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璇心里一怔,皇后這分明話里有話,她忙起身走了兩步跪下,伏在地上,“娘娘明鑒,嬪妾家破人亡,被迫流落允國,無依無靠,能有今日多虧了皇上垂憐庇護,嬪妾……”
皇后面上平淡,微微一笑,說道:“本宮一句戲言,韓才人不必放在心上,入了宮就與眾姐妹一樣,都是皇上的身邊人,在宮里還需守著規(guī)矩,謹言慎行才是?!?p> 桂嬤嬤教導(dǎo)她時說過,宮中的規(guī)矩對兩類人最管用,膽小的和沒腦子的,前者會被嚇住,畏手畏腳,一事無成,后者……死無葬身之地。
韓靜璇心中冷笑,卻又磕了一次頭,恭恭敬敬地答了是。等皇后又訓(xùn)了兩句話,才告辭離去。
回柔儀宮的路走得有些辛苦,臉上沒那么火辣辣了,卻還隱隱作痛,膝蓋更是疼得厲害。她坐在床邊,挽起褲子一看,膝蓋青紫了一片,估計要養(yǎng)些日子了。
木芝用毛巾輕輕擦了擦,心疼地嘆了口氣,“才人……”
韓靜璇心里想著另一件事,說道:“無妨,找些藥酒上了便是,有件重要事指著你去辦,尋人悄悄打聽一下那個江婉儀的背景?!?p> 江婉儀的身世她是知道的,在宮里也算不得得寵,實在必要頻頻刁難她,還拉著舒貴人一并刁難,定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木芝點點頭,端著盆子出去,剛到院中,迎面來了個宮女模樣的人,樣貌平平,她什么都不說,直接養(yǎng)屋里走。木芝忙放下盆攔她,“姑娘,你是誰啊……”
那宮女推了她一下,斜著眼打量了空蕩蕩地房間,又看了看韓靜璇,也不行禮,不屑地冷哼一聲,“韓才人,舒貴人請你去主殿說話,趕緊過去,別耽擱了我們貴人休息?!?p> 木芝見她無禮,正要開口辯駁,卻被韓靜璇的眼神制止,韓靜璇理了理衣擺上并不存在的褶皺,“知道了,請姑娘回話,我這邊收拾了就過去?!?p> 她說這話時語氣也是冷淡,絲毫不把她放在眼中,那宮女面露不悅,冷哼一聲,“才人快著些?!?p> “這個自然,姑娘慢走不送。”韓靜璇不欲多說,下了逐客令。
她更了衣,撲了些粉蓋蓋臉上的印子,又吃了幾塊糕點墊墊,扶著木芝的手去了。
舒貴人住在中間主殿,她到時廳中還有兩個宮妃在,三人正說著話。
舒貴人約莫二十歲,生得眉清目秀,懶懶地靠在榻上,像是倦了,另外兩人不知在討論什么,眉飛色舞的,她只是聽著。
韓靜璇進去行完禮就站在一旁不做聲。舒貴人挑眉,幽幽說道:“韓才人的架子可真是大,差人去請了還得等著你來請安,是不知道宮中的規(guī)矩么?”
邊上兩位聽了立刻幫襯這她,其中一人說道:“入宮當日若不拜見一宮主位,便是不知規(guī)矩,以下犯上。”
韓靜璇低著頭,她心里肯定這個規(guī)矩是沒有的,但不能爭辯,若是爭了,就是真的以下犯上,只輕聲道:“回貴人的話,嬪妾昨日從京郊過來,一身汗臭,怕驚擾了貴人,顧不敢來見?!?p> 舒貴人冷哼了一聲,“什么緣由此時追究也沒有意義,既然才人知道錯了,不小懲大誡一番,這柔儀宮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
“是,嬪妾聽憑貴人責罰?!?p> 舒貴人見她順從,很是得意,“那便罰了韓才人這個月的份例,還望才人長長記性,認清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