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霸道之聲響起,天空中突的劃過一道凌冽劍氣,一落而至,帶著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只見從天而降的一柄深紅長劍直直落在地面上,那劍氣竟叫地面裂開,直直插在了地面上,并其直接震開了思榆周圍的人流。
且從未傷到思榆半分。
思榆愣了愣,只見眼前突然從天空中緩緩落下一名俊逸肅然的好看少年。他一身紅衣似火,三千青絲束起,他看似妖治無雙,動人心魄,無法自拔。他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如同不滅的火焰一般,讓人見了駭然之極。
他的五官在光影隱約的照耀之下,竟是顯得如此的精美絕倫,好似畫中仙一般。
一身紅衣的他,肅然冷峻,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紅色了。
他如天神一般降臨,來到了思榆面前。
思榆一怔,見了來人之后,面色有些下沉了起來。
和思榆不一樣,齊溫和堯都見了來人,臉色順變,差得不能夠再差了,黑得不能夠再黑了。
剛才楓焱劍氣襲來,幾乎震開了思榆周圍的所有人等,自然也是包括齊溫和堯都二人的。
堯都見了來者,便同他身旁落下狼狽的侍衛(wèi)們速速前來跪地求饒。
“見……見過二殿下?!眻蚨贾苯庸虻乖谒媲?,額間的冷汗不斷溢出,那微微顫然之聲亦是襲來。
齊溫也是害怕極了,他單獨跪在另一邊,一語不發(fā)。但其身軀卻是在不停的顫抖著,他低著頭,根本就不敢抬頭。
開心的是他來了,就能夠救思榆了??墒撬阶詭加艹鋈サ淖镓?,也是要承擔的,一想到這個,他就害怕了。
而眼前來人,正是一身紅衣似火的天虞二王子虞珩。
虞珩負劍出來找思榆的時候,幾乎把天虞王城的大半個集市給翻了過來了,卻也沒有瞧見思榆的身影。便急了,后來,他有聽聞旁人說這邊有人鬧事,著實熱鬧,變過來瞧瞧。
沒有找到思榆,他急都急死了。
沒想到,見了之后,竟是如虞桐所說的一般無二。
虞珩冷冷的掃視眼前的所有人,作為天虞第一戰(zhàn)神的虞珩,自身自是氣度不凡,氣場強大,別說是本地人的齊溫畏懼了,就連御水王城的堯都也是有聽聞一二。
沒想到如今真的親眼見到戰(zhàn)神虞珩本人,他竟也是被虞珩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一股強大的氣場給驚到了,雖只是微弱的劍氣,但卻能夠瞬間將堯都手底下的人全部都搞到起不來了。他的修為,著實比思榆和齊溫要恐怖多了。
他那般居高臨下,一語不發(fā),竟是叫堯都和齊溫有些緊張和懼怕。
這是......
虞珩轉(zhuǎn)身過來,一雙如火般灼熱的雙眸充滿著幾分擔憂和幾分怒色注視著思榆。
思榆微微垂眸,亦是直直的盯著虞珩不動。
虞珩有些凝眉的看了一眼思榆身上的傷口,竟是有種打從內(nèi)心的氣憤。
只見眼前那一身動人的青色之上,竟是染上了斑斑血色,真的是叫人心生憐憫。
見虞珩注視自己久久不言,思榆便認了命似的開口問道:“虞珩,你怎么來了?是虞桐告訴你我出來了嗎?”
堯都和齊溫突感異常,他們還是初次見到有人竟敢直呼二殿下和三殿下的名諱的。而且,還讓他們二人吃驚的是,虞珩竟然沒有生氣。
“不是叫你別亂出去嗎?如今弄成這般模樣,是何故?”虞珩皺眉,問。
思榆手中劍未收,虞珩此番話語一出,害怕的無疑就是堯都本人了。
思榆目光從虞珩身上移開,手中無染劍尖一指,說:“是他先碰我的,還不讓我和齊溫走。我不愿,他便叫人來打我們?!?p> 堯都心頭一震,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真的是......死定了的感覺。
虞珩轉(zhuǎn)身過來,一雙如火般的眸子瞬間化作層層冰霜之色,他走來將地面上楓焱取回,堯都一震,只聞耳邊陣陣嘹亮清脆的劍鳴聲乍然作響。
現(xiàn)在虞珩,渾身皆是怒火不斷的騰升而出。
虞珩看了堯都一眼,冷言道:“我記得,你應該是御水王城堯家的二公子,堯都?可是?”
