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繁星漫天,明月斜照,畫舫上圍了一圈大紅色的茜紗宮燈,映得畫舫四周的水都泛著迷蒙的光芒,歌女清音,舞姬曼舞,輕紗羅帳,衣香鬢影,一切如夢似幻。
蘇落跟著景蕭走上了畫舫,在一處紫檀木桌處做了,那紫檀木桌設(shè)在船頭,位置放得是極好的,即可看到船內(nèi)的輕歌曼舞,又可感受到船外的清風(fēng)徐徐,抬頭便見今夜動人夜景。
待他二人坐定了,前頭的船夫便撐船往湖心處去。
蘇落開門見山,問景蕭道:“在衣姑娘呢?”
景蕭笑而不答,反道:“清風(fēng)徐徐,輕歌曼舞,如此美景豈可辜負(fù),你這般著急做什么,且先陪我賞月看花,暢談風(fēng)月不好嗎?”
蘇落瞥了他一眼,目光不自覺瞥到坐在一旁角落處的男子,男子以黑色緞帶遮目,如此清純動人的一副面容,想來見過便不會忘記的,蘇落一下子便反應(yīng)過來此人是上次夜襲將軍府的那個殺手。
她心中不由地暗自思忖,方才登船之時并未見到此人,想來此人是在船動之時以輕功渡步上來的,就連她都未曾察覺,沒想到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就連輕功也是不俗。
她輕笑一下,故作打趣,說道:“角落那處的,是上次夜襲將軍府的那位殺手吧,怎么約我賞月看花還帶個殺手,怕我一不小心生氣了,綁了你不成?”
景蕭笑道:“自然不是,我豈會惹你生氣呢?再者言便是我惹你生氣了,我想你也是舍不得綁我的,我此番前來帶上此人,不過是不想有心者亂來,好端端地攪了你我相會的興致,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便那些有心之人擾亂了呢?”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銀質(zhì)的面具在燈光下微微泛著光,他的修眉微微蹙了下,道:“不過你可真是好記性,你不過在將軍府見過他一面便記住了,如今只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怎么你記性如此好嗎?”
蘇落對他此問不置可否,記性好她當(dāng)真是不敢當(dāng),她活了千百年,若是好個記性,那么這日子豈不是難過得很,故而便是個好記性也得將好記性磨成壞記性,如此才過得輕松些。
于是她笑回道:“好記性是沒有的,只不過你手下的這位殺手生得清雅不俗,便是我想忘也舍不得忘呀,這世間眉目生得清淡得眾多,但清淡的眉目不俗者卻是寥寥,我是個俗人,平生愛好甚少,其中一個愛好便是喜歡欣賞意韻別致生得好看的皮囊,既然被我遇見了長得如此清秀的容貌自然要放在腦海中多些時日,想起來時回味一二,也算略感歡愉?!?p> 景蕭聽了這話,莫名有些心氣不順,他挑眉道:“是嗎?”那語氣詭異,尾音又被他刻意拉長,聽得蘇落蹙起眉。
蘇落回道:“那是自然,你這是怎么了?”
景蕭也不回她的話,只招了招手,長袖輕輕滑下,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如凝霜雪的皓腕處系了一圈紅繩,那紅繩上還掛了一鏤空金鈴鐺,鈴鐺上鏤刻的是泛著些陰森詭異的圖景,不知是些莫名的符號文字,亦或是一副神鬼才知的畫作,更令人心生好奇的是,那鈴鐺經(jīng)過如此晃動竟然未響上一聲。
景蕭的手一招,那原在角落處的人一動,景蕭此刻喚道:“長夜,過來。”
蘇落瞧得分明,那人在景蕭招手時已動了步子,那步子指向分明,分明是往景蕭這處走的意味,景蕭喚他在后,待景蕭喚他,那人才踱步走來。
蘇落一時好奇,此人到底是真盲還是假盲。
待他走到景蕭身側(cè),景蕭勾唇邪妄一笑,道:“長夜,將那遮目的黑緞撤下,讓你今夜的主子好好瞧一瞧,她可是喜歡你這副容貌喜歡得緊呢!”
暮亖爺
不要有所疑問,為什么景蕭一個男子要用皓腕凝霜雪這樣的描述,日后你們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