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世界之外
“唄嘎——噗——”
隨著希尤克的一聲慘叫,包括壓制著佐藤的人以內(nèi),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集中到了那個『從天而降的男人』身上!
“什…什么!希尤克一瞬間就被打出去了!那個人是從哪里來的!”
“喂…這家伙是誰?!從來沒見過的生面孔?。⊥閱??救兵嗎?便衣嗎?難道是…新的挑戰(zhàn)者嗎!”旁邊的人大聲的說出自己的疑問,但宗一郎猛的一回頭,一邊側(cè)著身子,一邊伸出兩根手指指著他們說道。
“不——!只有最后一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以為我也像你們一樣沒腦子嗎?別開玩笑了呦~~但是如果硬要問嗎?那——我可就是愛與正義的化身,罪惡的克星噠!”
希尤克翻在地上,兩眼上翻著。
[怎么會這樣…這一拳何止是力道十足,簡直要把我打昏過去了,可惡,這又是什么人啊。完全不認識,也沒有印象,德拉科從沒有給我提過這種家伙,捷也更是沒和我說過,按照道理,杜王町有實力的人的情報我應該已經(jīng)都掌握了,但是為何!為什么又會突然竄出一個這樣的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宗一郎甩甩手,剛剛那一拳甚至把自己的手都打的有些發(fā)脹,不過看著倒在地上翻白眼的希尤克,宗一郎滿意的舒了口氣。
“哈————!?真是啥人都敢來找排面,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啊————???今天就讓我熊英中學的堀悅耕平來教你…”人群中走出一個相貌奇特的人,氣勢洶洶的朝宗一郎沖來,宗一郎站在道路中央,面帶微笑的抱著雙手,完全不把沖來這人放在眼里。
再怎么說現(xiàn)在的會場也是人渣聚集地,假如你沒做過什么壞事也不可能會站在這里,換句話說能站在這里的人心中也都是懷著一顆『漆黑意志』的,說難聽點,現(xiàn)在在會場里的人,在停個2-3年時間,放到社會上也都是禍害人的好手。
他們也是有自尊心的,剛剛來了一個佐藤,現(xiàn)在又來了個不認識的人,這地方似乎已經(jīng)變得想來來想走走了,那怎么行,堂堂不良少年的威嚴怎能忍被如此踐踏,氣性大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爆了。
比如這個平常不起眼的不良,現(xiàn)在想借此機會刷一下存在感,以便之后能在道上建立威信,他心想著一定要好好的虐打一番眼前的外行人,不然,怎么來顯示他的強大呢?
“就讓我堀悅耕平…就讓我堀悅耕平…來…好好…教育…一下…你…呼啊…呼啊…可惡,怎么…突然…不上氣…脖子上…好像有什么…東西…”
誰知那人才走了幾步便步子踉蹌起來,繼而便站在原地不動了,明明剛剛還如狼似虎的要把宗一郎生吞了,一轉(zhuǎn)眼就突然累的呼呼喘氣,像一條病弱的老狗一般,好像隨時要仰臉死過去!
“喂耕平!快點解決他啊,還愣著干什么!”后面的人大聲催促的,他們也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找不到地方發(fā)威呢,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軟柿子,誰都想去捏一下。
“啊…?。∥抑?,我現(xiàn)在…立刻…額………上不來氣…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我呼呼…我!…呼呼…”
他的氣勢完全消失了,明明已經(jīng)站在了宗一郎跟前,但是他現(xiàn)在卻在不停的抓撓自己的脖子,還在一邊亂叫著?!安弊由?!……呼呼…脖子上!我脖子上有東西!”
他的鼻涕和眼淚瞬間迸流出來,現(xiàn)在從他的臉上看來!已經(jīng)只有害怕了!
“救…救命…”耕平想跪在地上但是跪不下來,某個東西已經(jīng)纏在了他的脖子上,已經(jīng)讓他不能呼吸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啊…”
“怎么搞的啊喂!”兩個同是熊英的連忙跑到耕平面前,但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兩個也大吃一驚!
“喂…耕平!怎么…!”
“他…他的脖子好似被一個透明的東西勒著!他已經(jīng)無法呼吸了!好…高深的勒痕!到…到底是什么東西!這是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嗎,莫非是平時作惡太多遭報應了嗎?!”
兩人說相聲似的你一言我一語,但奈何語速再快,他們的大腦也跟不上事情發(fā)展的節(jié)奏了!無法理解,無法理解!