堯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便答:“回殿下,是的。我受邀前來參加王后壽宴,今日才到天虞王城。”在虞珩面前,即使眼前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大膽的在虞珩眼前自稱‘本公子’,他又趕忙賠笑道:“早便聽聞天虞王城二王子殿下英明神武,霸氣非凡,氣勢磅礴,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不知殿下您……”
虞珩眉間一冷,狠狠的打斷了堯都繼續(xù)說下去的話語,“聒噪之極,本王不喜歡聽你這般阿諛奉承的話語,本王且問,方才之事?!?p> 不管是虞珩、虞桐還是虞朝熠。他們?nèi)送瑸橥跏彝踝蛹巴跖?,對熟悉的人是很少在前自稱‘本王’。這一點,眾人是知道的。而此時此刻,自稱‘本王’的虞珩,真的是怒了。
堯都漠然一陣,才道:“回殿下,我方才才來到王城,自是想要看看王城景色,本欲欲坐下歇息,卻是……”又是沉默一陣,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最終咬牙決定,道:“是那女子危言聳聽,糾纏與我的。方才之事,定是殿下誤會了?!?p> 在場只有一女,想也不用想便知堯都所說之人。
思榆聽了,便不高興了,她上前一把扯住虞珩的紅袖,說:“他說的不是真的。虞珩,就是他先碰我的。莫不是......你不信我嗎?就是他的錯......”
堯都此番話語是話中有話,他只是在賭,賭虞珩到底敢不敢,如果他對自己下狠手,便是證明要與御水王城為敵,挑起不滿。
而思榆,他更是沒有聽過這一號人物,許是被虞珩一下子看上了的而已。
女人而已,三分鐘熱度,雖然他不知道虞珩是不是這樣的。但是他就是這樣的,他敢這樣斷定,就是因為虞珩和他都是男人,所以他覺得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虞珩面色肅然,他那一只握住楓焱的手突然緊了幾分。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道淺淺的微笑。
虞珩笑了,他笑得實在是太美了。美得叫人不敢移開雙眼。他將思榆扯住自己的紅袖的玉手拉開。見狀,堯都一喜,以為虞珩是站在自己這邊。
可結(jié)果卻并非如他所想的如此。
堯都臉色一變,只見眼前一道妖艷紅光一閃,虞珩上前一步,只手喚動楓焱。
楓焱應聲而至,周身劍氣環(huán)繞,劍光伶俐,竟是瞬間朝著堯都襲去。
‘啪’的一聲,楓焱直接穿過了堯都的身體,將他牢牢的固定在了后面的墻上。
齊溫、思榆和周圍的侍衛(wèi)們都一一呆住了。
楓焱穿過了堯都的胸口,但并沒有直穿心臟,堯都目露驚駭之色,他微微垂眸,只見胸口血液不斷流出,源源不斷,亦是觸目驚心。
這一刻,周圍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靜到只能夠聽見血液從堯都身上滴落的聲音。
在場的所有人,從未想過,虞珩竟是這般舉動。
血液不斷流出的聲音,皮肉綻開的痛苦,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虞珩冷然道:“本王最討厭撒謊的人了,唯有殺之,方可解心頭之恨?!?p> 話語剛落,堯都真的是害怕了起來。
“我……可是御水王城大家族之一,若是在你天虞王城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算是王子也是賠不起?!辈还苋叨唬瑘蚨既隹诒愦蠛暗?。
頂著胸口的疼痛,亦是難受。
虞珩笑道:“是嗎?那要不,你就先死在這里可好?”
他的那一抹笑容,還真的是.....
堯都無話可說,齊溫更是看得有些驚人。
“為了一個女人,殿下何苦其至?我等私下解決不好嗎?”堯都不依不撓。
虞珩負手而立,冷道:“她乃是本王的貴客,你說,你也是王城貴客,竟做出這等事端,你說,該如此私下解決才能夠讓本王滿意?”
堯都慌了,見虞珩這般模樣,怕是真的是說到做到。
“殿下不可,他可是王后壽宴宴請貴客之一。還望殿下三思?!饼R溫急急出聲。
虞珩順聲望去,“本王還沒有計較你私自帶思榆出去之罪,你如今可是有理了?”
他紅袍一揮,齊溫竟是飛出幾十米去。
其他人更是一動不敢動,生怕惹急了虞珩。
虞珩看了堯都一眼,“你說,我母上到底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本王?”
