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呆呆的看著眼前思榆舞劍的姿態(tài),倒是有點像極了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好看。
“給本公主把她抓住,看本公主抓住她之后怎么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守規(guī)矩的臭丫頭?!?p> 一陣輕靈清脆的女聲突如其來的撞入了虞珩的耳畔內(nèi),他愕然一驚,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在琰衛(wèi)和思榆的外圍正立著一名絕色動人的少女。
她身著白羽仙裙,手臂上的長袖如飛舞著的羽翼一般好看,她面色紅潤,眼眸如星,肌膚勝雪,她的玉手之間懷抱著一支藍白相交的羽扇。
她身姿修長而優(yōu)雅,臉上神色肅然,面對眼前的景色倒是一絲不茍的嚴肅和敬業(yè)。
虞珩自然是認得她的,她是荼婭的外甥女,自己的未婚妻,鹓雛一族的族長,號稱‘飛鸞公主’。
飛鸞的性子和荼婭的一樣,個性強勢又奉公守法,標準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之類,犯事之后完全就是因規(guī)矩后果懲罰行事的公正風格。
不管是荼婭還是飛鸞,都是極為不好對付。
虞珩目光一轉(zhuǎn),只見只聞眼前刀劍聲再次燃起。思榆的修為自有小成,琰衛(wèi)自然不會是她的對手。再加上她手里的長劍不染,那是虞朝熠用最好的玄冰和草木為其打造出來的神兵利器,自然是比琰衛(wèi)手里的鐵戟還要領(lǐng)先一個層次。
見琰衛(wèi)步步敗退,飛鸞不忍美目盼兮,似有寒光浮現(xiàn)。
飛鸞凌空躍起,那一襲白羽仙裙在半空中展開,如同羽翼一般,竟顯出飛鸞的絕色和肅然。她祭出自己手中的羽扇,羽扇一揮,便燃起一道道烈火朝著思榆飛去。
思榆提劍阻擋。
思榆主修為木,而飛鸞主修則為火,火克木。不過,虞朝熠為她造的不染劍則是有自己的水屬性質(zhì),大可以護住思榆不傷。
飛鸞手里的羽扇連續(xù)扇出一道道烈火。
虞珩見有傷人之勢,便迅速上前,躍起來到了思榆身旁。
他一手抓住思榆的肩膀,一手凝訣擋住了飛鸞扇出的烈火。和飛鸞一樣,虞珩主修的也是火,自然是不怕飛鸞的火燒的。
飛鸞見虞珩來此,便收斂羽扇,緩緩落地。見飛鸞不在苦苦相逼,反之,虞珩也和思榆一起慢慢落地。
見虞珩蒞臨,琰衛(wèi)便自知其主,便放下手中武器,下跪行禮。
落地之后,思榆這才看清楚了虞珩的模樣,她驚愕一聲,“是你?”
虞珩微微一笑,“是我,你家殿下叫我來接你。倒是你,竟跑到這里來了。”
思榆將不染收起,便小聲的嘟噥道:“是你自己遲到的?!?p> “是我的錯。”虞珩先是回了思榆一句。
虞珩也不好忽略了飛鸞,一身紅衣,氣質(zhì)非凡,“飛鸞公主何必對一個姑娘這般的下手不知輕重?”
飛鸞冷笑一聲,“這個人,先是冒犯了本公主不說,竟然私闖你母上的行宮,然后又在行宮內(nèi)私斗,二王子說說,該如何算?”
虞珩深長的‘哦’了一聲,便問:“不知是如何鬧翻了公主殿下?”
飛鸞輕哼一聲,只字不提。
虞珩突然袖下一緊,扭頭一看的時候,竟是自己身旁的思榆扯了一下他的袖袍,小聲的說道:“我剛才搶了她的花。”
“花?”虞珩微微皺眉,旋即便瞧見了思榆手里抱著的幾朵荷花,“公主殿下何必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不過是花朵而已,公主殿下要多少,我都可以叫人送過去給你。”
飛鸞面色不改,“不需要。王宮內(nèi)的規(guī)矩不可破。這個陌生人私闖王后行宮又和琰衛(wèi)動手,不知二王子該怎么處理?若是沒有一個好的處理方法,本公主是不會輕易放走你們的。”
虞珩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那就請公主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
飛鸞努揮袖袍,“好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p> 虞珩道:“就算是我欠下了公主殿下一個人情了,如何?”