“喂喂喂不妙啊,耕平已經(jīng)徹底失去意識了,口水都流出來了喂!他臉色煞白?。∧阈∽?,到底是何方神圣!”
兩人質(zhì)問著宗一郎,想策劃好似的同時伸出手指指著他的臉。
“一定是你干的吧!耕平會這樣一定是…”
“喂喂喂喂喂喂喂,真是…你們是笨蛋嗎?麻煩看清楚狀況好不好,無語,看起來你們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給我說話啊。是吧?”
宗一郎也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勢,原來是自己被當做軟柿子了,但宗一郎沒有發(fā)怒,他只是不耐煩的打斷兩人的話,然后默默地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把梳子,整了整額頭前凌亂的碎發(fā),似乎也不是很生氣。
【艷色玫瑰(Crazy—— Rose)】!
“誒?”
“哈?”
“吧唧——”一聲脆響。
“啊。額…”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并且同時將視角轉(zhuǎn)向被折斷的手指。
他們的嘴張的很大,因為手指傳來的陣陣疼痛而面部扭曲著,隨時都會大叫出來?!鞍 业摹种浮?p> [注入成功]
正當兩人準備要抱著自己的手指好好的哭爹喊娘一會時,嘴里已經(jīng)擠出了半個“啊”字,但即刻兩人的嘴巴又像被人捏住似的重新緊緊閉上,明明因為忍痛眼淚都忍出來了,但就算如此兩個人都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了!
[注入成功]
“哼,別再出來丟人顯眼了啊笨蛋,快滾,啊,別忘了帶上你們的好兄弟哦。”宗一郎瞇著眼打了個哈切,一邊用手像趕蒼蠅似的驅(qū)走他們。
三人連滾帶爬的逃開了,只是沒走幾步三人又不約而同的回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像是發(fā)自肺腑的說道。
“感謝宗一郎大人不殺之恩!”
宗一郎樂呵呵的笑出來,看樣子也確實鎮(zhèn)住了在場的混混們,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能讓那種“熱血青年”乖乖的跪在地上磕頭,愣是誰也不敢再輕易上前了。
卻說這希尤克從剛剛就在一旁開始觀察了,他悄悄地從地上爬起來,并沒有先拍干凈身上的塵土,而是就一個半跪的姿勢,把自己身子壓的很低,蹲伏在地上,以免被宗一郎注意到。雖然兩人之間有一些距離,但剛剛大概發(fā)生了什么希尤克還是很清楚的。也正因為看的很清楚,所以他再次緊張的繃了繃嘴唇。
[剛剛的是…什么?!不會錯的,我看到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不過我還是勉強看到了,那個東西,是『藤蔓』嗎?剛剛纏在那個人脖子上,讓他不能呼吸的,莫非是『藤蔓』嗎?]他暗暗的想著。
“然而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見那個『藤蔓』,也就是說那個『藤蔓』是…『替身』!那個男人,難道是『替身使者』嗎!”希尤克用手指著宗一郎,驚訝的說道,頭頂冒出一層冷汗。
[不妙啊,原本以為『敵人』只有佐藤一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而且我完全不知道他的能力。不妙啊不妙,我希尤克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不知道對方的『替身能力』就意味著隨時可能會送命!這種賭注,我是絕對不會押的!]