堯都呆住了,沒想到,初見虞珩,竟是這般景象。
“還望殿下手下留情?!?p> 虞珩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男子聲音。
他轉(zhuǎn)身一看,卻是一名身著錦衣長袍,發(fā)絲盤起,五官精致細膩的男子。他面色柔和,端正雅芳。身后跟有兩名侍從。
虞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他拱手道:“在下名為堯江,乃是堯都其兄長。與家弟一同前來天虞王城,不料失散,見過二殿下。”
堯都的兄長堯江,乃是御水王城堯家大公子,堯江和堯都可不一樣,堯都乃是一名紈绔子弟,玩世不恭到處惹事,而兄長堯江則是一名聲評極好的,他的性子正好與堯都相反,他穩(wěn)重肅穆,做事認真,與堯都不一樣。
“堯江?”聽聞名諱,虞珩表示還是有聽說過這人的名號的。
“怎么?若是來為堯都求情的,你可以離開了?!庇葭癖涞恼Z氣竟是叫堯江面不改色,依舊是一臉柔和之色。
堯江淡淡的說道:“家弟之事,我自是有所耳聞的,只是,怕是家弟之事,也輪不到殿下私自判決的吧?”
虞珩冷笑一聲,“那難道就是你來做主的嗎?他每犯的任何一條罪,都讓本王覺得不齒。”
堯江并未言語,他抬起雙足,漸漸來至思榆眼前。
思榆手中無染未動,言語卻已表明,她微微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虞珩見狀,便眼光一冷,冷聲吼道:“你敢動她一分試試?”
此番語言,霸道且駭人,叫人聽了著實是害怕。
堯江卻什么也沒有做,只是朝著眼前的思榆,彎身九十度躬身一禮。
思榆和虞珩同時震住了。
“家弟胡鬧,還望姑娘恕罪。家弟無心傷及姑娘,只是刀劍無眼,反倒是害得姑娘這般狼狽模樣,姑娘修為尚淺。相比上先前得了誰人的靈力才勉強化為人形,家弟身旁之護衛(wèi)比姑娘修為甚廣,相比許是靈力傷到了姑娘。只是在下學識尚淺,竟是看不透姑娘真身?!眻蚪f道。隨后,袖袍一揮,一道靈力揮出,落于思榆眉心之中。
思榆呆了一呆,這才反應過來。
虞珩微微垂眸,不說話。
“在下已經(jīng)剝離了自身的二十年靈力給姑娘了,不知殿下可否就此繞過家弟,家弟受了殿下一劍,也算是受了應有的懲罰了?!眻蚪D(zhuǎn)身對著虞珩,也是躬身一禮。
虞珩沉默了一會兒,便轉(zhuǎn)身過去將自己的楓焱從堯都身上拔出。
‘刺啦’的一聲,堯都慘叫一聲,沒有了楓焱的支撐,便狼狽的滑落下地,迅速抬起手來捂住了自己傷口流出的血液。
虞珩一臉險惡的甩掉了楓焱上面的血跡,‘掙’的一聲回鞘。
虞珩又走回到了思榆身旁,眉眼一冷,看了堯都和堯江一眼,“下次若是這般無禮,別說是本王府上的貴客,你若是敢對天虞王城其他民眾這般動手,本王亦不會留情。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后果自負?!?p> 話語剛落,虞珩一揮紅袍,帶著思榆一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堯江見虞珩和思榆消失不見后,這才喚自己周圍兩人過去扶起堯都。
堯江過去施法止血,堯都這才沒有什么大礙。
堯都重重的咳嗽了幾陣,眼眸猙獰可怕,他撕聲道:“兄長,為何要放過他們?憑我們的家族勢力還不能夠打壓他們嗎?那個女人……”
堯都還要說些什么之時,便突然被堯江狠狠打斷道:“虞珩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他說殺你就會殺你,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來到天虞王城竟還想著給我搗亂找事是嗎?你是想死還是活膩了?什么情況不會判斷嗎?要不是我及時來了,你真的就死在虞珩劍下了。”
堯都眉間一蹙,即使是有萬千怒火,亦是只能夠埋在心里了。
“把他帶回去?!眻蚪铝畹?。
“是?!?p>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戰(zhàn)神殿下動怒竟然是因為一個女人?那還真的是有趣得緊。
此時此刻,另一邊,虞珩一把拉著思榆,快步離開了剛才的案發(fā)現(xiàn)場。
“慢點慢點。”
虞珩一大步跨出,思榆要小跑著才能夠跟上他的步伐。
虞珩面色一變,突然止住步伐,思榆一個踉蹌,不知眼前人突然頓足,竟是一頭撞向了他結(jié)實的后背。
“??!疼!”
