。外一再讓那些賊人發(fā)現,咱兄弟如何脫身?”
邢大虎也知道上次多半是自己大斧的緣故,才被那些刺客找到了行蹤。心下有些過意不去,只得老實的待在遠處讓方權一人進城。
方權把木槍交給邢大虎,隨手在地上抓起幾把泥巴抹在臉上,再把頭發(fā)披散開摻和些雜草。如此一番裝扮,儼然成為了一個灰頭土臉的落魄叫花。
邢大虎在一旁看的捧腹大笑,指著方權的臉說道:
“小哥你這么一弄,可比俺還丑了。敢問你這是進城買干糧,還是進城要飯去。”
方權也跟著逗趣:
“說不定哪家小姐看著我可憐,收了我去做小斯?;⒆痈缒憔妥约毫髀浣??!?p> “哈哈哈,想要小姐可憐你,俺瞧你可能還少個物件?!?p> 方權問道:
“哦?什么物件?”
“叫花子要飯的碗啊。小哥你進城先弄個破碗,然后就往道兩旁顯眼處一蹲。準保咱哥倆三天的吃食都有著落了?!?p> 說完兩人同時大笑起來。這一路上雖然顛沛流離,險象環(huán)生。但兩人的性子都甚是豁達,
所以氣氛從來都是這樣有說有笑。唯有偶爾想起方起的大仇,才低落些許。
方權臨行時又囑咐邢大虎不要胡亂走動,即使他回來晚了也切不可進城尋他。邢大虎一一答應,他才放心的一個人奔城門而去。
進了城,他故意裝出一副躬身駝背的佝僂模樣,半彎著腰低著頭不去瞧旁人的臉。路人瞧見他這副模樣,均以為他是個膽小怕事的外鄉(xiāng)流民。
方權不想去大店門買吃食。一來囊中實在羞澀,二來還是怕惹出什么事端。所以當他路過城中那家門臉高檔、裝修考究的英雄酒樓時,頭也不抬的就走了過去。
可是當方權在城里晃了幾圈,卻發(fā)現城內竟然無一處其他餐館,甚至連沿街賣燒餅或者饅頭的小店也沒有一家。
方權心中疑惑,想拉一個人來打聽打聽??蛇B問了幾人,不是嫌棄他的裝扮不與他言語,就是聽到他的問題連忙慌張的走開了。
方權左思右想不得要領,只能繼續(xù)在城中亂轉。一不留神竟走進了一條狹窄的死胡同,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叟正坐在自家門口乘涼。
方權心想,最后再問一位,實在不成就只能去那英雄酒樓里嘗嘗滋味了。
他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開口問道:
“這位老伯,小子問您安好。”
方權不稱在下,也不稱晚輩。而是自稱“小子”,他故意用這鄉(xiāng)下人的稱呼,是免得讓人生疑。
那老叟疑惑的眼睛上下大量了幾番,才說道:
“小哥無需跟我這老朽多禮,有話便請講?!?p> 方權又行了個禮,才說道:
“小子家中落魄,流落到貴寶地。有一事不明,想向長者請教。”
“便請問。”
“其實也無甚難題。只是腹中饑餓,想買些吃食。請老伯指點小子去哪里買得?!?p> 那老叟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立馬慌張了起來,連忙左右張望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