宗一郎回身望過來,看到希尤克醒了便朝他的方向走來,希尤克也緩緩的站起身,謹慎的看著宗一郎。
“給我站住,就停在那里就可以啊”宗一郎剛走幾步希尤克便說道,用手指著宗一郎站立的方向,示意他不要再動了。
“這個距離就算是情侶之間的悄悄話也可以聽清了啊,不準再接近我了,我不允許你再靠近我了,否則我就下命令讓在場的所有人同時攻擊你。想必就算你有那玩意,同時對付這么多人也很頭疼吧?!?p> 希尤克的語調(diào)很平淡,好像在闡述一個事實,同時也在警告著宗一郎——假如他在前進一步,那么就會有上百個不良少年和一個強力的替身使者同時對他發(fā)起進攻。
雖然他的語調(diào)讓宗一郎非常不爽,但看著他的臉宗一郎遲疑了一下,隨即還是照做了?!拔抑懒?,你看起來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你不是普通的流氓,好吧,那我們就談一談,畢竟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干架的暴力男主角?!弊谝焕蓴傞_雙手,語調(diào)更加的輕松,臉上的表情也更加歡快起來。
但此時宗一郎在心中的戒備則是更加的嚴謹,他的大腦高速旋轉(zhuǎn)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來分析對手。
[目前我和希尤克之間的距離大概是5-6米,我的【艷色玫瑰】攻擊距離只有3米,藤蔓的最遠距離也是3米…我無法直接攻擊到他。這個希尤克看起來很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他在試探我,他在試探我的替身是不是【近戰(zhàn)力量型】。]
宗一郎默默的想著。
[沒猜錯的話,剛剛他應該已經(jīng)看見我的【藤蔓】,但其實我是故意讓他看到的,因為這樣才可以達到混淆他的效果,讓他認為我的能力不過是【黑色的藤蔓】,進而他就不會去思考我的真實能力,不思考就不可能識破我的能力,那么我的替身就是『無敵』的。所以說往往在戰(zhàn)斗開始之前,勝負可能就已經(jīng)決定了。]
他的眼中略過一陣金光,仔細梳理著希尤克的思維方式和動作意圖,以便接下來使用思維輸出進行控制。
[不過這樣說的話,希尤克的替身類型我大概也能推算出來了,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他的替身屬于【遠距離操控型】替身,近戰(zhàn)能力不強,所以他害怕我近身。第二種可能性是他和我的替身同屬于【近戰(zhàn)力量型】替身。如果是前者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局勢對我來說非常不利,同時也說明他已經(jīng)對我?guī)в辛嗣鞔_的殺意,拉開距離就代表著隨時要對我發(fā)動攻擊;如果是后者,那就說明我對他來說現(xiàn)在還充滿了未知,他不敢輕舉妄動的進入我的射程,而是謹慎的在兩人都無法觸及的射程外試探,還是說…他對自己的近戰(zhàn)很沒有自信。]
[嘛,【艷色玫瑰】,麻煩把這個塞到他腦子里。]
希尤克眼神中也掠過一陣金光,三角形的瞳孔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我讓他站著不動他就真的站著不動了…但是…正因為他聽我的話,才反到讓我覺得恐怖。切…這個人可不好對付啊,根據(jù)我以往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一般我可以從一個人的表情來看出他的性格,進而推算他的戰(zhàn)斗方式。但是他的臉上什么都讀不出來…他的臉上竟然沒有情緒…他的情緒就像清晨在濃霧中的湖面一樣,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一絲波瀾,怎么會這樣。]希尤克繃了繃嘴,身體依舊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兩人就這么站在原地試探著對方。
[與佐藤不同,他的氣質(zhì)和佐藤完全不一樣,佐藤是給人純粹的壓迫感,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十分強大,但這個人…宗一郎嗎…他讓人『什么都感受不到』。好像他無處不在,又從未存在過。我現(xiàn)在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什么時候來的了,說不定從一開始或者更早之前他就已經(jīng)混在人群里觀察我了,不妙啊…這么說他應該已經(jīng)瞄到了我的能力,如果他腦子夠好…說不定已經(jīng)大概推理出我的能力是什么了。]
看著希尤克無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繼而又擺出一副好像又被打一拳似的模樣,雖然很快又變回去了,但宗一郎已經(jīng)知道自己得逞了。
[這次我讓【艷色玫瑰】嘗試著把情緒放進了希尤克的腦袋里,原本以為我的能力僅僅是向?qū)Ψ侥X袋注入思維,但沒想到連情緒也可以注入。希尤克現(xiàn)在很『焦慮』,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焦慮些什么。該不會是以為我已經(jīng)看破了他的能力吧,那樣的話對他來說可太恐怖了。好,接下來再放入這個。]
希尤克又繃了繃嘴,手托起垂腮邊的紅發(fā)挽在耳后。在那性感睫毛下的瞳孔中,再次掠過一陣金光,他沒有分毫察覺,完全不知自己的思想早已背叛了自己,自己的靈魂早已跪在了在精神之王面前。
兩人之間的試探?jīng)]有受任何人的干擾,人們沒心思看希尤克和那個不認識但不好惹的人,現(xiàn)在都在商議如何處置佐藤和盧奇,站在校園門前目前只有希尤克和宗一郎。希尤克皺了皺眉,越想越難受,思想在這種時候已經(jīng)快要成為累贅了。
[難道…宗一郎的替身屬于【遠程操控型】嗎,所以他才完全不害怕被我襲擊,因為在我偷襲他的瞬間,他也能以一種奇妙的方法將我反打,在這個距離下,果然是我的【反轉(zhuǎn)紅心】更吃虧嗎!可惡,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早知道我就讓他接近我了!]
