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那小的又開口了,“英哥,與其跟著他們,看著他們,不如殺了一了百了。反正這里恐怕也要被之后的戰(zhàn)火牽連,他們能不能活著也是兩說,早點動手,我們還能早點回去幫忙?!闭f完頗為興奮的往赫英那湊了湊。
英子反感的瞪了他一眼,青年畏懼的縮了縮頭,“這次計劃最怕的就是節(jié)外生枝,殺人滅口這種事不得已才能為之,你當我們都是魔頭嗎?隨意草菅人命?他們又不是北邙蠻子,十幾條人命怎能說殺就殺…明天想個由頭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再堅持幾日,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小虎明天早上也會下山,客棧這邊他會盯著。”
小青年嘟囔道,“是你讓我說的嘛,還這么兇,明明自己也這么想過…”
英子沒有興致再說下去,打發(fā)眾人離開,自己卻久久無法入睡,大師兄這幾天的安排有些讓人看不懂,越到緊要關頭怎么越把人往外派,這警戒圈擴的也太大了些,元朝的軍隊說是這兩天快到了,聽說為了防止走漏消息,大軍采用晝伏夜出的方式,趕路速度下降不少。
英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很多人,葉問心帶著西北地區(qū)的三萬邊軍,正在火速趕往鎮(zhèn)西鎮(zhèn),幾日前他去青川從夏提督手上領過這支軍隊,立下了軍令狀,若不得勝,提頭來見,幾年的蟄伏就為了這一刻,葉問心緊了緊韁繩,暗自咬牙。
而祁連山脈內(nèi),赫魁在望月臺站著,赫然落后他一肩,“二叔,外圍弟子們都被支出去了,剩下的都是通過氣的,絕對可信?!?p> 赫魁看著月色,“三日,就等最后三日!”
翌日午間,陽光照樣普照在西北大地,溫度也是一天中不多的暖和,張老和王獵戶盛情邀請祁連山莊的人去村落中做客,幾個年輕小伙欣然同往。
而在他們離開后不久,赫虎就一個人騎著馬,蔫頭蔫腦的趕到了望西川,昨晚大師兄說要交給自己一個重要任務,結果居然是回望西川盯梢,想到又要盯著那個榆木腦袋,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不過他又不敢忤逆大師兄,只好老老實實來了。
張廚子看到小虎,拉著就是一頓扯淡,小虎沒精打采的,有一腔沒一腔的搭著話。少福的關注點卻不在這里,老板娘已經(jīng)一天多沒看到人了,平時怎么的也要出來吃一頓,不過他也不會真去老板娘房間,只能繼續(xù)揮他的刀。
無聊的時光總是難熬,好不容易到了黃昏,這幾天天公作美,風沙不大,晚上容易睡個安穩(wěn)覺了。
幾十里外,張家村內(nèi),張老招呼著王獵戶一群人和祁連山莊的客人,正在擺宴,王獵戶貢獻了一些野味,張老拿出了自家浸泡的藥酒,沒一會幾個年輕人就已經(jīng)喝的七葷八素的了,早把監(jiān)視的任務拋在腦后。
英子還好一些,但也昏昏沉沉,這藥酒勁道太大,連他也把握不住,沒過多久,席上的人都不太清醒了,張老忙著讓人扶他們?nèi)ノ堇镄菹?,夜?jié)u深了,天會更涼,酒勁一過可是容易著涼的,張老望著多寶山的方向,隱若有思。
三更天時分,老板娘的房間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沒人答應,敲門聲依舊,只是聲音一直沒有變大,就好像不是在敲門,而是在問候。
終于門內(nèi)傳出一聲嘆息,“你還是來了?!?p> 門外陷入了沉默,許久后似乎沉浸入了回憶中,“來了鎮(zhèn)西鎮(zhèn)多少年了,我已經(jīng)快忘了?!?p> 門內(nèi)的老板娘也被牽動了思緒,“你比我來的早,這么多年,在鎮(zhèn)西鎮(zhèn)都相安無事,之前我從沒過問你的事,你又何必來這一趟。”
門外又陷入了沉默。
老板娘又是嘆息,“我原本來這望西川,為的是等一個人,可這幾天,我已經(jīng)多少察覺了一些,怕是西北的天要變了,我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這望西川,能不能等到我要等的人,我知道你求我所為何事,你放心,他跟我之間也有些羈絆,我對他不會置之不理,你可以安心做你想做的事。”
門外的人也是忍不住唏噓,“曾經(jīng)我是多么期望這一天的到來,可真要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我一直過著的平凡的日子是多么美好,老板娘,不瞞你說,我查過你,我也知道你是誰,你在等誰,我衷心希望你能等到他,如果望西川真的被卷入這場腥風血雨,我只能說一聲抱歉,欠你的只有下輩子還了?!?p>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老板娘的聲音中透著無奈,無力和復雜的情感,“你走吧?!?p> 屋外已沒有了回音,夜依然靜默。
兩天后,葉問心帶領的元朝軍隊已經(jīng)靠近多寶山,他們不再隱秘行蹤,全速趕路,赫魁帶著赫然前來迎接。
葉問心見到赫魁,命令大軍原地休整,自己則和赫魁來到臨時搭建的大帳中,葉問心迫不及待問道,“怎么樣?北邙的軍隊到哪了?”
進入戰(zhàn)時階段,赫魁也照著軍中規(guī)矩答話,“回稟葉將軍,敵軍還在密道中段,預計將在七日后到達多寶山地段?!?p> 葉問心拍拍赫魁肩膀,“辛苦你們莊中弟子了,接下來我會派斥候營協(xié)助你們。”
赫魁欣然領命,“我一定配合好斥候營?!焙湛靼祝~問心是要讓他自己的軍隊接管情報體系了,這無可厚非,畢竟祁連山莊的人都不是正規(guī)軍人,與正規(guī)軍配合作戰(zhàn),還是軍隊的斥候更為妥當。
赫魁離開大營,斥候營和他一起先行進入多寶山,做最后的探查確認,尋找最佳的埋伏地點。赫然被留下來配合葉問心,伏擊計劃井然有序的展開。
而在張家村內(nèi),卻出了點意外,采藥人張老正泰然坐在椅凳上,王獵戶卻焦急的在堂內(nèi)來回踱步,他們已經(jīng)被軟禁了兩天,限制了自由,王獵戶連傳個家信報平安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