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帝看著史御史的腦袋,真想狠狠的敲上一敲。為什么要等到他說讓知府辦案才開始彈劾他,這讓他怎么下臺。
所幸官員里也有些人精,吏部左侍郎田槐上前一步道,“皇上,現(xiàn)今知府乃下官提攜,這位知府曾是錫安城一個知州,他在職期間剛正不阿,兢兢業(yè)業(yè),秉公辦事,深受當(dāng)?shù)匕傩諓鄞?。兩月前原赤金城知府貪污皇上分發(fā)給錫安城中流民的救災(zāi)糧,是那路青州將自己僅剩不多的財產(chǎn)變賣,帶動了錫安百姓,最終讓流民撐到了皇上重新發(fā)放的糧食。此功不可沒啊皇上,所以臣才諫言他為赤金城知府,臣斗膽求皇上明察,莫要聽信他人一面之詞?!闭f著意味深長的瞅向一旁的史御史,“史大人,有些事還是不要過早言論為好?!?p> 史御史也不氣惱,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衫,毫不示弱的回?fù)舻溃骸疤锎笕瞬攀牵恍∪嗣曰蟛藕?,有些人表面上看去一表人才,但?nèi)地卻不知坐著什么骯臟的事?!?p> “你。”田侍郎氣急,但你了半天也不知說什么好。
其實當(dāng)官的,特別是當(dāng)?shù)竭@份上的,哪個是真的清清白白的,被侍御史這么一說,朝堂上的氛圍霎時變得微妙起來,有些原本準(zhǔn)備諫言的重又將手縮回袖中。
“好了,重卿家莫要再鬧了?!边@史御史說話真的太直白了,奈何他是個兩袖清風(fēng)的,偏不被人找出破綻來。
不過被田槐這么一提,原本對陸青州只是有個印象的皇上順時想起了那個人,那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才,所以當(dāng)田侍郎推薦他為赤金城知府時,他也沒猶豫多久就批了。
要說他聯(lián)合他人做販賣人口的勾當(dāng),其實元豐帝沒幾分相信的,不過無風(fēng)不起浪,這事得好好查查。
“既然此事與赤金城知府有關(guān),那就把這事交給他去查吧,朕倒要看看,他能給朕查出什么來?!?p> “皇上!此事不妥啊,若那陸知府當(dāng)真無罪也就罷了,要是真參與其中,還不是他想怎樣查就怎樣查?!笔酚访Ω呗晞竦?,雖說不可揣測皇帝心思,可他就從未看清過這位皇上,要說他軟弱無能任那是不可能的,赤金城百姓也不可能如此安然度日,要說他強勢霸道,他曾諫言的那些貪官污吏也沒幾個是重罰的,要是說親小人遠(yuǎn)佞臣那也沒見皇上特別重用哪位謀臣,一些為國著想的難聽的諫言也能聽的下去。所以說,帝王心海底針呢。
“史御史不必著急,陸青州么。”元豐帝揉揉眉心,摩挲著下巴繼續(xù)道:“不過一個知府罷了,大不了撤值查辦,要是真敢當(dāng)朕是傻子,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p> 堂下重臣不禁打了個寒顫,剛才那明晃晃的殺意是怎么回事,咱皇上可是笑的如和煦春風(fēng)呢。
恩,一定是裕王吧,眾所周知,皇上最要好的就是三王爺和九王爺這兩同胞兄弟了,可三王爺整日沉迷于琴棋書畫,九王爺?shù)故钦鲬?zhàn)沙場幾年了,可謂是為國立下汗馬功勞,是皇上最親近的臂膀和兄弟了,而九王爺對皇上同樣的愛戴有加,這三兄弟倒是皇宮里為數(shù)不多的兄弟親情了。
方才定是九王爺聽到有人將皇上當(dāng)傻子,這才急了。
事實上,羽奕確實急了,倒不是因為那個什么陸青州,而是這些官員又吵的大哥頭疼了,要是可以的話,真想把這些人都轟出去。
“好了,此事就這么定下了,無事就退朝。”作為同胞的大哥,元豐帝察覺到了羽奕的異常。
官員們也都心知此時不宜過多追究,都沉默一會兒,齊呼萬歲就躬身退朝。
羽奕剛踏出門檻,史御史就追了上來,“裕王且留步?!?p> 他停下腳步看向匆匆趕來的人,“史御史有何事?無甚要事就明日朝堂上再議不遲。”按理王爺是不該和朝臣走的太近的,史御史作為御史自然是清楚的。羽奕看向他,若不是看他不過不惑之年卻以兩鬢微白且忠心為國,為大哥辦事效力,他也不會和他多說一句。
“微臣參見裕王?!按磷哌M(jìn),史御史傾身行禮道:“王爺,微臣知曉王爺與皇上同袍情深,皇上如今尚且年輕,有很多老臣們說的話皇上說不一定想聽,微臣斗膽求王爺向皇上說明今日之事的重要,所謂無風(fēng)不起浪,要是那陸青州清清白白,那販賣人口的罪名怎么也不會攤到他身上去……”
羽奕打斷正說的起勁的史御史,“御史可知自己是向何人說著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