希尤克完全意識不到邏輯上的漏洞,以及思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混亂,這就是【艷色玫瑰】的能力,現(xiàn)在的情況在東方宗一郎的視角看來,眼前站著的不過是個已經(jīng)被自己的金色藤蔓五花大綁卻還毫無察覺的蠢蛋罷了。
希尤克不禁回憶起一些往事,一些久遠的記憶。[當時我在意大利的時候,知道當?shù)赜幸粋€非常厲害的槍手,他也是替身使者,而他的替身就是【遠程操控型】,名字叫做——蓋多·米斯達。原本以為他們真正的黑幫不會鳥像我這樣的小孩,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去請他吃一頓飯,想向他請教一番,沒想到真的約出來了,那老家伙說的一些話到現(xiàn)在還在我腦子里回想。大概是這樣:
————
“如何作戰(zhàn)勝利嘛…我認為有三點,第一點:信賴,信賴你的同伴。第二點:了解自己的優(yōu)勢,自己能做到什么,比如我的NO.…嘛說了這個你也聽不懂。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在自己運氣差的時候作戰(zhàn),對了,你有幸運數(shù)字嗎?”
“誒?沒…沒有…”
“那就去占卜一下啊,我告訴你哦,有一些數(shù)字是很不吉利的。比如…”
————
下面的話就是讓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的廢話了,什么“干架前一定要吃飽”“可以把子彈藏在帽子和靴子里”等等等等。當時我并沒有請教他如何用替身作戰(zhàn),畢竟當時我也沒有替身,我也不知道他是替身使者,說起初衷我也只是想抱一抱黑幫的大腿,結(jié)果他就真像我家長一樣給我講了很多。真是讓人挺奇怪的,好像我是他親戚似的。
不過,他說的話也算是有些幫助,至少第二點和第三點都是很有用。]
又劃來一陣風,風兒調(diào)皮的鉆進希尤克的衣服里,讓本就出了一身冷汗的他打了一個寒噤,他下意識的搓了搓脖子后面的那顆自出生就有的“星型”胎記。他有一個預感,在這個名叫杜王町的小鎮(zhèn)上,他注定會遇到一個“摯友”,一個能帶給自己無限樂趣,和歸宿的人,尤其是在今晚,他的這種感覺尤為親切,那個人已經(jīng)離自己很近了。
“【反轉(zhuǎn)紅心】,給我抽一張撲克出來。”希尤克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宗一郎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紅色的替身就站在了希尤克的身后。
那人型的替身并沒有想要攻擊宗一郎的意思,而是把手伸到希尤克面前,隨即手背手面華麗的轉(zhuǎn)了一下,和他本人的擅長動作如出一轍。
宗一郎死死的看著這個替身的動作,他確定剛剛動作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已經(jīng)注意到了,只是普通的轉(zhuǎn)轉(zhuǎn)手肘而已,他不可能會有沒有觀察到的地方,或是什么不小心忽略掉的細節(jié),然而!就這么翻手之間,一張撲克變魔術(shù)似的出現(xiàn)在替身的手中!
宗一郎忍不住后撤一步,他搞不懂希尤克把自己的替身叫出來干什么,更看不懂剛剛的魔術(shù)把戲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圍繞著希尤克的氣場開始詭異以前,好像還帶著一股血腥的殺氣。
希尤克接過紙牌,只消看了一眼,便爽朗的笑了,他酒紅色的嘴唇上揚起來,臉上瞬間寫滿了得意——一個重要的東西在剛剛被確認了,希尤克的一切緊張和焦慮全部一掃而空,只剩下外溢的自信了。
“剛剛我占卜了一下,結(jié)果你猜如何?今天我還真是走運呢,你呢,需要我?guī)湍阏疾芬幌聠??宗一郎~?反正我今天應該是行大運了,等等…今天該不會是我的幸運日吧,哼哼哼哼…”
希尤克將那張撲克甩向空中,在燈光的映襯下,宗一郎看清了上面印的什么。
“——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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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年 8月19日凌晨02:45分,位于日本杜王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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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讓我們來搏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