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抓老鼠
收到趙訪煙的來信，趙邦小心疊放起來裝進一個錦盒里，高興的恨不得把那副畫裱起來掛在床頭，心情大好。
三天后，專門去地牢給紫妃看傷的太醫(yī)，早早就去了，公孫言告知了趙訪煙，兩人碰頭后便往太醫(yī)院去了，公孫言讓趙訪煙等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去。
太醫(yī)院的人認識公孫言的不少，始終他是呂大人的手下，一進去公孫言就直接去找了太醫(yī)院的總管，總管是一個上了年紀，頭發(fā)胡子花白的老人，但看上去精神頭十足。
公孫言直接開口道，“總管大人，我需要太醫(yī)院十年的卷宗，還麻煩你行個方便?！?p> 太醫(yī)院的卷宗都是整理成冊的，包括每個宮中的醫(yī)藥方子或者是平日里的溫補之藥，都記錄在冊，還會由經(jīng)手的太醫(yī)簽字備用，只是年代久遠的沒人查閱，大部分都堆積了厚厚的灰塵。
總管大人也是在宮中摸爬滾打這大半輩子的老人，這宮中的事就算不是親身經(jīng)歷也聽得多了，聽到公孫言這樣說，便問他，“十年的卷宗？公子要那么多做什么？”
一般需要用到太醫(yī)院卷宗的，也只會單單說明要哪個宮中的，還不曾有這樣一次要十年之多的。
公孫言拱手行禮，不慌不忙的說道，“稟大人，最近地牢里收了些許犯人，要得多了些?！?p> 太醫(yī)總管大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說道，“些許？你說的怕是只有紫妃一個人吧?！?p> 被戳破了的公孫言沒有絲毫緊張，鎮(zhèn)定自若的回答，“之前呂大人曾和小人說過，總管大人心思通透敏慧，如今看來一點都不假，什么都瞞不了總管大人。”
總管大人也看出來他的堅定，想了想和呂大人這么多年的交情，問他，“這是呂大人的意思？”
公孫言如實回答，“不是，這是小人自己想調(diào)查的?！?p> 總管大人嘆了一口氣，慢慢說道，“公子啊，老朽提醒你一句，不該你做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惹禍上身?！?p> 公孫言毫不退步，依舊鎮(zhèn)定的回答，“小人謝過大人的關(guān)懷，可有的事情還是必須弄清楚，職責(zé)所在。”
總管大人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有些很擔(dān)憂，但還是說道，“跟我來吧?！?p> 南面的一個很大的屋子里放著的全是太醫(yī)院的卷宗，按照年份整齊的放在架子上，近幾年的打掃的很干凈，越往后走架子上的灰也就越大，年份也就越久遠。
這么多書一次也拿不下，太醫(yī)總管心想，如果換做是年輕時候的他，也會為了正義和公正這樣做。
趙國雖說表面上看著還行，可其實如今也只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了，國君昏庸貪戀美色，喜怒無常，宮內(nèi)宴會平常，奢侈鋪張，再看看站在旁邊的公孫言，決定還是幫他一把。
太醫(yī)總管叫來他信得過的心腹準備了轎攆，把卷宗搬到轎子里，自己再坐進去，趁著這個時候，公孫言到門口知會了趙訪煙，讓她回去準備。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太醫(yī)總管大人的先見之明，轎攆從里面抬出，剛剛走到門口，便碰上了給紫妃看傷回來的那個太醫(yī)，只見他攔下轎攆問道，“敢問這是哪位大人??？”語氣中滿滿的狡猾。
太醫(yī)總管撩開簾布，探出頭看了他一眼，他便馬上行禮道，“原來是總管大人啊，失禮了。”然后看到站在轎子旁的公孫言，打量了他一番。
總管大人問他，“郭太醫(yī)，你攔下轎攆是有何事？”
郭太醫(yī)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說道，“沒事沒事，就是想關(guān)心一下大人您要去哪里??？”
太醫(yī)總管放下簾子，說道，“公孫公子請我去看看呂大人?！闭f完抬起轎攆繼續(xù)走，郭太醫(yī)看著他們走遠，眼神中露出兇狠之色，不像個行醫(yī)人該有的溫柔敦厚。
轎子確實是朝著刑部去，到了門口后總管大人下轎就徑直往里面去，當(dāng)真像是探望老朋友那樣，呂大人看到他來了很是欣喜，兩人寒暄著相擁朝屋內(nèi)走去。
