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勛和唐紫的婚禮在即。
去試婚紗的那天,唐紫覺得身體不舒服,看著鏡子里穿著婚紗的自己,總覺得,有些沒有想象中的期待。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從婚紗店出來之后,沈勛臨時有事趕往了劇組,本打算先送唐紫回家,但唐紫想一個人逛逛。
不知不覺中,她竟又去了郊區(qū)別墅。
那里依舊漆黑一片,盡管五月下旬,依然還是夜晚有些冷。
她裹緊了外套,打算往回走。
一路上,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她小心翼翼的抓緊了手中的手機(jī),閃身躲進(jìn)拐角處,準(zhǔn)備等人過來的時候從背后重重一擊。
可是當(dāng)那張臉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手機(jī)從手中脫落出去,掉在地上,倒在了男人腳邊。
四目相對。
男人轉(zhuǎn)身就要走。
唐紫下意識緊緊抓住他胳膊,潸然淚下,一直不斷的哭著搖頭不說話,但抓著他胳膊的手,那么緊,緊到衣服都出了褶子。
男人聲音冷漠,“唐紫!撒開!”
唐紫拼命地?fù)u頭。
男人用了力氣想要掙開,又怕弄疼了她,只能眼神警告,“唐紫!你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不上熱搜不習(xí)慣了是嗎,再不松手,你下個月的婚禮前,就會再被爆出一次出軌!”
唐紫死抓著他的胳膊,臉上是掛著欣喜而終于落地的表情,她心里一直提著的牽掛,終于可以就此放下來。
盡管男人說話依舊不好聽,甚至比從前更冷漠。
男人用了力氣抽出手。
“我來就是想祝你新婚快樂。”
唐紫望著被甩開的胳膊,被他的話更是堵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要結(jié)婚了,和自己愛的男人,而他也終于醒過來了,這不就是所期待的最好的結(jié)果嗎?
為什么,她心里又開始亂了呢?
她看著他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依舊觸目驚心,他是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shí),如何挺過去這慘重的代價。她心底再次隱隱作痛,避而不談這個話題,而是問他,“什么時候醒過來的?為什么沒有聯(lián)系我?”
井默盯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光芒在一絲絲暗下去。
“現(xiàn)在這樣,不挺好的嗎?!?p> 他往她小腹方向看了一眼,聲音孤寂森冷,“想要什么新婚禮物告訴我,這是我最后一次滿足你了。下周我就去法國定居,以后,保護(hù)你的任務(wù),還是那個男人繼續(xù)吧,我相信,他現(xiàn)在可以做到?!?p>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讓唐紫感覺很陌生。
她意識到,選擇了沈勛之后,她就要徹底的失去井默…
徹底的…
…
唐紫回到小區(qū)的時候,沈勛正在做最后一道菜,他系著圍裙,喚唐紫過來嘗一下味道。
唐紫應(yīng)了下來,隨手脫掉外套,從沈勛身邊停下來,張嘴接過他遞過來的菜。
失而復(fù)得的感情讓彼此都更加謹(jǐn)慎和珍惜。
洗漱完后,唐紫躺在沈勛懷里,沈勛低頭吻著她的秀發(fā)。
“糖糖…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尤其在她耳邊聽來更是酥酥麻麻,可是唐紫身體本能性的排斥,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拒絕了沈勛的請求。
第二天和何艾以及韓肖肖逛街的時候,唐紫剛從試衣間出來,就見何艾拿著手機(jī)和韓肖肖在聊些什么,她隨口問了一句,何艾大大咧咧的回,“哎呀?jīng)]什么,就好像聽說那個叫什么王卿西的和井默在一起了,好像兩人下周就去法國定居,這兩人竟然還是真的,井默現(xiàn)在是從良了嗎?”
韓肖肖打斷她,“別亂說話,井默這人其實(shí)挺好的,況且就那膽魄和臥薪嘗膽的功力,你想想是幾個人能做的來的?那個王小姐怎么說也是大家閨秀,配井默剛剛好。”
唐紫借口去試衣服,躲在試衣間里,怎么也平復(fù)不來那此起彼伏的刺痛感,壓抑得她心口疼。
她這是怎么了…
…
婚禮越來越近。
每個人都在忙碌而開心的活著,張大喜和蔣琛也果斷跳槽來了沈勛這里。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完美的地方。
尤其是對于沈中林和簡云這對未來公婆,唐紫一直覺得自己從沒有過親情,是他們一次次帶給自己溫暖。
可是這天。
吃過飯后,唐紫和簡云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唐紫這段時間看起來情緒特別不好,總是魂不守舍的,簡云只當(dāng)她是婚前焦慮癥,安撫她道,“紫紫,你不用這么緊張,還是和以前一樣狀態(tài)就可以,婚禮的事情教給媽,媽幫你準(zhǔn)備這些你別擔(dān)心?!?p> 唐紫微微扯動嘴角笑,“我沒事?!?p> 有些話,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媽,對不起…我可能…可能…沒辦法…”
她有些感到內(nèi)疚的看著簡云,沒再把話說下去。
但簡云似乎聽懂了。
從她那雙猶豫不決的眼神里,她好像看到了“拒絕”兩個字。
她慈愛的抓過她的手,在手背上輕拍了拍。
“媽尊重你任何選擇,無論怎么樣,媽都早已把你當(dāng)成了親生女兒?!?p> 唐紫似乎開始明白。
自己猶豫自己害怕自己失落自己毫無期待的原因出在哪里。
