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不過這一夜本來也沒有怎么睡著。
我看著躺在身旁的段京墨,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就是那么一瞬間的沖動,我湊過去在他睫毛上吹了一下。段京墨攬著我的手動了動。
我偷偷的樂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這種小惡作劇我已經(jīng)暗暗的想過了很多次,這次終于有機會實施了。
段京墨猛的睜開了眼,我沒有一點準備,就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
然后段京墨笑了起來。
哼,這個人,真的是一點都不肯吃虧。
段京墨笑著說道:“怎么樣?是抱著枕頭更舒服一些還是抱著我更舒服一些?”
我看著段京墨一臉的笑意,再加上他這句話,心里悸動了一下,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太失面子,故意說道:“那肯定是枕頭啊。我想怎么抱它就怎么抱它。告訴你吧,我喜歡聽話的?!?p> 段京墨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澳闶窃诎凳疚沂裁磫??”
“是啊,讓你以后聽話點!”
“嗯,都聽夫人的?!倍尉┠芄郧傻狞c點頭。
我實在憋不住了,輕輕的拍了拍段京墨的臉頰。
段京墨道:“你這個毛病還沒改呢?!?p> “改不了了,一輩子都這樣,怎么著吧?有意見嗎?剛才還說都聽我的。這么快就不聽話了?”我斜著眼看他。
段京墨笑了笑,道:“你這個毛病,我一點都不介意。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敢拍我臉的人,也是唯一能拍我的人。”
“這還差不多?!蔽覞M意的又拍了拍他。
“今天你做飯吧,行嗎?我真的挺驚訝的,你竟然學會了做飯,而且做的還挺好吃的。說實話,上次在那個小屋里我吃了一次后就一直挺掛念的。”段京墨道。
我得意洋洋的說道:“你不看看我是誰?無師自通的天才型人物!不過你以為我想學做飯嗎?那真的是沒辦法了,孟錦說她收留我可以,但是買菜做飯、刷鍋洗碗必須我們倆輪著來做。說到底,還是拜你所賜,把我氣走了,讓我一個曾經(jīng)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做了三年的苦力?!?p> 段京墨聽到最后一句時眼睛垂下去了。其實我不是想埋怨段京墨,只是想讓他心疼一下我,不過說著說著就帶了些埋怨的口氣?!澳莻€,我其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
段京墨打斷了我:“沒事,小顏。其實不僅你忘不了那三年,我更忘不了。就算你不提起這些事情,我也會常常想起它們。這對我來說是個好事,我會一直提醒我自己曾經(jīng)做錯了什么,然后努力的補償你。”
我笑了笑,“那你可要記得你這句話,墨哥哥?!?p> 段京墨楞了一下,聲音有些發(fā)顫的說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墨哥哥。怎么了?難道你覺得我叫你‘段京墨’更順耳?”我故意說道。
他湊過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說道:“好多年沒有聽到你這樣喊我了。如今聽到,竟然有些激動。”
“可能你年紀大了,感慨就多了。”
“嗯。是啊,年紀大了?!?p> 我們都笑了起來。時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過去。卻比過去還要美好。因為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是可以擁有的現(xiàn)在。
是我們久別重逢的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真正敞開心扉的現(xiàn)在。
在姜府又待了幾日,到了約定回程的日子。外公知道廣靈盟事務繁多,也就沒有強留我們多待幾日。我們在姜府門口和外公、大舅、二舅他們告了別。而姜染秋代表他們送我們到城郊。
“就送到這里吧,你也早點回去。”我從馬車上下來,對姜染秋說道。
姜染秋“嗯”了一聲,但是很顯然他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他把系在馬身上的酒摘了下來,突然高聲說道:“我有一壺酒,欲以贈遠人。愿子留斟酌,敘此平生親!”說完將酒壺扔了過來。
雖然我很想去接它,但還是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站在我身旁的段京墨一手接住了酒壺。
“還是妹夫身手好?!苯厩餂]心沒肺的笑著。
我道:“酒我收下了,心意我也領了。煽情的話我就不說了。有空來我們姑蘇玩。你和孟錦也好幾年沒見了吧?!?p> “有機會自會再見。你們走吧。我也該走了?!苯厩镎f完便躍身上了馬。
我們和姜染秋背道而馳,我總覺得姜染秋不會直接回家。
“你說,表哥是不是不會回家,而是直接去青城山了?”我突然問道。
段京墨被我問的有些茫然,“為什么這么想?”
“不知道。就是突然腦子里想到了他躍上馬的那個場景,然后就有了這個想法。也許是我想多了?!蔽业氖中奈⑽⒊龊埂?p> 段京墨握住了我的手,道:“其實你不用太擔心他。每個人都有權利自己選擇自己要走的路?!?p> 段京墨的話很神奇,我的心漸漸的松了下來,看著段京墨的眼睛道:“和墨哥哥一起回家,就是我選的路。”
木若杭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