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葉少一如既往地挑動她的感情,她也不作聲色地跟李冬同居著。一天,李冬有事請假回家去了,葉少便趁此機會把堂姐約到自己的住處,說是要教她辦公軟件,這樣對她以后工作有好處。堂姐知道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但她的確很想學電腦,或者還有另一個原因,最終還是去了,她安慰自己說:“不能跟他做情侶,做朋友也好啊,有一個異性知己不也是件很美的事嗎?如果他再像之前一樣,同樣拒絕掉就行了。只要不跟他發(fā)生關系就不算出軌。”
來到他家,他把電腦打開手把手地教她。在他身邊她感到曾經有過的幸福,一個女人在一個自己愛或愛自己的人的面前往往會不由自主顯示出她最溫柔的一面,無意間她變得比平時更溫柔了。他弓腰站在她身后教她做Excel表格,她的頭發(fā)碰觸著他的臉頰和脖子,有時候細細的毛發(fā)比任何東西都賦有挑逗性和刺激性,他身體里的血液迅速熱騰起來。于是他邊教邊用下巴去觸碰她的額頭?!霸趺床拍馨堰@幾格合成一格?”她溫柔地微笑著微微抬頭問他,他的眼睛沒有看電腦屏幕,而是凝神地盯著她的眼睛,她轉過頭繼續(xù)看著電腦,心跳加快了。葉少便教她如何合并單元格,表面上一個在教一個在學,其實他們已經在盡力壓抑自己敏感的神經了。他教她的時候是那么帥氣,那么溫柔,那種溫柔簡直能把人活活地吞掉?!拔覑勰悖~少!”她溫柔地說著。
“別說話,我知道?!彼蛔屘媒阏f話,似乎說話會妨礙他們。
事后,堂姐說:“明天我就搬出來,離開他,從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了?!?p> “別,不要那么急,這事得慢慢來,不然人家會說你閑話的?!?p> “那要到什么時候?”
“你先跟他好好談談,說清楚后正式分手再搬出來,這樣就沒有人敢說什么了?!?p> “可是跟他住一起,你不會吃醋嗎?”堂姐撒嬌道。
“當然會,但是我相信你,只要你不答應,他就得不到?!?p> 第二天,李冬回來了,他正要給堂姐一個擁抱時,堂姐卻本能地避開了她感覺她的時光又倒流了,曾經她也這么躲避過另一個人。堂姐殷勤地給他倒了杯水,想以此掩蓋剛剛的行為,但他還是明顯地感覺到她的不對勁?!霸趺礃?,昨晚我不在,一個人睡得好嗎?”
“不怎么好!”她思索著說。
“為什么呢?想我了嗎?”他故意把他們之間的關系說得親密些,可是他越這樣說,越是心里沒底,她心里也就越不舒服。
“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想,我們還是結束吧?!彼胨仨毐M快擺脫現(xiàn)狀,她演不了戲。
“為什么,為什么你又要提起此事?”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再這樣下去,對你對他都不好。”
“對他?”李冬激動起來,他感覺自己最不希望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澳愀趺戳??”他問,他希望她告訴他沒發(fā)生什么事。
“是的,我做不到不愛他!”她脫口而出,不想撒謊,也不再考慮后果。
“昨天,你們,你們上床了?”他絕望地脫口而出,把他粗魯的一面暴露無遺。
“我愛他。”她并沒有否定,眼里閃著淚花,她無意傷害他,卻還是讓他這般痛苦,可是她知道早晚都是要傷的,便不再猶豫。
啪!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臉上,“你不是愛那個云南人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說愛他?之前我以為你是一個鐘情的女人,很多時候在我面前你總是想起他,我認為這是可以理解了,愛一個人不就應該是那樣嗎?我容忍你去愛你的前男友,甚至我在想,要是哪天他真的回來了,我愿意把你還給他??墒菦]想到,今天你竟要告訴我你愛的是他,而不是他!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朝三暮四!你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他說完走出了家門,她聽著他的數落和訓斥,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呆呆地坐到床上,她以為他只是會傷心,沒想到他竟動了手,男人一旦變了心或死了心就會暴露他武力的本能?!安恢異u的女人!”這句話在她耳畔回響,一路走來,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干凈,這句話像一塊巨石一般壓在她的身上,她豪無還擊之力。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出來,她立即擦去了,起身收拾東西,她的動作很快,收了幾件衣服裝進行李箱便關上門走了。
她沒有去葉少那里,她想先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來,等葉少親自來接她過去。她找到一個旅館住下來后,便告訴葉少自己已經跟李冬徹底分了。葉少到旅館里找到了她,她很高興,沒想到葉少這么快就來接她了。
葉少坐到床上,并沒像堂姐這般開心,他看了了她,又看了看她的行李箱,心里在尋思著什么,接著第一句話就說:“住旅館也不是辦法,得租個房子才是長久之計。”
“租房子?為什么,為什么要租房子,難道你不想我跟你住在一起嗎?”他的話和她的想法形成了反差,讓她難以接受。
“不是不想,你想啊,你剛剛跟李冬分了手就跟我住在一起,別人會怎么想,同事們會怎么看我們兩個!”葉少解釋著說,似乎說得很有道理。但堂姐卻生氣了,她說:“怕別人說,你早的時候怎么不怕,你要我的時候怎么就不怕了?我承受著所有的謾罵和恥辱來找你時,你竟害怕起來!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幾乎要哭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我是說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大家都知道你們沒有關系后我們再在一起,就沒有非議了?!?p> “滾,你給我滾!”她不聽葉少的解釋,把他推出門去。她鉆進被子里哭了起來,她開始意識到葉少只不過是個花言巧語的人,并不是真的愛她。但她并沒有想要放棄,因為她愛他。
哭累后,她洗干凈臉便沒精打采地出去找出租房,找了一個下午,最后決定搬回她以前住過的那小間屋子,那里離酒店進,且房租也不高,她以前睡過的床也還在。她重新打通了葉少的電話,讓他跟她一起去買被子之類的東西。葉少很快就來了,跟她去買了很多生活必須品,一路上她一言不發(fā),還在生氣。葉少很大方,什么都搶著付錢,一個賣東西的老板娘說:“姑娘,你男朋友真好,長得又帥!”見別人這么夸贊,他又這般殷勤,她的怒火消了很多。這一晚,葉少留下來住在她這里了,她帶著諷刺的語氣說:“你說,你這又是何必,既怕別人說閑話,干嘛還住在這里呢?”
