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四年,一場改變東海女真命運的會面在海參崴意外展開。
“古貝勒,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大人,您還是以大明的官職稱謂來稱呼在下吧,畢竟下官及祖上都是受職于朝廷,享受的是朝廷的恩澤,應(yīng)該與那些叛逆劃清界限?!?p> “嗯,忠心可嘉?。 甭犞磐ㄟ_的回話,龐帥夸了一聲。
“哦,對了。自打賊酋努爾哈赤擊破你們輝發(fā)部之后,你和你的族人是怎么流落至此的?”
“唉!大人,這事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啊,既然大人想聽,那就且聽我娓娓道來?!甭犞嫀浀膯栐?,古通達開始講起自己的跑路史。
“在賊酋努爾哈赤及其賊兵正在滿城燒殺搶掠之時,我正巧在城外迎接帶著孩子回家省親的夫人,就在我接到夫人和孩子準(zhǔn)備回城時,父親的幾名護衛(wèi)帶著官書印信找到了我并讓我逃離輝發(fā)部去東海尋找機會恢復(fù)壯大,等候時機報仇。于是我先帶著夫人和孩子逃到了位于東海女真范圍內(nèi)的我岳父的部落以待復(fù)起,可惜好景不長,知道了我消息的賊酋不顧東海女真的警告,直接派人進攻了我岳父的部落,岳父的部落不敵,我只好無奈帶著妻兒繼續(xù)往東逃亡,直到去年來到了這苦寒的極東之地落腳。可惜,我們已不足百人,而且我的妻子也在半路病逝。奈何賊酋的賊兵陰魂不散,昨日發(fā)現(xiàn)了我等,無奈之下我只能率眾奮戰(zhàn)盡殲賊兵后并再次踏上逃亡之路?!?p> “哼!這賊酋著實可惡,享受著浩蕩皇恩不僅不盡忠報國,反而恩將仇報反叛朝廷,還盡做這些個喪盡天良滅他人全族的惡事,實在是十惡不赦之輩。古指揮使,朝廷有愧?。‘?dāng)初你們部落受難之際,我們朝廷未能及時派人支援,實在是慚愧,我在這里,替朝廷向古指揮使道歉。”說著話,龐帥起身向古通達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大人,你這是折煞下官了,下官何德何能敢受您這一拜?!惫磐ㄟ_連忙起身回禮。
“這是應(yīng)該的,朝廷欠你們的。古指揮使,不知道以后你如何打算啊?”
“下官,下官懇請大人收留,收下我等茍喘殘延之輩,即使是當(dāng)個大頭兵,我等也必忠心以侍!”說著話的功夫,古通達就在堂中跪了下來。
“古指揮使,你這是干什么,快快請起?!饼嫀涍B忙起身走到古通達跟前就要把他扶起。
“還請大人答應(yīng)!”
“哎呀,你這,你可是朝廷授予的世襲指揮使的官職,我豈能違反朝廷律例,無故納留爾等?!?p> “還請大人答應(yīng)!”古通達不顧龐帥的攙扶,“當(dāng)當(dāng)”的開始磕起頭來。
“使不得,使不得。哎呀!好吧,我答應(yīng)了?!笨粗砬安煌?念^的古通達,龐帥答應(yīng)了。
“多謝大人收留,大人的恩情,我等此永世不忘,今后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好好好,你先起來,咱們再好好說話?!?p> “是,多謝大人。”說完,古通達順著龐帥攙扶的手勁就站了起來。
等兩人分開再次落座后,龐帥開口道:“既然你要投奔于我,那我的安排你可會聽?”
“大人,日月可鑒,我等必接受您的派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必不眨眼,愿以身而試!”
“你呀,言重了,我豈會是那種薄恩寡義瞎指揮的人?!?p> “大人息怒,我不是這個意思?!?p> “好了,好了,我沒有遷怒與你,還是趕快坐下吧?!笨粗忠鹕硇卸Y的古通達,龐帥連忙勸到。
看著已經(jīng)落座的古通達,龐帥繼續(xù)開口:“古通達,如果我讓你收服這極東之地的海東女真部落為我所用,你可有把握?”
“大人,如果您能提供足夠多的生活物資和您麾下的將士不歧視他們的話,下官現(xiàn)在就有把握替大人收攏大約兩千多人左右的東海女真族人?!?p> “哦,你果真有這么大的把握?你放心,物資絕對管夠。另外,只要他們沒有殺過我大明百姓,我及我麾下眾將士必會一視同仁,不會搞特殊對待?!?p> “既然如此,我可以向您保證,我絕對有信心在短期內(nèi)先給大人招來兩千多人?!惫磐ㄟ_站起來,拍著自己的胸脯子保證。
“哦,當(dāng)真?”
“回大人話,我敢立下軍令狀!”
“什么軍令狀不軍令狀的,我又不是那些個昏庸之徒,顯得就像我逼你是的。你呀,盡力就行,不要急于求成,知道嗎?”
“是,多謝大人信任,不知大人有什么要求嗎?”
