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迅速給自己加了十幾道的符印護盾。一氣加持完,她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竟然能毫不吃力。她意識剛才吸收的那朵石花能量,無形中又提高了她的一些修為。
然而火焰的溫度實在太高,而且是越來越高。高燒灼燒,鬧得蘇紫的護盾不穩(wěn)。她臉色蒼白,幾個呼吸之間,一層護盾轟然而碎。雷光閃爍間,蘇紫的赤狐圖騰搖動不穩(wěn),如風中的殘燭。
“紫兒妹妹,你怎么樣了?哎喲……我快支持不住了。你可有破陣之法?”張子野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蘇紫全心身就在對付外面的火焰灼燒進而,根本就沒工夫回答張子野。幾息之時她將周身三丈之內(nèi)的火焰全部斬滅。付出的代價是氣血阻滯,氣息不穩(wěn)。
她的腦袋一陣陣抽疼。這是巫力抽取耗損太過的原因。她雙手骨劍揮舞,舞動間一條蛟虛空而成。咆哮嘶吼,一口口吞噬著火焰陣的火焰。這條蛟龍正是她從那個古夢中看見的那條蛟。她以符紋化出。
蛟翻騰攪動,試圖攪亂火焰陣的陣基。
“藍惹前輩救命 呀?!睆堊右敖K于放下臉皮,張口呼叫。他扔出一個又一個的骨器,打滅就快要燃燒到身體前的火焰。但面前的火焰只是稍有減弱。
張子野此時的臉上,腿上,有塊塊皮膚脫落。身上騰起的青葉圖騰虛薄不堪。
作為一個世族里資質(zhì)不錯的世家子,張子野一樣的桀驁不馴,他只是將之深藏于內(nèi)。表現(xiàn)在外是有些憨的質(zhì)樸。然而這一次馬上就要被烤熟的命運,讓他放棄臉皮張口呼救。這是他憋到了沒有底牌之時了,也是他到了山窮水盡之時。
蘇紫腳下亮起層層符紋,那些符紋有條不紊。井井有條,一層又一層將她護在其中。
蘇紫已沒力量站起,她盤膝而下,身旁赤狐圖騰在她周身游動,撒下陣陣清涼。四周有蛟龍攪動吞噬火焰。
一聲嘆息聲,藍惹立于火焰當中,他得意道:“小家伙們,作為我新收的兩個奴才,你們很不合格呀。老子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如此將你們打入火焰陣煉一煉,也好讓你們長長記性。哎,倒底是年紀大了,有些心慈手軟了?!彼麌@息一聲。
蘇紫的意念里,已然看到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之時,青藕圖騰自動護主,在她的內(nèi)臟里有一縷縷的青色光芒,一點點化去火焰的灼燒之力。
在意識到藍惹出現(xiàn)之后,她將隱圖騰青藕壓回丹田。
“咦,這是什么?赤狐祭靈?不不不,這不是赤狐祭靈,雖有其形,已沒有其靈。還有,這不是青葉祭靈嗎?這是怎么回事?你們身上怎么會出現(xiàn)祭靈拓影?”剛才明明還云淡風輕的藍惹,聲音里突然夾著震驚,憤怒,悲傷,疑惑等諸多的情緒。
如此復雜的情緒,讓他原本俊朗的五官都已經(jīng)扭曲。
蘇紫眼神微凝,沉聲道:“藍惹前輩,這只是圖騰。您多年未出,或許不知道,如今的蠻荒世大陸里,只要修為到了黃境,身上就會出現(xiàn)這樣的圖騰……”
不待蘇紫說完,藍惹就迫不急待,“你是說,外面很多人身上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祭靈拓影,嗯,就是你們說的圖騰。這樣的人真的很多?”
張子野虛弱回答,“是呀,前輩。這是事實。我們不可能拿這種人人知道的事騙您。圖騰是蠻荒大陸的修煉根基。每個人,只要修為踏入黃境,身上就會出現(xiàn)圖騰。還有一些修煉資質(zhì)極其出色的人,他們一出生就帶有圖騰。這種圖騰我們稱之為圣圖騰。因為這樣的人,只要不中途殞落,就能成至尊般的存在?!?p> “圖騰?圖騰,哈哈哈,屁!什么資質(zhì),騙鬼呢……”藍惹突然放聲大笑,他手一揮,藍焰一閃,火焰陣自動息滅,“這哪是什么圖騰?這是伽鎖。是伽鎖呀。那個人?那個人滅了無數(shù)的祭靈,卻讓這天下更多的凡人帶上了祭靈拓影。可這又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呀?”藍惹擰著皺頭,仔細回憶當然那個人??墒菬o論他怎么努力,只記得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人,至于這個人樣貌,他一點也想不出來。
在火焰陣停息之際,張子野來到了蘇紫身旁,兩人尋找同伴的慰籍。
“圖騰是伽鎖?伽鎖,什么意思?”蘇紫瞪著大眼,驚?極了。
突然藍惹猛地一把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他那束發(fā)的絢爛至極的碧玉立時化成了粉沫。
他好象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就算是記得曾有這么一個人,好象還是因為棗將這一記憶加固了。好象他不加固他的這絲記憶,記憶就會消散。
可這意味著什么?那個人倒底是什么身份?當年為什么要解封祭靈?為何要讓祭靈全部消散?消散之后為何又要讓祭靈化為拓影,化作了伽鎖。那個人他在謀劃什么?他要干什么?而他藍惹又能在這樣一場陰謀里做些什么?
