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滔天的浪潮仍然緊密的拍著拍打著高聳的堅冰城墻,天怒城內外怒氣沉沉。
林守之將軍站在高聳的城墻上,望著遙遠天際那高聳如九層寶塔般的水浪擰緊了眉頭,聽著身邊的阿綠匯報手下查到的信息。
“幾日前確實有一艘?guī)缀踅怏w的漁船從海里回來,那漁船上只有一個老者。守城的兵是以為他遭遇海禍千辛萬苦錢才撿回一條命來,就把他放進來了,那條漁船也在夜里的風浪中,解體沉入海中。有對這個老頭眼熟的士兵帶人去他家里尋找,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老頭的蹤跡,據(jù)他的家人說,他在那日出海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而跟著老頭一起出海的幾個年輕人也失去了蹤影,他們的家人早已去報官府報了失蹤,一天三趟到官府那里去鬧,說官府不給他們出海找人。我們的人也過去核實了,確有此事?!?p> “巡夜的人就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嗎?”
阿綠說:“說是隱約瞧見那老頭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如今想來也像是懷中抱著什么東西,故意遮掩。因為旁的時候也會有漁船半夜才回來,他們也只當做是平常,沒有太多細問?!?p> 林守之將軍冷哼一聲,擰著眉頭盯著前方那九層水塔:“因為他們的疏忽,才導致接連三座城池遭了無妄之災?!?p> 阿綠:“眼下無論如何處置他們離職之罪,也無法挽回局面了。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那個老頭,把他偷的東西還回去,另外派一個人到鮫人那邊去談判,看看是否能夠求得一時安息?!?p> 此時一只漆黑的鴿子在狂風中搖搖晃晃飛到由堅冰凍結出的高聳的城墻上,落在林守之將軍的手上。將軍把鴿子腿上的信件取下,那鴿子只蹲在城墻上,也不離開。
林守之打開上頭的蜜蠟封層,看一眼其中的內容,眉頭一挑,冷哼一聲。
“帝都是否派兵來援,是誰帶隊?”
“楊玄陵?!?p> “冰主的人!冰皇將此事交給冰主來辦?”
林守之不知可否,仍舊擰著眉頭盯著那九層水塔,沉聲道:“雖說三座城池周圍面臨大海的地方都被冰族的人施以冰術,結出巨大的冰墻作為抵擋,倘若前方那水塔過來,十座冰墻也不夠沖擊的?!?p> “愿聽將軍吩咐!”
“阿綠,你帶著我的令牌去跟鮫人談判,他們不會傷你,表明我們無以戰(zhàn)爭的意愿,東西找到后我們會立刻奉還回去,請他們多給些時間。至少……要到援兵來?!?p> “是!將軍?!?p> 小村,牢籠。
“嘿!”
“哈!”
寧欲發(fā)現(xiàn)了一個妙處,這蛋真的打不破,而且攻擊力特別強!
她一次次把懷中的蛋往被釘?shù)盟浪赖拇皯羯先?,那窗戶不過被這蛋扔了幾次,就隱隱出現(xiàn)裂紋。她得了這個信號之后便有事沒事就把蛋往窗戶上扔。
這蛋還真爭氣,眼瞅著就能把窗戶給扔出一個大洞來,沒想外頭腳步聲又起了。她趕緊把床單扯掉擋在窗戶上頭遮住那個大洞,這才故作乖巧的坐在床上,懷里抱著那個灰撲撲的蛋,無辜的看著來人。
來人是大黑的嬸子,她帶了裁縫過來給寧欲量身段,畢竟手工縫制的嫁衣十分昂貴,照著大黑的家底是買不起的,索性就做一身紅衣裳,表示表示算了。
寧欲閉著眼睛由著她們折騰,一通量完之后,倆女人滿臉喜氣的出去了。大黑又從外頭端了一盤瓜果放在桌上,眼瞅著寧欲十分不想搭理他的樣子,摳著自己的手指扭扭捏捏也出去了,最后又給房間落了鎖,周遭這才又安靜下來。
寧欲趕緊抱著蛋起身跑到窗戶前新開的床單往外窺探,隱約從裂縫中可以看到外頭人來人往,倒是十分的熱鬧。她拍著懷里的蛋,盤算著晚上再來幾炮彈,把這窗戶砸破,她也就能夠出去了。
她把床單放了下來,坐在桌子邊上吃著大黑端起來的瓜果。味道酸酸甜甜倒是很開胃,不知不覺吃了大半盤,一些汁水滴在灰撲撲的蛋上迅速消失了。
寧欲瞧著有些意思,便剝開水果在那灰撲撲的蛋上來回磨蹭,驚奇地瞧著這個蛋竟然散發(fā)出瑩瑩的藍光,凝聚成一張嘴的模樣,把它貼近蛋皮上的東西吃了個干凈,好似沒吃夠似的,還幻化成了一條舌頭,舔了舔寧欲的手指,把寧欲嚇了一跳,一下把蛋扔在地上,退了老遠,警惕的望著這枚蛋。
只見這蛋落在地上之后,又恢復成灰撲撲的模樣,看起來樸實無華,人畜無害,落在石頭墩兒,怕是也一眼還不大能發(fā)現(xiàn)它,偽裝的倒是無辜。
“什么玩意兒?這是恐龍蛋嗎?”
