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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等分的后宮

(45)通敵

六等分的后宮 養(yǎng)貓咪的鼠兔 2042 2019-12-19 21:08:09

  陳昌與姜蕓原是少年夫妻。

  陳昌年少喪父,卻為姜家祖父看中,親自供他修學(xué),未料到此人太爭氣,竟然一路高中,成了探花郎。原以為他回頭未必能再看得上姜家門第,他卻依舊上門求娶,姜家祖父便將小女兒姜蕓許配給他?;楹髢扇饲偕网Q,伉儷情深,沒多久就生下嫡長子,隨后被先皇點為曲縣縣令,陳昌還將姻兄招入府中做府醫(yī)。

  但他的好運似乎就此止步,數(shù)年沒有升遷。

  初時他還與姜蕓高談皇城繁盛,到了后來仕途不暢便沒有再提。

  卻不想他此次竟用姻兄性命去換前程。

  陳昌站起來,退到門邊,雙手放在門閂上。

  “夫人將與我共享皇城繁華,兄長也會高興?!?p>  隨后他推開了門,朝著外頭的小廝溫聲道:“夫人方才沒留神打碎了瓷杯,去外頭叫大夫來看看,可別留下疤痕。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請?!?p>  見他跟著小廝走了,陳夫人頂住立柜的僵硬脊背終于放松,神情恍惚地站起來,轉(zhuǎn)身將鏈鎖打開。

  站在立柜里的姜榮雙眼通紅,將試圖掰開立柜門而指甲掙裂的雙手背在身后。

  陳夫人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不由自主淚流滿面。

  “阿榮,姑姑幫你翻案?!?p>  ————————————分割線只有八個字————————————

  “只是個官吏勾結(jié),陷害百姓的案子,你不該來找我。”

  沈墨移動腳步,站在姜榮面前。由于身材高大,又常年征戰(zhàn),他身上擇人而嗜的煞氣形成壓迫,隱隱威脅。

  姜榮雖為之動容,但心中更加堅定。

  “若只是如此,我的確不必犯下如此大案,引來將軍注意,”姜榮言語鏗鏘有力,“可我知道沈家戍邊數(shù)十載,將軍守疆拓土,絕不會容忍他國覬覦中原,絕不會容忍通敵叛國之作為?!?p>  姜榮在沈墨身前跪下,將懷中寫好已久的狀書和沾血的藍寶石蝶飾高高舉過頭頂:

  “草民曲縣人姜榮,狀告曲縣縣令陳昌,不尊為官之道,不知良知為何物。逼殺吾生父,施虐吾姑母,勾結(jié)外族;通敵叛國。人證、物證已齊,還望將軍嚴查核實,還我家人,還家國一個公道?!?p>  沈墨垂著眼睛看了他許久,臉上毫無表情。

  “姜宛童是你養(yǎng)子,他和你學(xué)了多久醫(yī)術(shù)?”

  姜榮看著他的眼睛,打了個冷戰(zhàn),卻猜不透他為何突然生氣。

  “宛童自記事以來便跟在我身邊,還望將軍不要牽連他……”

  “姜宛童要入軍籍,”沈墨打斷道,“我隨軍軍醫(yī)老邁,正需替補?!鄙蚰掏探舆^姜榮手中訴狀與證物,仍由他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才道:

  “我不會保你,待我查清案件,你隨我上京稟明圣上,然后將被按律論處。姜宛童并非你親子,將來如何都與你無關(guān)?!?p>  姜榮松了口氣。

  “多謝將軍?!?p>  沈墨賞罰分明,宛童原本就聰慧能吃苦,自己再在行軍路上一路傳授,想必將來在軍中也能獨當(dāng)一面。

  當(dāng)日姜榮被沈墨帶回城外大營,沈墨、徐班也不再借宿客棧,只留下一隊人喬裝打扮守住客棧的戎狄使團,以免發(fā)生意外。

  軍帳里。

  徐班拿著那枚寶石雙蝶裝飾,翻來覆去地看。

  “這里……有斷口,這果然是一支金釵?”

  沈墨瞥了他一眼,繼續(xù)看手中的地圖。

  徐班興致勃勃地繼續(xù)分析:

  “聽將軍所言,朝中有人私通敵國,這就是證據(jù)?!彼褮垞p的金釵拿起來,光從鏤空的縫隙里穿過藍色的寶石,在他年輕的面龐上印出一塊蔚藍色的光斑?!半p蝶金釵是波若王族親自打造,贈送給辰國貴族的國禮。當(dāng)初我們親自押送,少說也有數(shù)十支,我認得,這支卻略有不同。要我說,這寶石也太大了點?!?p>  他笑瞇瞇地盯著沈墨:“將軍啊,你看出什么門道沒,給講講唄?”

  沈墨將地圖卷好,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金釵仍是波若王族的工藝,當(dāng)年我們同贈送國禮那位波若王族同行,他似乎不問政事,只是癡迷于雕工技藝。后來我又找人查問皇城匠人,發(fā)現(xiàn)他雕金時有獨有的扭金工藝,而他本人手指有傷,會將特殊指紋留在金飾內(nèi)壁。你將那飾品翻過來便能看見。”

  “啊,那就是幫大小姐問怎么修補翠玉鐲那次?!毙彀嘤沂治杖磺米笳疲斑@么說得虧將軍當(dāng)初不小心把鐲子給摔了。”

  沈墨噎了一下,一聲不吭又拿出了地圖。

  徐班見他不說話,搬了個木凳摸到沈墨落座的桌子旁邊,擺出認錯的姿勢。

  沈墨嘆了口氣,把手里的地圖輕輕扔在桌上。

  “工藝是波若工,金卻不是波若金,而是小西亞秘銀金?!彼俅握归_地圖,手指摩挲過小西亞王城西北方向的秘銀金礦標(biāo)記,“但同樣的,小西亞的秘銀金也要上供辰國。”

  “他們篤定我能看出這金釵來歷,想給我造成波若和小西亞聯(lián)手的錯覺。”他頓了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們要感謝縣令夫人,若不是她我可能會陷入圈套。”

  他的手指停頓,落在宛岐半是戈壁半是綠洲的疆域上。

  波若釵頭自左往右,小西亞自右往左,中原釵面朝上,而宛岐,釵面向下,習(xí)慣斜插,縣令夫人刻意斜釵雙蝶金釵,想必就是為了給他暗示。

  還有妹妹,若不是她“看不慣”宛岐貴族作為,故意推他摔碎玉鐲,他便不會去查驗,也就不會發(fā)現(xiàn)那位不問政事,只問雕金工藝的波若王族與宛岐有著秘密的交易往來。

  “可那通敵之人,究竟是誰?將軍可有頭緒?”徐班詢問道。

  “有嫌疑的不少,卻不能確定。”沈墨合上地圖:“按圖索驥吧?!?p>  他站起來,走到一邊掀開軍帳詢問守衛(wèi)士兵:

  “姜榮被處刑的消息確認傳出去了?”

  士兵了然拍了拍胸口:“保證全城皆知?!苯又肫鹗裁矗骸斑€有那大夫的兒子也接過來了,都找了替死鬼,這個沒讓城里知道?!?p>  沈墨拍了拍他肩膀。

  “傳令下去,明日酉時一刻就點兵啟程回皇城?!?p>  士兵領(lǐng)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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