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這條顧柏城一輩子可能都不會見過的腐朽的街道已經(jīng)是一個月的時間了,顧柏城仍然沒有適應(yīng)這該死的骯脹的環(huán)境。
天色已近黃昏,同樣住在街道里的人大多是工人,都紛紛趕回自己的小家吃飯休息。
顧柏城緊揪著自己的眉頭,坐在自己的家門前,看著街道的一端,仿佛要將那長長的街道看穿。低下頭,門前的那一洼還沒有被蒸發(fā)掉的水隱約映出了自己現(xiàn)在的狗模樣,是自己以前根本就不會想到過也見到過的模樣。衣服上滿滿都是工地里沾上去的水泥粉漿,統(tǒng)統(tǒng)都洗不掉生硬的結(jié)在衣服上,就像是這突如其來的噩夢般命運光顧了顧柏城一次,就讓他從人生的高處掉到了底層。
一個月前,還一身穿著世界著名設(shè)計師的定制服裝的顧柏城在“聲色”里和所謂的兄弟們喝著酒跳著舞混著,他很不開心,甚至是痛苦,說不上來的壓抑,只能用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去試圖填滿煩悶的內(nèi)心,可是為什么還是好痛。
“為什么,不是千雅,為什么,我的千雅,我不信你真的就這么走了,不可能,我不許你走?。?!”顧柏城癱坐在“聲色”的至尊包房里抱著酒一口一口的悶下去。
房間里的人有十幾個,都是平日里和顧柏城稱兄道弟的哥們,可不見有一個人來扶他一把,寬慰的話更是沒有。三三兩兩圍坐著聊天。
“今天顧柏城好像喝醉了,那咱們的還能問他要到錢嗎?我可是靠他才能還我在博亞賭場的債??!“一個男子扶額說著,漸漸露出猙獰的笑容。
”今天你想問他要錢估計是不存在的了,不過反正他不是喝醉了嗎?看到他手上戴著的那款百達翡麗了嗎?一會去把它擼下來,你的賭債不就沒了,還有點小錢再拼幾把是不?!白谀凶右慌缘牧硪粋€男子淡淡的笑著給男子出主意,嘴角透著淺淺的邪魅。
”對啊,反正顧柏城也不是個缺錢的主,一塊手表而已,什么玩意,要了也不見得會跟我計較什么?!澳凶与p手合掌,盯著顧柏城的手,正打算怎么把表弄下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走到顧柏城身邊了。
”城哥,城哥,您怎么了,是不是和喝醉了,來,我扶你起來?!澳凶右荒樒牡男θ萃熘櫚爻堑氖郑氚杨櫚爻菑牡厣侠饋?。但似乎顧柏城體格太大,一下子沒拉起來有重重的癱坐在了地上。男子也只好蹲下來試圖再把顧柏城拉起來。
剛才的一下子似乎把顧柏城弄痛了,顧柏城一下子把男子甩了開來,吼了一句”我只要千雅,我只要千雅。都給我滾開,滾開!“顧柏城歪歪斜斜的自己站了起來,又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門外。
坐著的男子和要扶人的男子見狀都沒敢跟上去,心中誹腹,各自的小算盤都打了個水漂。
”最喜歡看到,是你的微笑,在我眼中你是最好。。。。。?!邦櫚爻堑氖謾C鈴聲響了起來,一首《靜悄悄》也正如顧柏城一樣愛林千雅愛的靜悄悄,悄悄把她獨自在房間里寫字讀書微笑的模樣印刻在腦海里,似乎那是永恒,是最美好的樣子。
結(jié)果是如愿的,世家聯(lián)姻,他終于把”她“娶回了家,他很愛她,為了他,平日里和哥們出去的越來越少,甚至為了給她驚喜,把早已經(jīng)和兄弟定下來的約定也推掉,只為讓她高興,而”她“似乎也很開心的接受了這一切。
但是某一天顧柏城陪著”她回到了林家才發(fā)現(xiàn)了一切的真相。陪在他身邊的根本不是他愛了十年的文靜的林千雅,而是放蕩形骸,聲名狼藉,甚至和他的盆友在外面稱兄道弟的林千許!??!
