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知道陸衍之就是謝辭后,周之淺就覺得自己時運一直不大好。
具體來說就是出門忘帶錢包、走在路上也會莫名其妙別人踩幾腳,喝口涼水都會被自己嗆著,直到她摔倒這天,周之淺簡直就是在暴走的邊緣徘徊。
最近這兩天,由于她和蘇納已經(jīng)逐漸熟悉了公司業(yè)務(wù),她倆也被允許加入最新接的案子中。
雖然頂頭上司是謝辭這件事讓她心情不是那么美好,但一想到這是她到入駐創(chuàng)傳以來第一份如此正式的工作,她心里就好受多了,完全可以將謝辭忽略,不,應(yīng)該叫陸衍之。
出了會議室,周之淺低頭翻閱文件,正看的認真的時候,周之淺就明顯感覺到腳底傳來了不一樣的觸覺,她踩到水了。
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她腳底便是一滑,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下去。
她下意識的雙肘著地來減緩對背部地沖擊,沒想到落地時手肘處就傳來了一陣刺痛。
?。。?!
此時,后出來的付星杰才急忙趕了過來,半扶著周之淺起身。
手肘上的刺痛感不斷傳來,周之淺疼的臉色蒼白,額頭上也不斷的冒出冷汗,她坐起來反手看了一眼手肘處,不知道是誰打破的玻璃碎渣就這樣扎在關(guān)節(jié)處。
我這是做了什么孽。
辦公室的陸衍之和徐唯州也應(yīng)聲出來,陸衍之本來還在辦公室和徐唯州商量著如何拿下陳氏集團地案子,突然聽到外面的摔到聲和吵鬧聲,急忙跨出了辦公室。
他剛出來便看到了地上臉色蒼白的周之淺,頓時一股邪火就生出來了。
他越過人群大步跨到了周之淺身邊,眉頭緊鎖著蹲下,陸衍之瞥了一眼她的兩只手臂,或多或少都有些被玻璃碎渣劃出血的痕跡,最嚴重的是右手肘關(guān)節(jié)處,玻璃碴子還留在血肉里,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臉色鐵青的開口:“還能走嗎?“
因為穿了高跟鞋的緣故,剛才摔倒的時候好像是有點扭了,腳上也是一陣陣的疼痛,不過她不想在陸衍之面前示弱,也不想和他說話,只是坐著,就像是賭氣一般。
陸衍之見她許久也不說話,便也不說什么,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電梯走去。
周之淺一愣,沒想到他就這樣不經(jīng)她同意抱起她,瞬間就在他懷里掙扎起來,氣急大叫道:“誰要你抱,你放我下去?!?p> 陸衍之瞥了她一眼,充耳未聞,“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力氣犟,我抱你會掉塊肉嗎?”
周之淺聽到這話也漸漸不鬧了,只是低垂著眼簾,就在陸衍之以為她又不會和他說話的時候,她開口:“會?!?p> 陸衍之一頓,氣氛一下子低沉到了谷底,他低頭深深地看了她眼,隨后又別開眼沒說話了。
他知道,她是說真的。
她討厭他,厭惡他,甚至憎恨他。
從少年時期開始,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愛一個人時不計一切,恨一個人時不留余地。
陸衍之忽然就覺得有一種鉆心的疼,五年的時間里,他曾無數(shù)次的幻想能再抱抱她,如今人就在自己懷里,可是他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太多東西。
在無數(shù)個想她的日夜里,他知錯了。
在他想要再次聯(lián)系她時,他失去了所有與她相關(guān)的消息,她不要他了。
蘇納吶吶的開口:“付星杰,我眼花了嗎?“
付星杰也呆呆的,“沒有吧?!鳖D了頓又道:“不對啊,”付星杰轉(zhuǎn)頭望著徐唯州,“徐總,咱們公司又拿下大生意了嗎?“
徐唯州思量了片刻說:“應(yīng)該還只是在拿下大案子的路上?!?p> 蘇納才不管這么多,啊啊,這樣的陸總簡直愛了!
她小眼神里全是小粉紅色的小心心,“我也想要陸總抱,公主抱的那種,讓我摔十次我也愿意?!?p> 宋責(zé)遠站在一邊咂咂嘴:“得了吧,別摔了沒人抱還得自己去醫(yī)院,那不是更凄凄慘慘戚戚?!?p> 周圍的人笑鬧成了一片。
蘇納順手就抄起了坐椅上的靠枕,二話不說的朝宋責(zé)遠砸去,:“你去死?!币桓眱瓷駩荷返纳駪B(tài)。
宋責(zé)遠和蘇納在一邊嬉笑,徐唯州心思卻飛遠了,這不對啊,陸衍之是什么樣的人他簡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大學(xué)四年他并沒有談過任何一個女朋友,也從來不搞曖昧,從不紳士,是從不。
五年里他從沒看見陸衍之碰過任何女人,也從沒見他對任何異姓有好奇的意思,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可是具體是哪里又說不出來。
另一邊,陸衍之一路將周之淺抱上車,之后兩人倒也默契的誰也沒主動開口說話,就這么沉默了一路。
因為是工作日,人比周末明顯少了不少,倒也沒排多久的隊,陸衍之就抱著她進了醫(yī)務(wù)室。
那醫(yī)生大概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長的倒還周正。他瞥了陸衍之一眼后,走過來上下看了一眼周之淺的傷勢,笑著開口說:“你這狀況倒是挺慘烈。”
······
沒等周之淺開口,他就轉(zhuǎn)身拿來了消毒液和鑷子等給她處理傷口。
陸衍之靜靜地立在一邊,一直盯著醫(yī)生處理完她的傷口,在快收尾的時候才從容的走出去繳費。
等處理好一切后,陸衍之再次將她抱上車。
這次周之淺顯然順從多了,陸衍之將她放在車上坐好,又附身溫柔地給她系好安全帶。
陸衍之:“這幾天你都不用來上班了,好了再說吧?!?p> 周之淺低低的嗯了一聲,和他交流的欲望并不強烈。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五年的時間真的讓她變了不少啊。
額前的八字劉海被卷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一頭長長的微卷發(fā)柔順的散在身后,些許搭在肩上,搭配著西裝外套和包臀裙,可愛而不失嫵媚。
“送你回家?”
她思量了片刻開口道:“謝謝?!?p> “沒事。”
周之淺家在A市有名的富人區(qū),是一棟歐式的三層別墅,別墅的背后還有一片人工湖,格外的美麗。
陸衍之是知道她的住處的,之前他曾送她回去過。
他將車開進了她家所在的小區(qū),緩慢地在她家路邊停下,她爸此時正在花園里逗著他養(yǎng)了幾年的柴犬米奇,一眼便看見了停在路邊的車。
他正在好奇的張望,又見陸衍之下了車,隨后又打開周之淺的門將她抱了出來,這次倒沒抱著走了,只是將她輕輕地放在地上,扶著她站穩(wěn)。
陸衍之朝著她爸叫了聲,“叔叔好。”
周遠看見他有一瞬間的怔楞,他瞧了一眼自己閨女,到底什么話也沒說。周父上前扶過周之淺,看著她不能著地的左腳和包扎過的右手肘,語氣不乏責(zé)備:“怎么就傷成這個樣子?!?p> 周之淺扶著她爸站穩(wěn),“就是不小心,小傷,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