“你這里不一樣嘛,別人不會來,我那里你知道的,經常會有同事去。為了我們美好的將來,你就先住著,但是你別怕寂寞,我會經常來陪你的。”
“誰要你陪!”堂姐一副生氣樣,心里卻已經不生氣了。
往后的日子,葉少很多夜晚都會來陪她,可是白天卻明顯的不像以前對她那樣上心了。她覺得他是怕別人說閑話,故意跟她保持距離的。
見了李冬就各走各的路,像陌路人,更像仇人。因為葉少的疏遠,同事們只知道她和李冬分手了,并不知道她跟葉少的事。再過了些時日,她偶爾發(fā)現(xiàn)葉少竟跟其他女孩子打情罵俏的,像以前對她的那個樣子,她越來越認清葉少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清楚地意識到,葉少根本沒有跟她長相廝守的想法。她絕望了、累了,不想再在這種無意義的情感中掙扎下去,于是她決定辭職,離開這個酒店,就當在這里的一切沒有發(fā)生過。
“樹欲靜而風不止”,似乎人生下來就注定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她懷孕了!算算日子,剛好是她跟李冬分手的那段時間,這么一來,這個孩子到底是李冬的還是葉少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袄咸旄父议_了個多么大的玩笑呀?”她冷笑著,流著眼淚,她還不知道“游戲人生的人終將被人生所游戲”的道理。
她把懷孕的事告訴了葉少,葉少的第一反應就是:“什么,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知道就算說是他的,他也不會輕易相信。
“我也不知道?!彼^望地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灰心意冷了。
“去打了!不然將會影響我們倆的將來?!比~少說,他說得很輕松,也很在理。
堂姐不再說話,她回到家里,準備把這難以齲齒的事告訴姐姐,因為姐姐是她的知己,從小到大,她什么事都跟姐姐說。
姐姐愁眉苦臉地把這事告訴了我,我搖著頭說:“這做的是什么事嘛,本該神圣的愛情都被他們給踐踏、蹂躪了!”
“這個再打掉,她這一生就真的完了。”姐姐說。
“自作自受!”我嘴上這樣說,心里卻也為堂姐著急。沒人的時候,我對著金手指說:“小天使,你說這可怎么辦呀?”
小天使跳出來說:“只有打掉唄,不會生就不會生嘍,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你讓他怎么活?”
“咦,打掉應該沒問題,”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她以后要是懷不上,不是還有我們嗎?我的金手指一晃,保她肚子變大?!蔽艺f。
“唉,金手指就被當作醫(yī)生專治不孕癥了!”小天使說。
于是我們便竭力勸堂姐把孩子打了,可是堂姐卻絕望地、面無表情地說:“不打了,生下來我自己養(yǎng)!‘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不想結婚了,剛好有個小家伙陪我到老,這也是件好事!”
“堂姐,你就打掉吧,不然這個小家伙會毀掉你一生的,以后說不定還能懷上的,就像這個一樣?!苯憬阏f。
“現(xiàn)在我在乎的不是會不會生的問題,而是我真的不想結婚了,想留下他跟我作伴。你們也別再勸我了,說起來你們也是他的小姨,就心疼一下他吧!”她已下了決心,誰勸也沒用了。這一刻的她,看起來不像那個只會為感情而哭泣的女孩,而是一個疼愛孩子,為孩子將要變得堅強的母親。
“那你希望生個男孩還是女孩?”我問。
“男女我都會把他養(yǎng)長大,不過我更希望是個女孩。女孩長大是要嫁人的,那時她就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就會幸福,而男孩生來就沒有父親,就會像鳥兒沒有歸巢,這對他不好?!碧媒阏f。
于是我施法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成為一個女孩,既然她決定留下這孩子,就讓她如意一次吧,如今的她真是太可憐了??吹剿F(xiàn)在這個樣,我心里感到慚愧,如果我多關心她一些,施法阻止她遇到那些不該遇到的人,她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我們陪堂姐回到了城里,幫著她搬了家。她不再在那個酒店里上班,也不再跟李冬和葉少聯(lián)系,即便他們倆個中有一個是孩子他爸,她也不要了,一個是不愛她的,一個是她不愛的,有什么必要再跟他們糾纏不清呢?
山尖小樹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