思榆突然捂額大叫一陣。
虞珩聞見思榆突的發(fā)出的聲音之后,便是剎那間回過神來了,他臉上的肅然之色也因思榆的話語而瞬間瓦解崩潰了。
虞珩轉(zhuǎn)過身來,神色再一次轉(zhuǎn)變?yōu)殛P(guān)懷之色。虞珩幾乎是下意識的捧起思榆的小臉來查看情況。
“如何?”
虞珩那一雙如火一般灼熱的雙目視線定注視著思榆那雪白如璞玉一般的肌膚,虞珩還是第一次那么近距離的來‘欣賞’思榆的臉。虞珩定定的看了一會兒,似乎還是不太滿足。
虞珩的目光漸漸的移到了思榆的目光之上。他那如火一般灼熱的目光竟然一觸碰到思榆的目光之后,竟是一下子變得茫然了起來,很快就變得有些打從心里的不知所措。
思榆有些木訥,她幾乎是呆呆的看著虞珩這般模樣久了,竟是不知何意,只是,自己的臉被虞珩這般捧著抬著,她覺得有些不舒服而已。
見虞珩久久不語,思榆便喃喃開口,紅唇輕動,“虞珩。”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聲音實在是太小,虞珩竟還是這般模樣,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思榆秀眉一凝,聲音又放大了幾分,“虞珩!虞珩!虞珩!虞珩!虞珩!”
思榆怕他聽不見,便連連叫了幾聲幾次。
聞聲而至,虞珩總算是回過神來了,虞珩一回神對上了思榆的雙眼之后,竟是這般打從心里的燃起一絲羞澀,虞珩那雪白的臉頰之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道淡淡的紅色,他立刻收回手來,退離了思榆幾步。
“咳咳......你沒事吧?”虞珩道。
思榆搖了搖頭,回答:“我沒有事。對了,剛才的那一個人......”思榆似乎是想起了剛才堯都的慘狀,雖然在心中糾結(jié)萬分,但她還是說出口來問虞珩了。也可以說,是鼓起了勇氣來了吧!
虞珩凝眉不語,只是望著眼前人,一動不動。
思榆見他神色不對,竟有些慌張了,生怕眼前人生氣了,她便擺擺手,急急道:“你......若是生氣了的話,我們就不說這個了。”
虞珩聽著思榆一字一句問完了這個問題,只是,他并沒有回答思榆的這個問題,一回想道剛才自己的態(tài)度,虞珩竟是有些害怕聽到思榆的看法。畢竟方才的自己著實有點......
“思榆?!庇葭裢蝗唤辛怂宦?。
“嗯?”思榆回應。
“你害怕嗎?”他問。
“害怕什么?”思榆看著他。
“剛才、我、有點下手重了?!庇葭褚幌氲絼偛诺氖B(tài),他便十分害怕思榆討厭自己。
“你下手著實很重,我看著都很疼。所以,你剛才真的想殺了他嗎?只是,殺是什么意思?”思榆問道。
虞珩一怔,“你不知道殺的意思?”
思榆微微頷首,“殿下從未與我說起過,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字,虞珩,殺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嗎?”
虞珩看著思榆那般不染塵世,干干凈凈的純潔模樣,如孩童一般。
虞珩苦笑道:“這個字,有些深奧,你還是不要懂好了?!?p> 思榆只要一直都這樣就好了。
“那你又為何不聽我的話要私自和齊溫出來?”虞珩言歸正傳,凝神問道。
她不知道自己一聽到她跟著齊溫出去的時候,真的就是嚇到了。
思榆嘟了嘟嘴,道:“我不想老是呆在齊家,你和虞桐時時要忙,又不陪我出來玩,難得齊溫竟會主動邀請我出來,這般好事我自然要出來?!?p> 虞珩承認,這一點著實是自己疏忽了,“行了,這幾天真的是你可以出去。最近像剛才那個人一樣身份尊貴之人來往王城,若你出去的話沒有我們在旁,怕是會有些麻煩,若是以后有機會的話,我會再帶你出來一次的。如此,可好?”
思榆沉吟一陣,才道:“我知道了,我不到處亂跑就是了。只是,虞珩,這里是哪里?齊溫不在,我們怎么回去?”
虞珩噗嗤一笑,竟大膽的伸出自己的手指來戳了戳思榆的小腦袋,“齊溫有什么好的?我不是在這里嗎?這里是……”
說著,虞珩便抬眼去四處張望。剛才只顧著走了,卻沒有顧著里面是什么地方?
虞珩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是王城的一處小巷里,這個小巷里很干凈,一些雜物擺放更是整齊,四周還圍繞著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
虞珩看著眼前的一條小河,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之中。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