飛鸞思慮片刻,“好?!本故菓铝怂囊庖姟?p> 飛鸞雖然是虞珩的未婚妻。但是,他們兩個卻因為不喜歡對方還有荼婭的關(guān)系而產(chǎn)生了巨大的隔閡,因此,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倒是不怎么好。而虞珩所說的這個人情,怕是日后飛鸞能夠用得上。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傳到母上和父上的耳朵里。”虞珩氣勢磅礴,如同君王一般下令,卻是那般的讓人感覺到寒顫和壓迫。
琰衛(wèi)于他,自然是聽他的。但,飛鸞不是。
“好?!憋w鸞冷言冷語,完話之后,便離開了這里。
見飛鸞身影不見,虞珩便下令讓琰衛(wèi)也跟著離開。
“你真的是厲害,剛下山就惹到了飛鸞,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虞珩笑著看著思榆說道。
思榆說:“那個女的可真兇,還是鯉魚仙比較溫柔,怎的有女人生得這般性格?”
虞珩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到琰城再說?!?p> 思榆還沒有來得及回應虞珩,虞珩便快速捏訣帶著思榆離開了這里。
回到琰城之后,虞珩才是真真正正的放心了。而后,他便喚一傳音蝶告知紅纓思榆已經(jīng)尋到了的消息。
琰城和荼婭的行宮‘落月’不一樣。琰城比較空曠,倒是沒有落月那般的鳥語花香。對此,思榆倒是不那么喜歡,“這里都沒有剛才那個地方好,你就住在這里嗎?品味真差。”
虞珩呵呵一笑道:“我的品味差?那差得過我兄長天天在奚山上的皚皚白雪嗎?”
思榆反駁道:“殿下與你自是不同的?!?p> “有何不同?”虞珩突然問道。
虞珩話一落,思榆想了想,竟是有些答不上來,“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同的?!?p> 虞珩將思榆帶到了大殿前,喚她坐下,并到了一杯白水給她。
“折騰了那么久,可是累了?”虞珩問道。
思榆微微頷首,“有點。”
虞珩道:“兄長將你暫時托付給我,也交代過不能夠讓你與宮內(nèi)人交往,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里,不許亂跑??芍俊?p> 思榆撇了撇嘴說道:“你上次來奚山的時候還邀請過我下山玩呢,怎的我下來了,你就讓我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鳥不拉屎?”虞珩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會這樣形容自己的琰城,“這里怎么就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這里又不像剛才那個地方一樣鳥語花香?!彼加艿馈?p> 思榆一說,虞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問:“那你跟我說說,剛才你不是說你搶了飛鸞的花嗎?說說你為什么要搶?”虞珩一臉好奇的看著思榆。
思榆誠懇的回答:“因為她手里的花好看啊!我就想搶過來?!?p> 思榆的回答倒是讓虞珩覺得有些別具一格。
“就因為這樣?”虞珩覺得有些不可信。
思榆微微頷首,“不然呢?我看她手上的花花還挺好看的,就想搶過來拿去送給殿下。奚山之上白雪皚皚,這花倒是不錯。”
看著思榆那一張好看的面容和靈動的眸子,虞珩還真的是相信了。
“我說丫頭,再怎么說你也不能夠強搶???難道你家殿下就沒有教過你,不是你的東西不能夠搶嗎?”虞珩問道。
思榆仔細的想了想,才得意的說道:“好像殿下是有教過我,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她要是打得過我的話,話也可以拿回去?!?p> 虞珩苦笑道:“呵呵,你說的也是有道理?。 ?p> “殿下,書恒回來了?!遍T外突出一名侍女。
虞珩看了她一眼,“叫他進來吧。”
“是。”
侍女退下,換之,出來的便是一名身著黑衣,臉色嚴肅的男子,他便是虞珩為之最信任的人。
書恒來到虞珩面前,雙手作了一輯,“殿下。”
“起身吧?!庇葭駟柕?,“我叫你完成的事情怎么樣了?”