片刻之后，另一個轎攆也朝這邊過來了，趙訪煙下了轎子，幾個人忙著把總管大人轎子上的書換過來，然后這個轎攆就離開了，公孫言也隨著轎子一起離開。
兩人一同回到趙訪煙的宮殿中，翻開最近幾天的卷宗，都不曾看到有巴豆的記錄，心里雖有些落差，懷疑是不是想錯了方面，但還是決定先把這十年的看完再說。
公孫言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便拿了前五年的卷宗帶走回去看，之后趙訪煙便天天宅在屋子里看這些書，全部都是藥方子，趙訪煙也看不太懂，只是順著把每一味藥讀一遍。
終于在今年年初紫妃的藥方子里看到了巴豆二字，而且不止一副方子有，直到大公子出生之后，才不見了這味巴豆。
趙訪煙寫了信給公孫言，順便還把含有巴豆的藥方子都抄了一遍飛鴿給他，等到他的回信時，只有一字：“等”。
眼看著這件事快要浮出水面了，趙訪煙心中也輕松了不少，不慌不忙的每日繼續(xù)看卷宗，日子一晃就過了，立夏也來了。
今年的立夏和往年不太一樣，這天晚上趙訪煙和南霜二人等到半夜，換好衣服，留下香陽在屋子里接應(yīng)，帶上這段時間她們準備好的東西往地牢方向去，門口看守的人困得正在打瞌睡，趙訪煙她們從背后繞了一圈，故意避開了守衛(wèi)。
地牢的墻上隔很長一段距離，便有一些差不多四指寬的小窗口，看了一圈，大致認出來哪一個是關(guān)紫妃的，便把那些東西打開蓋子對準那個窗口，一股腦的全倒進去，倒完又悄悄的繞開回到寢宮。
等趙訪煙她們剛踏進殿門，香陽快速的把門閂一上，三個人對視著，捂著嘴蹲在地上笑得站不起來。
立夏剛過沒幾日，公孫言就來找她了，先是和趙訪煙交換了看完的卷宗，把之前拿走的前五年卷宗留給她看，然后一臉凝重的跟她說道，“也不知今年是怎么了，夏天才剛到天氣也不算太熱，可地牢中突然多了很多老鼠和蜚蠊?！?p> 聽到這里，趙訪煙噗嗤沒憋住笑了出來，公孫言看她不對勁，震驚的問道，“不會是你搞的吧？”
趙訪煙放開了大笑道，“哈哈哈，公子果然聰明?！?p> 前段時間，每天到了晚上，趙訪煙、南霜、香煙三人便悄悄在附近宮殿靠近庖廚的墻邊放上老鼠夾，第二天清晨又早早收回來，有時候可能一只也抓不到，有時候便可以抓一兩只。
偶然發(fā)現(xiàn)蜚蠊，便抓一兩只，誰知天氣熱，再加上關(guān)在盒子里，怕它們死掉偶爾喂點吃食，誰知它們繁衍得那么快，這才一段時間便有了這么多。
公孫言扶額，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呀！你是不知道，就我剛剛出來的時候，牢里的獄卒還在忙著抓老鼠呢?！?p> “那紫妃是個什么反應(yīng)？”趙訪煙幸災(zāi)樂禍的問道。
“自然是嚇得臉都白了，說也奇怪，蜚蠊和老鼠幾乎都聚集在她那里?！惫珜O言說完才恍然大悟，又問，“該不會是公主故意放在她那的吧？”
“對呀！”趙訪煙也不騙他，直接就承認了。
公孫言笑了起來，說道，“蜚蠊和老鼠也是常見的東西，牢里以前也會有，只是這老鼠和蜚蠊繁殖能力都極強，如今你再放些進去，看來紫妃一時半會要被攪得清凈不了咯?！?p> 趙訪煙難得看到公孫言笑得這么開心，他笑了起來眉眼彎彎，臉頰上一對淺淺的梨渦，趙訪煙也跟著他一起笑。
笑了片刻后，趙訪煙忽然有些自責(zé)的問他，“我這樣做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公孫言依舊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會啊，這樣也好，自從地牢里多了這些東西，郭太醫(yī)和袁貴嬪都不怎么來了?！?p> 趙訪煙說道，“那紫妃豈不是更無人哭訴了。”
公孫言道，“可不是！每日都聽得見她的慘叫，她這一叫，她們收買的狗腿子獄卒就忙不迭的，去給她抓老鼠打蜚蠊了?！?p> 兩人說著說著又捧腹大笑起來，如果黑黢黢的老鼠還有那長長觸須的蜚蠊從身邊路過，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得不說，趙訪煙這招夠損夠狠。
不過自從抓了這些東西之后，趙訪煙她們?nèi)吮愕昧撕筮z癥，一想到這些東西就渾身雞皮疙瘩，發(fā)誓以后還是不干這種事了，損人不利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