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瞇著眼的怪異少年干脆利落的拍了拍手,小聲嘀咕道:“當(dāng)年師兄要比你慘多了。”
說完還極為小心的看了看臺階上方,見到?jīng)]有什么異狀后,方才嘿嘿一笑,就那么盤腿坐在了百道臺階上,手腕一晃,便出現(xiàn)了一本較為厚實的書本。
食指在口中沾了沾,翻開書頁,瞇起眼睛,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我這應(yīng)該也算是在,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哦哦,拭目以待?!?p> 在第六百道臺階處,一直觀望著下方動靜的藍(lán)衫男子,噗嗤一聲的大笑了起來,:“於菟啊於菟,看來你仍是記得當(dāng)年被我從此處扔到山腳的時候了,有趣有趣?!?p> “不過記仇可不太好,看來還是得找機會修理修理你了。”
而被送回山腳的朱顏則是面色鐵青的一言不發(fā),停頓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踏上第一道臺階。
不過想比較之前,他想起那個怪異少年所說的話,全力壓制住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血氣,且看看有何不同之處。
嗯?
這天地之間的擠壓之力相比之前運轉(zhuǎn)血氣登臺,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而且他體內(nèi)的血氣止不住的想要逃脫束縛,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突兀的便力大無窮。
朱顏只好一邊加大心神的控制力度,一邊踏上第二道臺階。
在踏上第二道臺階的瞬間,他便感覺到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顫栗,手腳的控制不住的顫抖。
而且令朱顏較為滿意的事情是,他捏碎的那條腿已經(jīng)完好如初了。
“想來也是剛才那人做了手腳,要不然怎會好的如此之快?!?p> 他分明記得剛才遇見那少年的時候,他的腿骨才凝聚了一半,這不過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依靠自身的恢復(fù)能力,不該這樣快的。
“將自身血氣壓制,這處天地的擠壓之力驟然增加,而從我身體的反應(yīng)來看,此處應(yīng)是極好的打磨體魄之地,若是運用體內(nèi)血氣相之對抗的話,雖說會輕松不少,可終究是失去了此處本來的目的。”
腦海里回想起那雙目生有異相之人所說的話語中,并未有時間限制一說,也就是說耗上個一年兩年,也沒有什么影響。
而朱顏的這具身軀,早就不知道存活過多久的時日了,自是無礙,再加上朱顏兩世為人,性子也是打磨的不錯。
朱顏咧嘴一笑,道:“慢就慢些,無妨?!?p> 視線垂下,仍是故技重施。
只聽得幾聲干脆的斷骨聲,朱顏便一瘸一拐的登山而行了。
另一邊。
那當(dāng)時在武帝城外被那名男子用摘星之術(shù)所逼的遁走的女子到達(dá)了一處龐大的九層寶塔前,停下了腳步。
九層寶塔像是剛剛建成,通體由白玉所砌,整體晶瑩剔透,以極慢的速度緩緩轉(zhuǎn)動。
不同的是。
一層順時針旋轉(zhuǎn)。
二層則逆時針旋轉(zhuǎn)。
以此類推。
那名白衣女子臉上并無任何表情,袖袍一揮,第一層寶塔的玉門便瞬間開啟,那名女子便遁入塔內(nèi)。
待得那名女子進(jìn)去后,玉門便立刻關(guān)上。
與此同時,那座寶塔的一層便開始閃爍著柔和的白光。
約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層到八層全部閃爍著柔和的白光。
而那名女子則是站在第八層,看著眼前通往第九層寶塔的玉質(zhì)臺階露出頭疼的神色,:“父親,女兒來看看你也得像闖關(guān)似的,一層一層的,好費勁,下次不來看你了!”
只聽見九層塔上傳出一個爽朗的笑聲,:“若是你平時好好修煉,又怎會區(qū)區(qū)止步于第八層,好了,上來吧?!?p> 眼前的玉質(zhì)臺階猶如火燭,一層層的涼了起來。
看到此景,那女子才踏上白玉階,登入了第九層。
一到第九層,看到眼前同樣是身穿白衣,但是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的背影,之前在武帝城所受的委屈瞬間便忍不住了。
兩行清淚驀然從眼眶滑落。
那白發(fā)蒼蒼的人轉(zhuǎn)過身來,面容赫然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模樣。
笑吟吟的展開雙臂,將女兒攬入懷里,輕聲道:“怎么了小公主,被誰家的小子欺負(fù)了,告訴為父,為父給你做主?!?p> 一聽到父親所說的話語,那女子便破涕為笑,秀拳握起,輕輕的捶了一下父親的胸膛,:“哪有什么臭小子?!?p> 他一只手順著女子的發(fā)絲慢慢捋下,接著問道:“此次可是遇到什么趣事了?不妨與為父說一說?!?p> “還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聽聞武院招生便想去看一眼,誰曾想……”
女子朱唇微啟,娓娓道來。
面容年輕卻生得一頭白發(fā)的男子聽完后,雙手負(fù)后,在九層塔閣中來回走動,思索過后,笑瞇瞇的說道:“清兒想不想去武院修行一番?”
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你性子懶散,此次遭遇挫折,為父猜你一定想要勤奮修行,以報此次之辱,但又會像之前那幾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不能持之以恒。”
那喚作清兒的美貌女子臉頰一紅,想起之前確是如同父親所講,勤奮修行了沒幾日,就又沒什么心思做那苦修之事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她握緊拳頭,張口欲言。
可那一頭白發(fā)的男子像是早料到她會如此一般,笑吟吟的擺了擺手道:“我家清兒定是覺得修行之事太過簡單,怕苦修過一段日子一不小心超越了為父,那豈不是讓為父難堪?”
清兒噗嗤笑出了聲,還不忘豎起大拇指,夸贊父親的絕世眼力。
“知子莫若父,這點小事可承不起當(dāng)世女俠的夸獎?!蹦凶右差H有眼力見,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接著又道:“武院那地方倒是也頗為不錯,為父八百年前曾去過一趟,風(fēng)景宜人,山脈疊巒,頗有一番趣味,清兒不妨可去那里轉(zhuǎn)悠幾日,看看如何,順便陶冶一下心境,對未來修行也是有不錯的益處的?!?p> 清兒雙手負(fù)后,十指交疊,想了想,倒是也這么個道理,這才佯做勉為其難的樣子,點了點頭。
白發(fā)男子見狀,露出和藹的笑容,一只手晃了晃,在手掌上便出現(xiàn)了一支白玉通透的簪子,其上刻畫著一只靈巧的小獸,靈性十足,頗為不凡。
“來來來,為父可是許久未給清兒別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