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搶親
公主府建成后的一個月,時逢盛夏,初九,黃道吉日,宜嫁娶。
一應(yīng)禮節(jié)過去,身上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頂著繁復(fù)的頭冠與珠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聽到外面有聒噪聲,問雪前來傳話,又一次牽動著她的心。手指上的護甲金光閃閃,一把扯下?lián)踉谘矍暗囊慌砒P紋金珠流蘇。由玫德扶著出去。
王衍安排在府上的高手被誅近半,袁宣峻立在眾人間,身上染了血跡。青鸞劍沾染了人血,變得陰森。
南榮曌看到他肩上有傷,還有鮮血勃勃流出:“玫德,去取刀傷藥給宣哥?!?p> 袁宣峻素色衣裳被血染得紅點斑斑,看到她時,心里生出喜悅,全不顧自己臉色蒼白,他喚她道:“阿曌,跟我走。我舍不下你,孩子也舍不下你?!?p> 他記得她嫁給他是,只一件正紅衣裙并一盒嫣紅胭脂。全沒有今日這般美艷奪目,這樣的美如嗜血的花盛來了,輕易要了人命。
王衍來時,正看到這一幕,聽到這番話。疾馳過來到她身側(cè),握住她的手臂,對著袁宣峻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公主的婚禮?!庇挚粗慌缘淖o衛(wèi)與暗衛(wèi)道:“你們還不拿下,若公主有差池,我要你們的腦袋?!?p> 南榮曌掙脫開她的手,走過去道:“是他們傷了你?”
玫德將藥取來。
她心疼的打開,灑在他的傷處。王衍看著這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只覺得又羞又辱:“你們是死的嗎,給本駙馬拿下這個逆賊,生死不論?!?p> 南榮曌轉(zhuǎn)身看著他,眼里比往日更為陰冷:“魅影何在?”立時,空中降下四個白衣女子。問雪帶著幾個人跪下。南榮曌幽幽道:“傷了宣哥,這里的侍衛(wèi)暗衛(wèi),一個不留?!?p> 劍招如魅似影,一時眾人倒下。劍上的血跡來不及擦掉,四人又消失不見。
王衍被這一暮驚呆,看著眼前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女子,寒意四起。
袁宣峻仍舊道:“阿曌,跟我回去好嗎?!?p> 南榮曌道:“宣哥,你我夫妻一場。不要為難我,我不會離開的。我此生,都會在這里,離恨天,咱們都回不去了。我早就不止我一個人,我身上背負(fù)著千千萬萬條性命?!?p> 王衍直入受了巨大恥辱一般,抽刀直入袁宣峻的胸前,卻被南榮曌擋住。眼看刀要入腹,王衍忙抽開:“你既已嫁他為妻,為何還要嫁給我?!?p> 南榮曌冷笑道:“你若不愿,大可去回稟父皇。問雪,駙馬醉了,將他帶下去?!?p> 問雪一招拍暈了王衍,將他帶下去。
袁宣峻又道:“我自知你不會愿意跟我走,可是我還是想來試一試。你不是這樣殘忍的人,我知道”
南榮曌苦笑道:“宣哥,不或許該叫你峻哥。軒轅峻,你亦出生皇族,當(dāng)明白,許多事不是殘忍或者是非對錯可以解釋的。我身上的擔(dān)子太重,望你理解?!?p> 玫德過來扶她進去,袁宣峻道:“阿曌,皇權(quán)富貴對你而言,當(dāng)真比我們多年感情更重要?比我們的孩子更重要么?”
南榮曌止住腳步,回身看著他道:“宣哥,你既然不愿意隨我回朝,為何要來尋我。你不愿意的,為何一定要委屈我愿意?”
袁宣峻沉默一刻道:“阿曌,從前你說的,我都聽,什么都順著你。這一次,你就容許我勉強一次,你就順著我一回可以么?”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從八年前起,我這個人,這一生,就不能宥于情愛。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包容,可是我不能答應(yīng)你。”
袁宣峻只覺得腳上無力,突然跪下半個膝蓋:“那我們的感情,全是假的嗎?你對我,也是假的?”
南榮曌再止不住眼淚:“你我情是真的,愛是真的,多年扶持也是真的??晌覜Q定離開是真的,愿你陪伴我一生也是真的。世事如何能用真假對錯來表示,并非是非黑即白。我愛你,你軒轅峻仍舊是我此生最愛,可我與你分開,也是必然。二者并無沖突?!?p> “阿曌,你這是什么道理?!?p> “不是什么道理,只是宣哥,你要明白,這世上并不是有情人就定會終成眷屬?!彼〕鲆话沿笆?,往手上劃了一道口子:“以血為誓,你我夫妻恩情斷,相思絕。此生再無情感糾葛?!?p> 袁宣峻上來扯下一塊布條給她纏上手,未等結(jié)束。南榮曌就揮開他的手,進屋去了。
問雪來送他離去,遠至邊關(guān),也未從她的決絕里走出。
這一年年關(guān)的風(fēng)雪,比過往每一年的,都要大。而袁宣峻也無法在參與到這個女子的野心中。
年復(fù)一年,月氏并不安穩(wěn)。在朝廷家國和自己的勢力中要維持一種平衡,并不容易。王衍并不計較那年的事情,兩人仿佛未發(fā)生過什么一般,平和無波的相敬如賓的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