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祭拜與傳言
“真的？！那可一定要告訴徐副將這個好消息！”
徐班才出了那紙錢鋪?zhàn)拥拈T，就聽見士兵一臉興奮地拉著王濤二人，聲音里滿是興奮。
他不由走過去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好消息也讓我聽聽？”
徐班把手搭在士兵的肩膀上，而感受到重量的士兵，一臉被抓包的苦相，擠出快哭了的笑容：“副將，真的是好消息，您別怪我。”
看樣子應(yīng)該是被徐班和沈墨訓(xùn)練的時候留下了太多的陰影，他說話都有些不大利索。
畢竟還是以大局為重，楊書本想通過士兵之口傳達(dá)給徐班，引起對方主動求教，不過現(xiàn)在看來嘛……那個抖得跟鵪鶉似的士兵還需要他們解救。
“草民不知，原來是徐副將到此?！睏顣傲斯笆郑骸跋炔怕犅剬④娞岬绞勘监l(xiāng)，又都是為國為民剛剛從邊關(guān)歸來的英雄，草民便想了個粗淺的法子。”
只求別是拿出物資犒勞三軍，徐班嘆了口氣，盡量作出好奇的表情：“說來聽聽？”
楊書見他勉強(qiáng)，便直言道：“吾等皆是平民，自然沒有讓陛下打開城門的本事，不過王濤與在下皆是夫子，也常代村民進(jìn)城采買，與城中百姓交往密切。
此次陛下只關(guān)閉了沈?qū)④姎w來的北門，其余幾方大門雖然加派了人手，但缺并不禁止出入，若將軍愿意，在下兩人愿前往城內(nèi)，替將士們尋找親屬，依次相見。”
徐班稍加思慮，問道：“如此出城，可行嗎？”
王濤趕緊解釋：“將軍不必?fù)?dān)心，他們本就是城中百姓，自有符令登記，況且?guī)椎来箝T處自有商戶等每日進(jìn)進(jìn)出出，只要三日內(nèi)按時歸城便不會有大礙?！?p> 徐班沉吟片刻，突然想起沈青君信中交代的事宜，恍然大悟——他道為何小姐突然如此嘮叨，甚至突發(fā)奇想讓他去替別人上墳祭拜，原來還有這般算計。
看來小姐在宮里早已有自己的思慮，說不定也是為了此事才提拔了那位安寶林。
心中已有答案，徐班趕緊拱手作揖深鞠躬：“此事為了眾將士，徐班不敢推辭，只能拜托二位了。”
“草民受不得，草民受不得，”兩人一左一右抬起徐班的手臂，忙道：“將軍快快請起。”
徐班腦中“沈青君在城外的布局”已經(jīng)讓他折服，因此也放下“宮中沈墨的安全問題”這塊心頭大石。
想必小姐會將將軍照顧得周全。
松了口氣，看什么都充滿了善意，特別是期到幫助作用的安羽，因此徐班對祭拜的事情也更加上心。
為了保持虔誠，幾人在前往安羽父母墳?zāi)沟穆飞媳３置C穆，將討論詳細(xì)事宜的念頭壓在心底。
三寸墳塋，卻只有一塊粗糙看不出名姓的石碑，更沒有墓志銘，周圍青草叢生，枯枝寸寸，似乎很久沒有人來打理了。
徐班沒有多問，到了墳前，徐班更是細(xì)心將草葉一一除凈，而后莊嚴(yán)點(diǎn)上三柱高香，虔誠磕頭祭拜。
徐班拜，那士兵跟著拜，王濤二人對視一眼，一同躬身。
其實(shí)這里掩埋的并不是安羽的父母，而是曾經(jīng)在叛亂當(dāng)中被沈墨爺爺帶領(lǐng)的沈家軍殺滅的同袍。
只是先輩收斂戰(zhàn)場的時候沈家軍與同袍的尸體已經(jīng)分不出來了，被安羽的爺爺一把火燒得干凈，鏟去骨灰，帶到了這里。
徐班、這沈家軍的士兵、王濤與楊書死人，拜的不僅僅是炔國殘余的先烈，還有沈家當(dāng)年的兵將。
雖然徐班兩人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過就王濤與楊書而言，他們并不遷怒沈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從前擔(dān)心族人怨怒所以從未來過。
如今......只是想告訴先烈，他們決意為了小姐的計劃幫助沈墨，若日后開戰(zhàn)，他們定當(dāng)與之生死相向，若日后沈家愿意倒戈，他們也愿意接納這一復(fù)國助力，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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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班與楊書在歸來的路途上暢所欲言，將這一次分批次帶領(lǐng)親屬與士兵相見的事宜討論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后更是邀請楊書前往營帳，當(dāng)場默寫第一批士兵名姓住址。
城外的事情已經(jīng)拉開了序幕，而城內(nèi)也出現(xiàn)了一些輕微的聲音。
安羽早已將信件一并交給了長芳，而命令麥冬桃葉帶出去的便是與赫連素有關(guān)的消息。
傳起謠言的事情不需要寫信，甚至用不著麻煩自己的族人，只需要出宮采買或出宮送信的宮人稍稍露一些口風(fēng)就行了。
不用多，甚至不需要是新消息，只提一句“赫連族王女前來皇城和親”即可，自有足夠多的人幫著將此事傳揚(yáng)出去。
自古人的天性里就有這么一項叫好奇，可以是鄰里之間的小道消息，也可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最讓人忍不住傳言的莫過于離奇的故事或是名人的軼聞。
如今辰國最頂層的名人是誰？
那自然是皇帝！
如果是宮里來的八卦，還剛剛好有根有據(jù)，是從認(rèn)證了的宮里人嘴里傳出來的，誰不想聽上幾句？
這不，才一兩日的時間里，傳言便已經(jīng)發(fā)酵，從“赫連王女前來和親”爭論到“赫連王女將被誰娶回家中”，甚至東邊幾條街的賭坊也已經(jīng)將盤口開好。
除此之外，關(guān)于赫連王女的長相也各有論斷，有言說美若天仙，有言說異域風(fēng)情，有言說嬌媚動人，雖然各有不同，但都是夸贊的言語，搞得這幾天人牙子手里那些番邦女子價格明顯上漲了不少。
在百姓們看來嘛，這既然是來和親的，更何況是嫁給貴人們，那必須得長得好看，還得擁有不輸于陛下常去那家萬花樓頭牌的才藝，否則就是來砸場子的，哪是來和親的？
而在某些富貴人家看來，這高管貴胄能一親芳澤的赫連王女他們碰不著，可是找?guī)讉€差不多的嘗嘗鮮不也錯。
百姓討論，于是有錢人起了興趣，有錢人起了興趣百姓們更是討論得熱乎，一傳十十傳百，這赫連王女的消息便在皇城里成了熱門，想來讓有收集癖的陛下聽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