新聞上,井默和王卿西的照片被無限放大,井默那張臉上,隱隱約約露出了溫柔的眼神,是他已經(jīng)太長時間沒見過的。
王卿西仰著臉沖他笑,兩人看來,確實(shí)登對得很。
一個冷漠霸道,一個柔弱單純。
為什么唐紫看這張照片,實(shí)在刺眼的很。
…
井默準(zhǔn)備去法國的那天。
是她偷偷向衡慕不死心打探到的消息,雖說衡慕一開始本不想告訴她,奈何還是抵不過她的堅(jiān)持,作最后的告別也罷,起碼經(jīng)歷一場,也正好讓少爺死心便告訴了她航班時間。
機(jī)場內(nèi)。
唐紫一早慌慌張張打車去了機(jī)場,奈何今天特別堵車,一小段距離半小時挪動不了一米,她不斷給井默打電話,都是無人接通狀態(tài)。
他在躲她,從知道她要結(jié)婚之后。
她心急如焚的給衡慕打了電話,衡慕還算仗義,直接派人開摩的把她接了過去。
他記得他一開始這么問唐紫的。
“唐小姐,您如果只是為了來送少爺不用那么特意的,這份心意少爺明白?!?p> 可唐紫回答的卻是。
“不是這樣的…”
但究竟是哪樣她沒說,衡慕卻懂了,特別激動的派人快點(diǎn)過去把唐小姐帶過來。
終于一路忐忑的到了機(jī)場,在衡慕的帶領(lǐng)下,唐紫匆匆忙忙的一路疾跑。
就在廣播站傳來飛往法國的航班已經(jīng)起飛的時候,唐紫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她跌坐在地上,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只覺得自己,終于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地上不涼嗎!起來!”
身后有一道霸道而嫌棄的聲音,那么熟悉,又帶著抱怨。
唐紫哭得更兇了。
井默不知所措的看向衡慕,想著自己剛才是不是口氣太兇了些嚇壞了她。
但為了避嫌,還是冷漠開口。
“唐紫,你這樣公眾場合之下大鬧機(jī)場,不覺得荒唐嗎?起來!我讓衡慕送你回去!”
唐紫抬起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緊緊抓著他垂在身體一側(cè)的手腕,不斷的搖頭。
井默心下動容,但仍冷著一張臉。
“唐紫!松手!”
唐紫抽泣的問出聲來。
“你不是說…讓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井默不懂她今天是怎么了,但還是回應(yīng)道,“想要什么?說吧?!?p> 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貫冷漠,唐紫似乎再也不能從他臉上看到往日那寵溺而燦爛的笑容。
唐紫輕輕的笑了笑,一笑,眼淚哭得更洶涌了。
“我想要你,帶我一塊離開。”
井默怔在原地。
隨即危險的瞇起眼睛。
“胡鬧!”
“婚禮馬上要到了,你是瘋了嗎!”
唐紫哭著搖頭。
“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清醒。”
“井默,你不愿意帶我走了嗎?”
你不愿意帶我走了嗎?
這句話對井默來說無疑殺傷力太大,他不懂唐紫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殘暴的抽出手來,“衡慕!送唐小姐回去!”
衡慕左右為難,終究還是選擇一動不動。
井默厲眼看向他,“你也瘋了嗎!”
衡慕垂著頭畢恭畢敬回,“少爺,夫人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
衡慕在心里嘆道,自己可真是個小機(jī)靈。
一句夫人把井默懟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唐紫再次抓上他的手腕,他再次試圖睜開,她啞著聲音問。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做好了堅(jiān)持下去的打算,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不想再逃避了,可是為什么反而是你一而再的放開我。還是你真的,對王小姐動了感情?如果…唔…”
未說完的話全被男人彎腰過來低頭堵住她的唇,悉數(shù)情感,全容納在口齒之間。
如果她瘋了,他便陪她一起瘋吧!
唐糖a
評論區(qū)收到很多辱罵,來自于突然轉(zhuǎn)折的結(jié)尾及與書名嚴(yán)重不符的結(jié)局。 說實(shí)話,一開始我的確是全程在為沈勛和唐紫做鋪墊,可是越寫下去,越難以割舍對井默的愛。 如果換做從前,或者再小一些年紀(jì),我絕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沈勛??墒钱?dāng)你經(jīng)歷了歲月的蹉跎和打擊,見證了世態(tài)炎涼與爾虞我詐之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最后需要的,不過是被堅(jiān)定選擇和守護(hù)的偏愛。 那是一種非你不可,那是一種視你如命。 你會喜歡上很多溫暖的人,但你絕不會忘記那個黑暗之中默默為你照亮人生的人。 她不曾喜歡井默嗎?從來不是。 在沈勛面前,她刻意收斂起來的囂張跋扈,在井默那里,都坦然而真實(shí)的呈現(xiàn)。 他帶給她的除了所謂的安全感,更是作天作地也不怕翻車的任性與叛逆。 沈勛是好,但是唐紫這樣從黑暗中走來的人,又怎么不會懂得,同樣黑暗之中盡力綻放光芒的混小子井默,為非作歹我行我素的井少,用僅存的一絲光,拼命守護(hù)她的善良,護(hù)她無憂守她無愁。 這個世界上,沈勛這樣的人很容易碰見,但萬千之中,卻僅有一個井默。 評論里有一句話我很喜歡。 溫暖≠安定。 是的。 女人到最后選擇一輩子的,不過就是井默那么一個愿意用盡自己所有不顧后果偏愛你的男人。 這樣的井默,唐紫如何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