在林家無意中同偷聽到了一切的顧柏城才知道原來他靜悄悄愛著的林千雅靜悄悄的走了,因為先天心臟病走了。顧柏城一想到和林千雅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妹妹還如此幸福的活著,扮演者林千雅的角色,內(nèi)心一陣陣痛苦襲來,胃里的酸刺激著顧柏城絕望的精神。
可是,顧柏城沒有拆穿這一切,甚至還對林千許越來越好,給她買最貴的衣服,最華麗的珠寶,最甜蜜的旅行。他并不是選擇了將就,只是為了用這一副同樣的軀殼去滿足顧柏城對林千雅深深的愛戀。
一年婚姻時間悄悄繞過去,顧柏城在也不打算繼續(xù)下去了,是時候好好招待這本該是他小姨子的惡毒女人,替代了自己姐姐的身份,還享受了他給予的一切一切,真是可惡。
顧柏城開始深夜不歸,開始帶不同姿色的女人回家,把林千許關(guān)在房間里聽他們大聲的嬉戲。還不讓仆人服侍她,洗衣做飯全由林千許辦,剛不好就隨便找個理由毒打一身,不打臉,只打身上骨頭多的地方,還捂著不讓她呼吸,讓她體驗這種死亡的痛苦,直至差不多窒息才放開。顧柏城才不會讓她這么輕易的死去,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并且,顧柏城在外人還要裝作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在外人看來,顧柏城就是十足的寵妻狂魔。顧柏城要的就是這種反差,讓林千許體驗這種甜美如蜜和折磨致死的感覺。你林千許不是愛演戲嗎?我顧柏城奉陪到底!看誰先忍不住誰。
可是,事情來得突然,顧柏城還沒打算繼續(xù)這樣的生活下去,一通電話結(jié)束了一切。
那天在”聲色“里的廁所嘔吐出來,剛把賬單結(jié)了,死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城兒,你快回來,咱們顧家,破。。破產(chǎn)了!你爸爸他,你爸爸他。。嗚嗚嗚。。。你快回來吧,我。。?!彪娫捘沁叺念檵寢屚蝗粵]了聲音。
顧柏城的醉意瞬間醒了大半,打電話叫司機過來背自己上了車,火速回家。
回到家時候,他最討厭增恨的女人林千許已經(jīng)等在了家門口,一身白衣,素色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寡白,眸子里是總也流不盡的淚水。
顧柏城的心理看到這一幕不禁多了幾分可憐,轉(zhuǎn)眼前卻瞬間拋棄了這種念頭,能用自己身份來享福的女人不配得到憐憫。顧柏城右手探出一把抓住了林千許小小的下吧,“女人,你再哭什么,我媽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媽,媽,她沒事,是,是,是。。。。嗚嗚嗚。”林千許抽噎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媽什么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快給我說?!鳖櫚爻鞘チ四托?,這個女人真是笨,連句話都不會說。顧柏城也不等林千許說完話了,直接進去了喊“媽,媽,快出來,到底什么事!”
顧柏城又喊了幾遍也沒人出來,連平日里進進出出的仆人,管家不見了也沒察覺。
林千許小跑著進來,拉著顧柏城的手,剛欲開口,就被顧柏城一把甩了開了,直接倒在了地上,一抹殷紅色的血液在林千許身后流著,誰也沒發(fā)現(xiàn)。
林千許沒有站起來,聲音顫巍巍的說”柏城,媽,媽她暈倒了,在房間里,還有。。?!傲智гS話還沒說完,顧柏城就等不及跑上了二樓顧媽媽的房間。
”媽,你快醒醒,你怎么了?快醒醒。“顧柏城進了房間,輕輕搖了搖顧媽媽的身子。
些許,顧媽媽睜開了雙眼,看到顧柏城在身旁,立馬抓住了顧柏城,眼淚噴涌而出,”城兒,這可怎么辦才好啊,公司破產(chǎn)了,你爸爸他,受不了刺激走了。以后就剩我們倆了,嗚嗚嗚。你爸走的時候死不瞑目啊。城兒。。?!?p> 顧柏城一聽這話,瞬間精神崩塌,”爸他,走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失去了父親的顧家,等于失去了一切。顧家之間一夜間一無所有。沒有盛大的葬禮,簡簡單單找了個還算好的公墓送走了顧父,一家老小就這么凄慘的搬進了城中村似的街道。
顧家的破敗像是沒影的風(fēng),一下子傳遍了整個S城,顧柏城平日里的兄弟,一個也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林千許默默留了下來,還和林家失去了聯(lián)系。
顧柏城也漸漸開始適應(yīng)這破敗的現(xiàn)實,去工地里打工糊口??涩F(xiàn)實真的這么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