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火凌幽才知道那個少年受了多重的傷:舊傷沒有得到好的醫(yī)治,骨頭有些移位,現(xiàn)在又添新傷,加上長期營養(yǎng)不良,此刻又發(fā)了高燒,醫(yī)師說他若挺過兩個晚上,便無事了,只不過,挺不挺得過來,懸啊。
小女孩名叫小意,天天趴在她哥哥床邊,眼睛整天紅著,火凌幽只是覺得可惜了這么個人才。
只不過很快火凌幽就沒有時間可惜別人了。
第二日參加完鈺國的宮宴,火凌幽對鈺國有了新的認(rèn)識,比如皇帝皇后的衣服金光閃閃差點亮瞎她的眼,比如當(dāng)朝太子是個酒癡,比如豐滿的公主喜歡叫人妹妹的同時眼神里放刀子,再比如,鈺國的公公們也很是豐滿,扭來扭去,掐著嗓子說話很有喜感。雖然還是那套客氣虛偽,也挺有意思,當(dāng)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回到逍遙王府,被凌無絕叫住,在耳邊說:“快睡一覺,晚上我們夜探禁地~”
“嘿嘿,說得真刺激?!?p> “那當(dāng)然?!?p> 夜間,火凌幽去看了看那位少年,今晚是第二個晚上,是死是活,且看明日了。
兩人在凌無絕的寢室換上夜行衣,抽出床底的床板,露出床下的地面,凌無絕按下有些復(fù)雜花紋的床頭的一處凸起,地面下降滑動移入側(cè)面。
火凌幽暗驚,這手藝可真是厲害,那塊地面與正常的地面嚴(yán)絲合縫,就是放在面前也絕對看不出什么,可以和現(xiàn)代的技術(shù)相媲美了。
“走吧。這是直通禁地的密道?!?p> “你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
“怕?怕就什么都做不到。”
火凌幽語塞,確實,怕就到不了今天的位置,更救不了他的母妃。
密道并不黑,反而亮堂堂的,因為兩個拳頭大的夜明珠一顆一顆鑲在墻壁上呢。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才從地下上來。上來后看到的是跟亂葬崗一樣陰森的環(huán)境。
“這里沒有高手把守,因為里面有神獸的靈魂,沒必要浪費人力?!?p> “所以就便宜了我們是嘛。”
“沒錯,小心點,這里只是外圍,我們不走小路,先直接穿過去,東南角陣法有一個缺口,從那里進(jìn)?!?p> 看來不止膽子大,心思也很縝密,禁地的陣法缺口都查探好了。
我去,還真是陵墓,不過這陵墓一點都不符合鈺國奢侈的特點啊~
“我去!凌哥哥,這是你哪位祖宗的頭骨???”火凌幽壓低聲音,把腳從一個不規(guī)則球狀物體上拿開問道。
“什么頭骨?呸呸呸,emmm,祖宗的尸首不可能被刨出來的,別看這陵墓有點寒酸,里面還是有不少道道的,至于這頭骨,管他呢,可能是亂闖的人吧?!?p> 火凌幽跟在凌無絕后面,繞到為數(shù)不多的灌木叢后面,放了迷香放倒禁地門口的侍衛(wèi)們。
“這么麻煩?”
“這是忘憂香,醒來后不記得這晚的事,毫無感覺?!?p> “回去給我點?!?p> “就一點哈?!?p> “摳門?!?p> “誒,這我也不多啊。”
“行了行了,一點就一點。快走,他們倒了。”火凌幽突然覺得有點不對:“不對啊,我們又不走禁地門口,為什么還要放倒他們?”
“因為強行突破陣法缺口,聲音很大的啦?!?p> “那為什么不直接從門口進(jìn)?”
“因為從門口進(jìn)要闖迷陣的,萬一你心智不成熟,栽了,哪有那么多時間救你?!?p> 我擦~
......
嘭嘭嘭嘭!這聲音是不小,還連環(huán)炸?
“外面人聽不到么?”
“聽不到,這離皇宮遠(yuǎn),當(dāng)初也把住戶也都清理走了?!?p> “為什么鈺國防衛(wèi)這么松散?玉髓印也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為什么?我也奇怪過,如果說鈺國守衛(wèi)松散,那為什么皇宮里里外外連個蒼蠅都進(jìn)不去?如果說是不重視這些上了年頭的傳統(tǒng),那為什么每年祭拜,都嚴(yán)肅得像要打仗一樣?”凌無絕抬頭望天。
“還有玉髓印,不論哪里都是重視血統(tǒng)的,就連平王府的義子,準(zhǔn)繼承人,也沒有玉髓印。平王請求多次,才同意在他接任王府之時才賜予玉髓印。而你,我甚至做好了威脅長老的準(zhǔn)備,他們這些老頑固最后卻同意給你玉髓印?!?p> 凌無絕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火凌幽,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母妃說,這些都是命?!?p> 命?我穿越過來也是命?