蘇紫與張子野愣愣的看著再次定住的藍惹。兩人你看了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么辦好?
上一次他們不打招呼離開,這位大能不動聲色的就發(fā)動了火焰陣,差點將他們倆煉成灰煙。如今他們?nèi)羰窃偾臒o聲息的離開,會讓會立時被這位前輩一掌拍死。
還有,這位前輩說他們修煉的圖騰是祭靈所化。還說什么圖騰是伽鎖?每當想到藍惹前輩說的這句話,蘇紫就會一陣陣心悸。似乎只要思索得稍久一些,她就會有死亡的危險。
兩人沉默不語。蘇紫逼迫自己從圖騰的困惑里抽離思緒。
她看向張子野。這一看,她又是一驚,“你的眼睛怎么變成了紅色?”
張子野挑眉,啪的一聲一拍素囊,從里面拿出一面銅鏡,“咦,真的。不過這樣很英俊呀?!?p> 蘇紫搖了搖頭,“我家二九的眼睛就是紅的?!?p> 張子野白了蘇紫一眼,“二九是太古兇禽。有傳隨的稀有血脈。這么說,我現(xiàn)在身體里有了一絲稀有血脈。不錯,不錯。不過,這絲血脈是怎么進入我體內(nèi)的?難道是我喝的那月虎汁,還是墜須騰刺的那一下?”
蘇紫看張子野這紅眼睛似乎不是什么壞事,也就不再關(guān)注。她手一動,拿出一瓶火犀奶開始療傷。張子野看著一動不動的藍惹,嘆了口氣,也拿出一瓶火犀奶來。兩人體內(nèi)的傷勢一點點散去,修為一點點恢復。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一天兩天。蘇紫的傷勢盡去,她的修為不但恢復,而且還有了提高。她的修為從玄境初階,到達玄境中境。
雖然那火焰陣是對他們的懲罰,卻也凝實了她短期內(nèi)快速提高修為的虛浮。她在古境里靈魂得到了修養(yǎng),又得到了石花的靈力補給,修為提高一個階段也不足怪。
看著張子野欣喜的眼神,蘇紫知道他的修為也有了一定的提高。兩人又看了看藍惹,突然蘇紫咦了一眼,“你看,藍惹前輩的腳下怎么有黑氣溢出?難是地底下什么東西?”
張子野看向藍惹,眼睛卻立了起來,突然他猛地一拍素囊,拿出一支殘破的鐵箭,又拿出一張殘破的弓。
“嘣的”一聲,他拉動弓弦,弓玄嗡嗡作響。
一聲又一聲,慢慢的這聲音形成了一種節(jié)湊,似乎在吟唱一首歌。那歌聲蒼涼悠 遠。風里含著嘆息,又帶著撫慰。
蘇紫靜靜的聽著。突然“嗚”的一聲,在蒼涼悠 遠的聲音里,夾雜著一道如鬼哭,如嬰啼的哀鳴。
蘇紫注意到張子野拔動弓的手慢慢滲出了鮮血。那鮮血一線線流下,最后在地面漫延開來,延展向前,慢慢向藍惹靠近。
這些蜿蜒的鮮血化成了一只幼鳥。這只鳥看起來竟然很是神異,因為它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砰”的一聲,小鳥從地面化出,縱身而起,落在了藍惹的肩頭,小鳥低頭,猛地啄向藍惹肩頭。與此同時,張子野撥弓弦的手一松,那只殘箭嗖然射出。
就在箭羽射出的同時,張子野一聲大喝,“跑?!?p> 蘇紫來不及多想,發(fā)力狂奔。兩人修為全開,氣息全涌。兩人霸道的橫沖直撞,一路上沖毀了無數(shù)的樹木房舍。似乎走出了很遠,然而卻也不過了幾息之間。
身后一聲痛哼,然后是一聲嘆息,“不錯,不錯。居然懂得破魔曲。多謝了,小家伙。這一回,老子算是欠你一個人情?!?p> 聽到這句話,正發(fā)力狂奔的張子野全身氣力一泄,驚喜回頭,“前輩你終于醒了?”
藍惹點了點頭。
蘇紫才算是明白,張子野看出藍惹不知為何突然走火入魔。也許是他看到自己紅色眼睛,也許是看到了藍惹前輩腳下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