書恒回道:“回殿下,一切順利。”
“很好?!庇葭駶M意的點了點頭。
書恒微微抬眸,便看見了坐在虞珩對面的思榆。
虞珩自然是注意到了書恒的目光所及,“書恒,她叫思榆。是兄長托我照顧的人,在琰城之中,她便是貴客,等會兒你就通知下去,琰城內(nèi)的每一個人都不能夠?qū)λ加懿痪??!?p> “是?!?p> “還有。書恒,平日里母上的壽宴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要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好好看著思榆。萬不可以讓她踏出琰城一步,更不可以讓琰城以為的人知曉思榆的存在?!庇葭窭^續(xù)補充道。
不管是虞朝熠還是思榆,虞珩都不希望他們會遇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是?!睍慊卮?。
虞珩頓了頓,便凝神道:“書恒,你是我最為信任的人,這件事情,我只能夠放心的交給你?!?p> 書恒微微一愣。平日里虞珩很少會和自己說這般大道理,一旦虞珩變得那么認真,書恒倒是覺得有些驚訝。他看著思榆的眼神也變得驚訝了起來。
“是的,殿下。”
“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庇葭竦恼f道。
“是,屬下告退?!睍闵孕幸欢Y,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剛才聽了虞珩和書恒的對話,思榆倒是十分不滿,“為什么不讓我出去?時時刻刻呆在這里也很麻煩??!”
“現(xiàn)在王城的內(nèi)外都十分的混亂。光是壽宴的名單都讓我們覺得頭大了,你就先不要添亂了。要是真的覺得無趣,也可以在琰城內(nèi)找些人陪你玩玩,現(xiàn)在出去的話是不行的。剛才你遇到的飛鸞還算是挺好說話的,要是遇到其他人的話怕是就沒有那么簡單了。準備壽宴前的場景都十分混亂,幾乎沒年都是如此,你先忍忍,等我忙完手頭上事情在帶你出去可好?”虞珩認真的思慮了片刻,才說道。
“好,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虞珩,你萬不可騙我?!彼加苷J真的對著他說道。
這也算是,一種信任吧!
“你方才叫我什么?”自己乃是堂堂天虞王城的二王子,再不濟也是有戰(zhàn)神稱號,整座天虞王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己的名號,平時被親人叫的最多的就是‘阿珩’這個稱呼了。在王城內(nèi)外,當今世上誰人膽敢喚他的名字?
這人……倒是挺大膽的。
思榆笑著看著他,道:“虞珩啊!你不是叫虞珩嗎?我問過鯉魚仙你的名字,難道你不叫虞珩嗎?”
“呵呵……”虞珩輕笑一聲,要不是看在思榆和虞朝熠有些關(guān)系的份上,怕是早就給她扣上一個不尊之罪了吧?不過,他也不應該跟小孩子計較的吧?
但是,她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還挺好聽的。
“你笑什么?”思榆問道。
“沒什么,虞珩就虞珩吧。”虞珩淡淡的說道。
“你真是奇怪?!?p> 虞珩起身道:“行了,都折磨了一整天后,天都黑了,我叫人帶你去好好休息一下,順便送些吃的給你?!?p> “好?!彼加茴h首。
“來人。”虞珩朝門外喊了一聲。
“殿下?!甭劼曋?,門口便出現(xiàn)了一名侍女。
“你帶思榆下去找一間她喜歡的房間住下。順便送些吃的來,思榆是貴客,萬不可以怠慢了人家。”虞珩道。
“是?!?p> 思榆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p> 思榆回應一聲,便跟著門外的侍女走了。
侍女將思榆帶到了后面的偏殿內(nèi),并讓她隨意在偏殿內(nèi)選擇房間。于此,思榆還特意選擇了一間房內(nèi)是朝著奚山方向的。這樣,思榆打開窗戶的時候還能夠看見奚山的方向。
將思榆送到房間之后,侍女便先行離開,并告知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吩咐。
思榆見她離開之后,才勉強松了一口氣,除了奚山上面的幾位,思榆幾乎沒有跟過別的陌生人相處,不管是虞珩還是剛才那名侍女,甚至是飛鸞,這真正相處起來可是很難,他們和紅纓他們不一樣,他們遵紀守法,倒是不像在奚山上面的人一樣生活得那么自由。
吃過晚膳,沐浴過身子之后,思榆很快就躺在了床榻上。
和在奚山上面不一樣,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紅纓、老禿他們一樣那么好玩,一個個都是遵規(guī)守紀,一見到自己便是那番小心翼翼的模樣。
