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岐黃之術(shù)
曲聽瀧掙扎著起身,小聽溯連忙去扶,驚懼著道:“姐姐……?”
“放心,姐姐不會亂跑,也不惹事,只是要去看一看大夫罷了?!?p> “看大夫……?”小聽溯搭了把手,幫著把她艱難扶了起來,歪了歪小腦袋,一臉疑問,“為什么還要去看大夫,不是有大夫來看過了嗎?”
她嘆了口氣,屈起手指彈在他腦門上:“傻孩子,你堂姐找的大夫,你敢信???”
小聽溯聞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哦”了一聲:“那爹爹也……”
“你在家?guī)徒憬悴m著娘親,姐姐去去就回,順便想法子請個大夫回來,給爹爹也看看,千萬不要被娘親發(fā)現(xiàn)了,知道嗎?”
他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許氏這會在大屋子里照顧曲鶴立,他便悄悄搬了個大凳子,挪到屋后去,扶著她翻墻出去了。
這一次出行有著相對合理的理由,所以小聽溯根本沒沒攔她,反而幫著她偷溜出府,只是,她費(fèi)力翻出了圍墻以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身上沒錢?。?p> 那么……
只能再去求助妖瞳一次了。
她這會渾身都疼,走起路來也一瘸一拐的,臉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走在街上,實(shí)在是太過顯眼,她也不想徒增麻煩,便轉(zhuǎn)而從人少的小路里,想抄到白氏賭坊的后門去,只是……
這一路,竟還遇上了不想遇的人。
小巷子里空無一人,她跌跌撞撞的,走著走著,便聽前方傳來了些許談話聲,起初沒放在心上,只當(dāng)是什么不相干的路人,可走的越近,越發(fā)覺得這談話的內(nèi)容格外耳熟,這便瞇了瞇眼,側(cè)身躲在角落里,探頭向前看去。
小廝模樣的人背對著她,將腰彎得極低,背影里透著一種索瑟,而他這一彎腰,正好露出了他正對著的人——
郁文池!
這廝怎么會在這里?
他可是堂堂定國公府的少國公,出入都是客云來那一類的上流場所,怎么好端端的竟會出現(xiàn)在這樣的小角落里?
她細(xì)想了一下,忠義侯府和定國公府是個什么關(guān)系她還不知道,憑借這紈绔子弟能不能認(rèn)出自己這個傻子嫡女也不一定,總而言之還是先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的比較好,于是只能又往里躲了躲,安靜側(cè)耳聽去。
“你說說你們,小爺我養(yǎng)條狗好歹還能幫小爺我咬人呢,養(yǎng)你們能干嘛?大事靠不上小事也辦不好?”郁文池氣不打一處來,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那小廝的腦袋。
小廝連連點(diǎn)頭,抖如篩糠,又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少爺,這事實(shí)在是不能怪小的啊,那胡商已經(jīng)幫爺把馬留著了,誰知道那曲小侯爺愣是砸了胡商的鋪?zhàn)影疡R給搶走了,小的也沒辦法啊?!?p> 曲小侯爺……?
難道是曲聽良?
郁文池聞言更是氣急,忍不住又拍了幾下,火氣上來還拿腳一踹:“曲小侯爺曲小侯爺,怎么又是曲聽良這個小兔崽子!他不跟小爺我作對難道活不下去嗎?”
這些日子里,這個該死的曲聽良就四處跟他對著干,女人要搶地盤要搶,現(xiàn)在倒好,連預(yù)定的馬都要跟他搶了!
小廝被他一腳踹遠(yuǎn),又連忙打了個滾回來抱他大腿,賠著笑道:“少爺,少爺,那胡商的鋪?zhàn)佣急辉伊?,這事朝廷也管不了,實(shí)在賴不了他,要怪,只怪這曲小侯爺欺人太甚,您可是堂堂定國公府的少國公,還能受他的氣不成?”
“小爺我倒是不想受氣啊!”郁文池聞言愈發(fā)生氣,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要不是老爺子不讓小爺我動他們曲家的人,這曲聽良死八百次都不夠多!”
能鎮(zhèn)得住郁文池的老爺子……指的大概是定國公,如果是定國公不讓他動“曲家的人”,指的大抵是曲家的二房,那么……
沒和這郁文池扯上什么關(guān)系,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她瞇了瞇眼,身上的疼痛愈發(fā)嚴(yán)重,打了個顫,轉(zhuǎn)身原路折返,另找了條小路,繞到白氏賭坊的后門去了,從后門進(jìn)來正好離后堂近,一進(jìn)門,蒼白的臉色就嚇到了看守的打手,打手也是有眼力見的人,沒多問就連忙引著她到后堂去了。
這次妖瞳沒來得及換新的傀儡,用的還是第一次時見到的那個大腹便便滿臉堆笑的老掌柜,一臉驚訝的湊上前來:“哎呀呀,怎么傷成這樣?”
她白著臉自己挪到椅子上坐下,疼得顫著嘴唇說不出話,只能在心下怒罵這該死的大許氏,下手是真的狠,一點(diǎn)情面都不留。
妖瞳見她臉上神色都已經(jīng)擰成了一團(tuán),便也不跟她胡鬧了,將傀儡丟到了一邊,在她身側(cè)的椅子上坐下:“你這還沒回來兩天,自己數(shù)數(shù)來我這幾趟了?三天兩頭往賭坊跑,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啊?!?p> “要不是沒辦法……我才不來找你呢?!敝伊x侯府距離白氏賭坊也不近,她又是從小路繞遠(yuǎn)過來的,途中還翻了墻,支撐著走到這,體力早就透支了,身上傷口疼得她直打顫,便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道,“該死的,怎么這么疼……”
“疼……?怎么回事?”
她又皺了皺眉,臉上神色越發(fā)難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傷,疼得她都不知道捂哪里,只能長話短說道:“挨了頓打而已,用的是軟竹絲,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疼,正打算找你借些藥錢去看大夫呢?!?p> “得罪了。”妖瞳說罷,便伸手替她把脈,神色亦嚴(yán)肅起來。
她一愣,挑眉道:“你還會這個?”
他也不做聲,片刻之后才收回了手,目光里透著駭人的狠厲和嚴(yán)肅:“你用了什么藥?”
“不知道,只知道是我的好堂妹請的大夫,所以我才不放心呢?!?p> “打你的軟竹絲是不是浸過水?”
“好……好像是,怎么了,給我用的藥不對勁嗎?”
“藥沒錯?!毖{(diào)整好心態(tài),眼底戾氣盡數(shù)斂去,緩了口氣,這才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盒遞給她,繼續(xù)說道,“只是打你的軟竹絲浸的不是水,是茶鹽水,而藥里面又加了鬼丑,原本是沒什么問題的藥,只是和鹽茶水湊在一起,不僅不會使傷口愈合,反而還會使傷口化膿,加劇疼痛,甚至潰爛,不過,倒是不傷及性命,總之還是用我的吧。”
“怪不得這么疼,這個曲聽怡……”小小年紀(jì),懂的倒是不少,心思夠狠!伸手接過那個小瓷盒,往袖子里一藏,白著臉咧嘴一笑,“多謝啦,不過我爹爹也是由我那二叔一家請的大夫,我不太放心,如果你也擅長歧黃之術(shù),可愿陪我過一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