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聽令!我你命你為先鋒,此去只許勝不許敗…”
廣闊的中軍校場,羅桑手執(zhí)一面繡有“雄鷹”的大旗,振臂高呼。但看這場面,在各大勢力中是少有的壯闊,扎西接過命令,心中不禁感嘆,我草原兒郎終也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廣袤天地,等了八年,足足等了八年,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
“夫人,張克明前來報道!”
門外一人急沖沖跑進(jìn)副官庭院,正在做工的馬軍見狀,趕緊叫來屋里頭糊窗戶紙的敬乾,二人一看,略顯驚慌,這不就是前段時間被他們綁了的秀才嗎?馬軍表情逐漸暗淡,恐怕這秀才看到了他們兄弟倆,要往夫人這里告上一狀,這不全完了了嗎?敬乾見馬軍有些失措了,扒到耳朵說道:“你怕什么,我們只是綁了他,他的把柄可是在我們這兒的!”,這才讓驚慌的馬軍有些穩(wěn)定了情緒。
那秀才見里屋沒人應(yīng)答,三步并兩步向著做工的兄弟倆走來,敬乾裝作沒看見,將身子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做著手中的活,那秀才脫下帽子,拍了拍敬乾的后背問道:“麻煩問下小哥,你家夫人在不在堂屋?”,敬乾依然沒回頭,只是嘴里支支吾吾的開始嘟囔了。秀才見這下人有些口齒不清,又急著走開往堂屋方向走去。這倒讓敬乾有些覺得事情不對勁,這秀才急匆匆得找夫人,莫不是他想通了?敬乾回頭叫道:“秀才!”,秀才一驚,怎么這么耳熟的聲音?站穩(wěn)了腳步,回身轉(zhuǎn)過,一看正是敬乾和馬軍,瞬間臉都綠了,又回想起那日的屈辱著實可恨,故作鎮(zhèn)定。
“嘿,還真是副官手下的人吶,哈哈!”
“喲喲喲,小秀才,原來你叫張克明啊,張大官人,失禮了!”敬乾打趣道。
“你今天來找我們家夫人?小子,又耍什么花招吧?”馬軍將手中抹布放入盆中淘洗,頭都沒帶抬起來問道。
這秀才一見這倆兄弟似乎只是個雜役,又心知自己那天所言盡被兩兄弟聽聞到,生怕被點破,回應(yīng)道:“二位兄弟,先前的事等回頭咱們再說,眼下我有重要的消息必須告訴夫人!”
這會,芳夫人從營地回來,正好撞見了,笑問:“張隊長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秀才嚇得一陣驚慌,忙致歉:“芳夫人?芳夫人…張克明不是有意擅闖府上,確實有重要的情報告知夫人!”
“說與我聽聽!”
“夫人,司令發(fā)來信報,說要您在今晚之前,前去羚城,司令有重要的命令指示與夫人!”說著,秀才將口袋中一份書信遞交給芷芳。
芷芳心說,既然司令有命令指示,為何不直接通告副官,而是將信報傳于下手?但這信報確實是司令手筆,問道:“張隊長,副官知道嗎?”
“額…副官,副官暫時還不知道,司令本是將信報讓手下親信交與夫人手上,但那信使來祠堂找副官找不到,遂將此信報交給我,讓我轉(zhuǎn)交與您!”秀才知道,偽造司令手諭是大罪??煞挤蛉伺c自己同鄉(xiāng),又因為自己自從來了這軍中,每一次的罪罰和過錯都是因為夫人的調(diào)解,因此從心里就認(rèn)定這芳夫人如同自己親生姐姐一般。而今眼目下,時局動蕩不安,更加上戰(zhàn)爭馬上就要打響…副官不曾有義,可夫人畢竟有情,勢力都在發(fā)生很大的劇變,若是戰(zhàn)事發(fā)生,定傷及無辜,那自己豈不成了更加無義的小人。
芳夫人將信將疑,又打開信報仔細(xì)看了一遍,對著秀才回道:“那…等下我知會一下副官,看他怎么說!”
“夫人,萬萬不可!這信報送來之時那信使就說過只讓夫人前去,司令的命令,說一不二。再說了,這軍中雜牌軍兵也是甚多,如果副官也去了,恐怕克明難以管理!”
芳夫人是為了在臨走之前試探一下秀才他們是否有異心,可這秀才根本就不是個愚蠢的人,一個回答將夫人心中所顧慮完全壓住。
“好了,張隊長,我知道了,給我備車,我即刻啟程!”芳夫人聽到這話也總算是舒了口氣,還因自己先前的猜忌而感到有些歉意。
這誰又能知道一場災(zāi)禍正在悄然發(fā)生,雖然在這災(zāi)禍來臨之前,芷芳可以幸免于難??蛇@將會給她造成怎樣的痛苦陰影,乃至一生!
對于羅桑來說,戰(zhàn)爭!無非就是一場殺戮的藝術(shù)。
將近傍晚,敬乾才剛剛收拾完堂屋,馬軍帶著兩個鍋盔緩緩走來:“敬乾,先墊墊肚子吧。夫人走了,這府上突然感覺空蕩蕩的,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敬乾接過鍋盔,聽到馬軍說出這話,心中似乎有說不出的怪異,眉頭緊鎖,扳了一塊鍋盔送下肚子,接著又對馬軍說道:“哥,不知道怎么地,我始終感覺那秀才今天來送信報給夫人這事有些怪異!”
“今天冬青總是有些不舒服,鬧來鬧去,把那大娘鬧得煩了,還說咱冬青這今天是一個報喪的鬧法。我也不知道這我們所預(yù)感的是不是和秀才有關(guān),但我覺得秀才絕對有事瞞著我們!”馬軍也高興不起來。
“怎么說?”
“從我們第一次見到秀才時,這家伙一直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可今天所見倒是實誠了不少!”
敬乾一聽,似乎是有些明了了,將鍋盔換過手放置在窗臺上,說道:“哥,你這么一說,我真有些覺得秀才大有問題,你想想看,今天他來府上神色慌張。我敢斷定他那天對他兄弟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事實!”
“恩,之前我們也是有所懷疑他所說,你繼續(xù)說!”
“再想想,那天晚上他從糧場出來后。這對他們來說本應(yīng)該是個好事,可秀才卻不是那么喜悅…算了,我看,這事必須得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我們綁了他一晚上他都沒說,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找他,他還會告訴我們?”
“事有利弊,再晚恐怕有變數(shù),我們不妨詐一詐,再看!”
“馬二,你有把握嗎?”
“沒把握,但我敢肯定秀才不是個孬人!”
對于馬軍的疑問,敬乾沒多想就能夠有個判斷。在他心里也許有了一個答案,這答案就是敬乾能從秀才身上找到一種親切感,仿佛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