“嗯,要求很簡單,我要一支屬于我的東海女真八旗!”
“東海八旗?”古通達問了一遍。
“對,東海八旗,等以后,你帶著東海女真八旗去找賊酋報仇的時候,你覺著他的臉色會怎么樣?”說完,龐帥端起茶盞,對著茶碗口吹了兩口涼氣,邊喝茶邊看著古通達的表情。
聽著龐帥的話,古通達的臉上霎是精彩,一會白,一會紅,不過最后還是笑臉布滿了臉面。
“下官謝大人,謝大人給下官一個報仇的機會!”
“機會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也要用心把握才行。要不然,東海八旗不成軍,你想報仇的話可就不一定能趕的上了?!?p> “是,大人,屬下必定會全力以赴,不敢懈怠?!?p> “嗯,我看好你。東海八旗采用文登營騎兵編制,每一個旗(建奴稱為固山)為團級編制,下轄三個營(明編制為千戶,建奴編制為甲喇),每個營下轄三個連(建奴為牛錄,一個牛錄三百人),每個連下轄三個騎兵百戶,一個騎兵百戶一百三十人,全團加起來共計三千出頭。編制方面有什么不懂的,等有時間你在和海參崴同知龐斌咨詢一下,畢竟以后龐斌會與你一起參與東海八旗的組建與訓(xùn)練,希望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芥蒂?!?p> “不敢,龐同知屈尊與下官一起能參與東海八旗的組建,下官高興還來不急呢,心里怎么會有芥蒂呢,官場上有些事的規(guī)矩,下官還是曉得的。”
“嗯,你呀,挺懂事里的,是個明白人。為了區(qū)分賊酋的八旗,咱們東海八旗的旗色也要改一下,分為黑、白、鑲黑、鑲白、紅、黃、綠、紫八色,每個旗的騎兵甲胄配色都要與之對應(yīng)起來,甲胄為我文登營改良過的棉甲,其重量比建奴裝備的棉甲輕三分之一,防御力卻提升了一半,鐵盔一頂。至于武器嘛,根據(jù)作戰(zhàn)需求有兩種四配置,一種是游擊作戰(zhàn)的弓弩騎兵配置,弓騎兵弓一張,箭五十支。弩騎兵弩一張,弩箭四十支。另一種是沖陣肉搏的強騎兵配置,沖陣騎兵也算是重騎兵吧,人與馬均配重甲一副,2.7米長的騎兵長槍一支,盾一副。肉搏騎兵配單臂圓盾一副,重型馬刀一柄。另,四型騎兵均配有制式馬刀一柄?!?p> “大人,賊酋的重騎兵基本上沒有多少,咱們這么配置的話,比例該占多少?”古通達小心的問道。
“重騎兵就配置一旗即可,有沖陣需要的情況下在出動,具體的你情況由你們自己決定和搭配?!?p> “是,大人。”
“龐斌,東海女真的安置和東海八旗的籌建你要與古通達好生配合。古通達,你的職位暫定為東海八旗騎兵的指揮使,你可有什么不一樣的想法和意見,可以說說?!?p> “回大人,下官能被您接納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怎還會敢有其它奢求,全憑大人安排。”
“嗯,對了,古指揮使,你家公子的病情怎么樣了?”
“多謝大人掛念,犬子身體上的傷勢基本已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休息一段時間即可恢復(fù)?!?p> “嗯,令公子養(yǎng)傷有什么需要的,就大膽的提出來就是,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拘束了?!?p> “是,大人,下官知道了。”
“那東海女真的收攏和八旗騎兵的組建工作就交給你和龐斌兩個人了,龐斌,你可要好生配合啊?!?p> “是,大人?!?p> “嗯,那你們兩人就找個地方好生合計合計吧,我先出去繼續(xù)轉(zhuǎn)轉(zhuǎn),等到了晚上,我再設(shè)宴好生款待與你?!闭f完,龐帥起身和二人告別后,準(zhǔn)備走出府堂繼續(xù)去視察海參崴的建設(shè)情況。
“恭送大人!”
帶著親兵走出府衙,龐帥接過親兵遞給自己坐騎的韁繩,剛要提腰上馬,眼神無意中飄向了等在府衙門口的輝發(fā)部眾人。
嗯,好一個高挑漂亮的少女,即使臉上還帶著一絲疲倦和風(fēng)塵,卻依然還是能看出她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象混血兒一樣奇特而又自然的美麗。黑黑的長發(fā)和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讓人感覺有種親切感。特別是她沖著龐帥笑的時候,露出兩個小酒窩,讓龐帥心頭一陣酥麻。還有那殷桃般的小嘴,還有那細(xì)膩白皙的皮膚就象凝固的羊奶一樣,讓人不忍多看。這應(yīng)該就是古通達的女兒吧,沒想到人長的那么粗獷,卻有這么一個漂亮可人的閨女,這基因,嘖嘖。
等上馬坐穩(wěn)后,龐帥沖著漂亮的少女微微一笑,便揮鞭揚馬而去,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