凌無絕抱起火凌幽,“你似乎很不一般,在你能獨當(dāng)一面之前,我會保護(hù)你。”
火凌幽沉默。
“就是這里了?!绷锜o絕停下來,沒有把火凌幽放下,“據(jù)我所知,蛋就在祭壇下面?!?p> 話音未落,便吹起一陣強風(fēng),“爾等何人?”
火凌幽被風(fēng)吹的睜不開眼睛,只聽到了一陣威嚴(yán)的女人聲音,這神獸是母的?
“我等是鈺國皇室子孫,凌無絕和火凌幽。此次前來是希望可以進(jìn)入禁地,還望神獸大人高抬貴手。”凌無絕勉強維持住身形。
“嘁,你們可夠煩人的,前一陣一個小丫頭才來,這會你們又來了,玉髓印讓我看看比不比得上那個小丫頭的粉紫色玉髓印,若不如她的深,趁早滾蛋?!鄙瘾F仍未現(xiàn)身。
粉紫色?沒聽聞過大公主回國???凌無絕皺眉,“神獸大人,晚輩的自然比不上,還請您看看她的?!?p> 火凌幽也不奇怪凌無絕知道她的玉髓印顏色,當(dāng)即扒開衣服,側(cè)身露出左肩膀上的玉髓印。
“嗯?黑色?怎么可能?不對不對。”正當(dāng)神獸念叨著不對的時候,一團(tuán)金色的火從祭壇中間出現(xiàn),然后飄到火凌幽的肩膀上,火凌幽覺得這團(tuán)火沒有惡意,反而有些虛弱。
“果然不是黑色,是紫色,是紫色!天吶,我,我,我,姐姐!恭迎姐姐回歸!”神獸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姐姐,你站在祭壇上,我馬上送你下來,真好,雖然死了,竟然還能見到你,真好,真好?!?p> 姐姐?神獸叫我姐姐?那她是誰?而且,她很不喜歡她哭,總之先站在祭壇上吧。
“姐姐,他不可以?!?p> 火凌幽看看凌無絕,“不用擔(dān)心。”
“好吧?!绷锜o絕攥攥拳頭。
火凌幽踏在這祭壇之上,一步一步,眼睛看著這些紋路竟有些熟悉,金色包裹身軀轉(zhuǎn)瞬便到了祭壇之下。
入眼的是被巨大鎖鏈所困的金色的蟒蛇,金色已經(jīng)暗淡,而紋路間卻是紅色的,有些地方的鱗片都沒有了,露出紅色的紋路,火凌幽明明第一次見到,竟有那莫名的怒氣,這還是她嗎?
“姐姐,姐姐,你能摸摸我嗎?”火凌幽上前伸手撫摸她的頭,卻穿了過去,“誒呀,都忘了我已經(jīng)是靈魂體了,姐姐,妹妹還是這么容易忘事啊。”
火凌幽不管,上前抱住它的頭,盤腿坐下,將它的頭放到她的腿上,“姐姐?姐姐你想起來了?”
火凌幽看見它的蛇眼驚喜的睜大,有些不忍說出她什么都沒想起,“你為什么叫我姐姐?我也是蟒蛇?”
蛇眼暗淡了一些,“也是,怎么會這么快想起來呢。姐姐,你怎么會是蟒蛇呢,我本是你的契約獸,是金蟒族拋棄的蟒蛇,名叫喜兒,兒時你救了我的命,你說我的出生不是錯誤,是驚喜,所以給我起名叫喜兒,與你契約后,你說叫你姐姐,往后,便一直以姐妹相稱?!?p> 喜兒的眸子暗淡下來,“后來發(fā)生的事太多了,太痛苦了,幾千年了,我實在不想接受你已經(jīng)......但是我從來沒有后悔與姐姐相遇,與姐姐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很幸福,真的好幸福?!?p> 喜兒眼神恢復(fù)了些光彩,“姐姐,其他的事,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機。姐姐你看,那是我的孩子,你當(dāng)初還說我的孩子若是出世了,便教它神技,讓它在神界橫著走,開開心心的過一生。”
喜兒緩了緩,繼續(xù)說道:“我把它封印住了,一是為了保護(hù)它,二是,我想讓姐姐看到它出世的那一刻。現(xiàn)在它也是時候出世了,姐姐,一會兒我會為它解開封印,然后,然后我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