思榆著一件白衣,腦后的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在床榻上,甚至還有幾根發(fā)絲落到床邊。月色于窗外照射進入,落在思榆的身上,竟是為她那玲瓏精致般的身材和絕色的容貌增添了一絲動人的光彩。
思榆看了一眼窗外的世界,遠遠的,她便眺望了那遠方雪白的奚山。
不在奚山了,她一時半刻竟是有些不習慣了。
思榆呆呆的看著遠處的奚山,竟是有些想念了,也不知道殿下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思榆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從懷里拿出了虞朝熠送給自己的冰羽鳳翎。目光視線全全都落在了手里的冰羽鳳翎之上,自然是完全被它深深的吸引住了。除了這冰羽鳳翎,還有不染。這都是殿下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夜色漸漸深重,睡意慢慢變得厚重了起來,思榆手起手里的冰羽鳳翎,便回床榻上睡下了。
而此時,露夜深重之中,整個偌大的琰城之中,卻有一地是露出了陣陣燭光,燭光漸漸蔓延,就連外頭都能夠渲染的明亮燭光。
虞珩正在里面正襟危坐,臉色肅然,目光緊緊的鎖定著手中竹簡上面的一字一句,細微末節(jié)生怕錯過一點。
而書恒則站在虞珩的身后看著他一步一步仔仔細細的完成手里的事物。
近期,荼婭的壽辰將近,別說是現(xiàn)在正在忙著的虞珩來,估計現(xiàn)在整個王宮里面都在忙活荼婭的壽宴之事,就連虞珩的妹妹虞桐那里也是一樣的忙活。
書恒扭頭看了看窗外夜色,臉色一變,又扭回頭過來看了看虞珩,這幾天虞珩幾乎都是從天亮開始忙起,有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的熬夜。書恒能夠看得出來虞珩很累,他和虞桐一樣,近期因為忙活事情都需得服用補藥了。
“殿下,您今天幾乎都已經(jīng)沒有停下來了,現(xiàn)在夜深了,您還是先放下手上的東西休息一下吧?”書恒實在是不太忍心看著自家主子累成這般模樣。
虞珩雖為殿下,但他為人和善,倒是不像是平常貴族世家的公子哥一般那么的不羈放縱,性子古里古怪的,狗眼看人低的性格。
不管是對于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有能力做到的,或者是自己答應下來的時候,他都會一一的做到,甚至是做的很好,完全不會讓人擔心的??删褪且驗檫@樣,書恒才擔心的,畢竟,自己的身體也是十分的重要的。
“唉……”虞珩微微垂眸,一手撫上自己的眉梢。
“殿下先去休息?”書恒小心翼翼的問道。
虞珩并沒有回答,他目光一動,似乎是在思慮著什么一樣,片刻之后,才緩慢啟唇道:“書恒,喚一些人去后院種一些花吧?!?p> “種花?”書恒一愣,殿下怎的想要種花了?琰城內(nèi)幾乎算是個‘寸草不生’的地方。故名如此,琰城內(nèi)幾乎只有建筑物,卻不像荼婭他們的行宮一般草木叢生、鳥語花香。
書恒想了想,殿下.....不是不喜歡花的嗎?此時又為何.....?
“嗯?!庇葭顸c點頭,示意他并沒有聽錯。
“殿下為什么想要種花?”書恒好奇的問道。
“因為……”虞珩并沒有說些什么,卻依舊是微微撫摸著自己的眉梢。
是因為思榆今天說過自己喜歡荼婭宮內(nèi)的荷花,所以,剛才那一句話是因為……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罷了。
虞珩淡淡的說道:“就是……就是突然想?。∧闳プ霰愫昧?。”他并不想要別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殿下可是為了思榆姑娘?”書恒似乎是一瞬間想到了什么,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虞珩一聽,臉色一變,抬眼瞪了書恒一眼。
書恒立刻閉嘴,直到虞珩收回眼神之后,便又問:“那……殿下想要種些什么花?”
“……”虞珩瞬間扼住了,花這種東西,他倒是不太了解,他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怎的會知道這些?
思慮片刻,便說:“你……去找找看看有誰懂這些的吧?!?p> 書恒連連回應。
“你先下去,我等一會兒就會睡了?!庇葭穹畔率掷锏闹窈?,抬頭對虞珩說道。
“是?!睍阕龀鲆痪兌Y后,便動身出門。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