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雨,清晨時地面還沒有全干。地面上有著斑斑點點的水痕,還有被雨水打落的朵朵花瓣。
冷冷清清的廣靈盟正門門口,幾個人在迅速的搬著行李,馬車夫俯著身檢查著車軸和車輪,偶爾會往上面涂點油。
四輪馬車前方是幾匹毛色不同的駿馬,不緊不慢的掃著尾巴。
我倚靠在門口的石柱旁邊,等著準備工作做完。段京墨站在我的不遠處,與屬下交代著什么。我數(shù)了數(shù)在場的人數(shù)和前面的那幾匹馬,難道只有這么點兒人和我們一起去嗎?
讓我有些訝異的是,竟然沒有什么人來送別,不過想想也能明白,那不是段京墨的風格。而且,我也不喜歡那種出趟門就有一群人來告別,光是交代有的沒的的事情就能浪費半天的時間。尤其是這些人大多并非真心,而是出于某種目的。
昨晚我已經(jīng)和陌香道過別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只是到最后陌香都哭成個淚人兒了,我勸了半天: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最多三個月,等到院里的樹長滿了果實,我們就會回來的。今早陌香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了。說了兩句話,算是最后的送別。
終于收拾完了,我鉆進了馬車。剛坐好沒一會兒,段京墨也進來了。
嗯?他也坐馬車嗎?!
“你不騎馬嗎?”我問道。對了,剛才我的確沒看到他的那匹黑馬。
段京墨在側(cè)面的位置坐下后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說道:“嗯。陪你?!?p> 我沒有答話,也不知道說什么。段京墨最近怎么了?說話怎么變成這個風格了?感覺怪怪的。
后來我一轉(zhuǎn)念,肯定是騎馬太累了,他才選擇和我一起坐馬車的。對,就是這樣。
不過,坐這么久的馬車也很累啊。
我很喜歡一邊行走一邊看風景,但是在馬車中什么都看不到。我也考慮過這一路騎馬,但是我騎馬技術(shù)很是一般。早知道以前就好好的和我爹學習騎馬了。
為了解悶,我只能和段京墨隨便聊會兒。
我先打破了沉默;“喂,你出門就帶這么少的人嗎?不怕路上遇到劫匪或是其他的意外嗎?我聽說你結(jié)仇不少啊?!?p> 段京墨看了我一眼,說道:“放心吧。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
我在心里“切”了一聲。
段京墨又補充了一句道:“就算打不過他們,我們可以逃跑?!?p> 呵,讓別人知道堂堂的廣靈盟宗主竟然會把逃跑說的這么坦然,太丟我們廣靈盟的人了。
我說道:“我是在擔心我自己的安全,好嗎?”
段京墨“了然”似的笑了,說道:“有我呢。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p> 我干笑了幾聲,突然想譏諷段京墨兩句,于是說道:“是嗎?我怎么感覺和你在一起才會有危險呢?”
段京墨瞥了我一眼,說道:“那你感覺有誤?!?p> 好吧,我說不過段京墨。這人總是能一句話把我噎死。
我沒有再說話,所以空氣突然安靜了,氣氛有些尷尬。
第二個話題又是我先開的頭,“對了,張華為什么會跟我們一起去?廣信堂他不管了嗎?”
段京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廣禮堂你不管了嗎?”
噎我很有意思嗎?我瞪著段京墨。
段京墨看著我笑了笑,回答了我的問題:“一切正常運行的話,他不在也不會出什么亂子的。張華的家鄉(xiāng)就在蜀中,正好有這個機會,他也可以回家去看看?!?p> 我又追問道:“宗主不在,兩大堂主也不在,你就不怕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動手嗎?”
段京墨盯著我看,仿佛在說:一直圖謀不軌的人不就在我眼前嗎?
我“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段京墨許久之后才說:“雖然我不在盟中待著,但是盟里的一舉一動我都有方法知道。而且之冰還在盟中,即使我的消息斷了,他也會有其他渠道給我送消息。”
原來如此。怪不得段京墨這個小狐貍這么大膽的往那么遠的地方跑。
看段京墨又不說話了,我突然冒出來一句:“你真的沒有對何思依動過心嗎?”
段京墨給我遞了一個“住嘴”的眼神。然后他自己就閉眼養(yǎng)神了。
哎,真無聊這人。就不能聊個八卦消遣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