寧欲嘴里嘀咕著,試探著湊過去拿腳踢了一下,蛋咕嚕嚕滾了幾圈,又好端端的立在那里。這下她確定了,這真的不是一枚普通的蛋,這個蛋里可能孕育著一個神奇的生命,至于是人是鬼她倒是無可判斷,總之不是她能對付的主,還是好好生對待吧,省得它將來出世之后找自己報仇。
如此盤算,寧欲把蛋抱起來放在桌子上,開起桌上的瓜果湊到那蛋的跟前,那蛋果然又幻化出一張嘴出來,她只管把瓜果往那嘴里扔,那張嘴將什么東西都嚼得嘎嘣脆,哼哧哼哧把寧欲吃剩下的水果,吃了個干凈。末了,又是舌頭一舔,像是舔干凈蛋皮周圍的汁水,像是打了個飽嗝,但表面上的瑩光又消失了,恢復成灰撲撲的模樣,如同嬰兒般睡著了。
寧欲試探著戳了戳,那蛋咕嚕嚕隨她戳來戳去,不再立起來了。
“還……挺好玩兒的。”
夢殤君的軍隊日夜兼程,終于在傍晚趕到了白鴿城的附近。白鴿稱負責迎接的將領,擺好宴席準備招待夢殤君。夢殤君一口拒絕,要求隨便做了補給之后繼續(xù)趕路,終于在大半夜的時候趕到了蒼梧城。
此時的蒼梧城已經被野人部落欺壓抬不起頭,夢殤君帶著軍隊趕來,無疑是給蒼梧城撐了一番腰桿。即刻命令所有人留在城中休息。
只是沒半日,野人部落便帶著投石機肆意往城中投放大石塊,損害城鎮(zhèn)房屋無數(shù)。
夢殤君安撫了一番城中的百姓,命好好治理傷者,安葬死者,又派了兩個善于口舌之變的言官前去野人部落進行一次交談。
兩個言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了半路,一個借口撒尿,一去半日未歸,另一個罵罵咧咧獨自進了野人部落談判。但由于野人部落的性情十分粗獷,此言官滿意忍受,幾番來回,判沒談好,言官反而被野人們滅掉了。野人們一想仍不解氣,半夜帶著投石機道蒼梧城外搞偷襲,夢殤君領著士兵們抵擋半宿,野人們才消氣,帶著投石機回去了。
此番一頓鬧騰,夢殤君也知曉那兩個言官怕是回不來了。城主府中所有的人都臉色陰沉,等待著夢殤君下最后的命令。
一身鎧甲的夢殤君坐在城主府的正位上,眸子掃過在座的每人,最后落在城主大人身上。
“城主大人,傷亡的百姓安置好否?如今城中糧食短缺,開倉放糧否?”
無人想到,夢殤君下一句竟是問了城中瑣事。城主大人正了正色,掩去一抹慌張:“全聽夢殤君做主,該做的下官都已下達命令,城中百姓都已吃飽穿暖,夢殤君不必費心,還是盡快帶領大家殲滅野人部落才是??!”
夢殤君藍色的瞳孔閃爍出幽幽的冷光,這在和善的他身上是極難見到的。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城主大人,微微一笑,淡淡回眸,木浮霜帶著一老一少進來了。
那一老一少剛一進來就跪地求繞,說自己吃飽穿暖,家人安好。
夢殤君和顏安慰二人半晌,這一老一少才將城主大人再次城中所行之事悉數(shù)捅出,不乏提高物價,趁機扣押余糧,私吞救濟錢財?shù)茸锩?p> 城主大人自是狡辯萬分,夢殤君也不聽他言,只叫人把他押送進牢中,這才又看著在座各位,微微一笑。
“他以為本王不知城中百姓疾苦?以為本王好欺瞞?”
他又是一笑,盯地那副城主渾身發(fā)毛,才道:“本王私下查過蒼梧城每年所領官銀,若這些錢財全用在百姓身上,就算此時戰(zhàn)役打起,百姓也不會到如今這般活活餓死的地步!本王來此之前瞧瞧去瞧了那些名為該被重點關注的百姓,家中無糧,活活餓死,遭了橫禍被天降浮石砸傷,無藥而亡,這就是城中百姓所在忍受的日子!”
在場只有那一老一少被夢殤君說及自身悲慘時的小聲啜泣,夢殤君一個個看過去,笑了。
“并非只城主一人為非作歹,本王清楚。只是今日攤開了說,曾經的事且看今后,咱們論功行賞!表現(xiàn)好的,本王既往不咎!從此以后,本王要帶領大家想野人部落討回一個公道!讓百姓吃飽穿暖!要讓蒼梧城這個身患病癥的城池站起來!”
“末將李堯誓死效忠夢殤君!”
“下官陳立和愿追隨夢殤君?!?p> “……”
副城主是最后一個跪下的,他閉了閉眼,聲音斬釘截鐵:“副城主羅很愿效忠蒼梧城!”
夢殤君盯著跪的最遠的副城主,倒是點了點頭。
“你該效忠的卻是只是蒼梧城。諸位聽令!即日起,對內,開倉放糧,全城醫(yī)者在城中擺攤為傷著療傷;對外,做好開戰(zhàn)野人部落的準備!保衛(wèi)蒼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