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十一 我錯了,下次還敢
方獲月將張自朝扶到屋內角落里,安置好,張自朝拉住她的衣袖道:“你快走,一會中原各派就要來了,我殺了將明教教主,屠了將明教,中原武林,京都顯貴,都會重新知道張自朝的存在,我將成為整個武林的敵人,你是萬方山莊的小姐,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快走!”
方獲月卻笑著替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說什么呢,將明教教主是我殺的,將明教是我屠的,要報仇的話,讓他們來找我?!?p> 張自朝張大了眸子,滿是驚懼,屋外傳來腳步聲,還有人的驚呼,是中原武林的人來了!
方獲月撕下衣角為張自朝腹部的傷口做了最簡單的止血,柔聲道:“在這等我,別亂跑?!?p> 張自朝想阻止她,可他傷得太重,只覺得眼前漆黑,昏迷過去。
方獲月指尖拂過他的側臉,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額頭:“啊朝,這善良的大小姐我早就當累了,方家的榮耀沒有你重要,等你好起來,我們就離開這些紛擾是非,一起去世外桃源,看雪賞花?!?p> 方獲月定了定神,走向匆匆趕來的中原各派。即便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但毒針對她造成的傷害是持續(xù)的,即便取掉針,解了毒,仍是讓她每走一步都痛得肝腸寸斷。
張自朝,我在乎的根本不是你復不復仇,殺不殺人,我在乎的是你的命,就像你在乎我一樣。
我不希望你背負仇恨,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著,像個普通人一樣。
將明教這件事必定震動江湖,武林上不可能不追查,既然必須有人承擔這件事,那么就讓她方獲月來吧。
做了這么多年的君子,為了名聲,為了榮耀,為了使命,可她現(xiàn)在,只想為自己的心上人做一次選擇。
張自朝,方家榮耀固然重要,但是在我心里,你更重要,你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一生所愛,我只想跟你一起面對以后的種種磨難,天涯海角,只愿與你共度此生。
日子仿佛才過了沒幾天,張自朝又一次被方獲月按在床上喝十全大補湯。
張自朝聳了聳鼻子,表示真的非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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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獲月每日都為他上藥,每當她幫張自朝褪下外衣,她很難想象一個個日日在風沙中行走,刀尖舔血的人,能生得這般白皙剔透的肌膚,只是在這樣白皙的皮膚上,橫亙著一道道疤痕。
方獲月指尖拂過那些疤痕,只覺得心疼。
張自朝覺得她不對,便問:“怎么了?”
“沒什么,”方獲月?lián)u搖頭,從身后摟住張自朝的腰身,笑得一臉小人得志,“啊朝,我看了你的身子,會對你負責的。”
雖然趁火打劫嘴上占便宜非君子所為,但是等張自朝武力值完全恢復,她就徹底沒希望了呀!
溫溫軟軟的唇像調皮的雀鳥,撥弄得張自朝心頭癢癢的,他胳臂一用力,回身便把方獲月按在了床上。
方獲月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像只可愛的小獸,窘迫又一副不服的樣子,做著無謂的掙扎。
張自朝力氣太大,方獲月服服帖帖地被按住,毫無還手之力,她還是不服:“你傷都好了?”
“嗯?!?p> “那你還裝作沒好讓我照顧你這么多天!”方獲月叫道,“還讓我……”做出這么丟臉的事ヾ(≧O≦)〃~
“嗯。”
見張自朝一臉理所當然的淡定,方獲月氣了半天,憋了一句:“小人!”
“嗯?!?p> 嗯你個頭??!
張自朝彎起唇角,那笑容就像冰天雪地的寒冬,慢慢綻開了一朵紅梅。
“多謝小月兒夸獎?!?p> 方獲月還想說什么,卻被霸道地堵回嘴里,然后,她就什么想法都沒有了。
既來之……則安之……
方獲月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腰酸背痛地爬起來,狠狠鎖上了門。
張自朝,你就別想再進來了!睡外面吧!
于是身殘志堅的方獲月,坐在桌邊品著茶,聽著張自朝在門外拼命拍門,又哄又道歉,他這輩子會的土味情話可能都在這時候說完了。
“除非你答應咱倆換個位置,否則沒戲?!狈将@月傲嬌了,蹬鼻子上臉了,“不同意的話,你就走吧!”
于是,張自朝走了。
方獲月瞅著門外沒聲兒了,臉拉得老長,心想著張自朝這下咱倆涼透了。
方獲月郁悶地喝茶,直到那壺茶泡得都沒色兒了,門外終于傳來了令人愉悅的敲門聲。
“你回來干嘛?想通了?”方獲月強忍住內心的竊喜,繼續(xù)傲嬌,“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現(xiàn)了……”
她說著打開了門。
魔教夫人一臉凝重地站在門口,表情冷得像結了幾層冰霜。
“張張,伯母!”方獲月只覺背后陰風陣陣,直竄脊梁骨兒,“我我我喝茶喝醉了,這不,找點酒醒醒茶去……”
“我看你清醒得很?!蹦Ы谭蛉税琢怂谎郏瑥街弊哌M房間。
方獲月至今還沒從毒針的陰影里走出來,不自覺地就站在魔焰教夫人兩米開外的地方。
“不用怕我,我又不吃人?!蹦Ы谭蛉藢⒁粋€小藥瓶放在桌上,看著方獲月,“那日在將明教,你幫自朝背下了這身罵名,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感謝你?!?p>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剛剛自朝求我,他說想帶你走,去過沒有是非紛擾的日子,我答應了。”魔焰教夫人呷了口茶,語氣有點飄渺,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這些年,我對不起自朝,我讓他絕情絕愛,可他為了你,第一次同我作對,而你也為了他,連萬方山莊的名聲都不要了。我第一次見到自朝這樣喜歡一個人,所以,你們走吧?!?p> “多謝伯母!”方獲月激動得不知所措。
“先別急著謝我,”魔教夫人高玉指了指桌上的藥瓶,“這是一心草,我混合了你的血給自朝服下了,沒有解藥,十天后,他就會死亡。”
方獲月瞬間就有一種想拔出蒼穹劍的沖動。
“解法只有一個,你把它吃下去,自己當藥人,再將你的血喂給自朝?!?p> 方獲月聞言走上前去拿起瓶子就要服下,被魔焰教夫人攔?。骸斑@樣一來,你們二人便會心脈相連,只要一方思念對方而痛苦,那么另一方必同時感受到鉆心之痛,若是有一人死亡,另外一人心脈亦斷,同時死去?!?p> “你可愿意,服下這一心草嗎?”
她以為方獲月會猶豫,可方獲月想都沒想,仰頭便服了藥,說了句告辭,便匆匆離開,去尋張自朝了,一刻都不想耽誤。
魔焰教夫人并非不愛自己的兒子,她只是太想復仇,她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張自朝身上,如今,兒子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身為母親,她必須要用些手段將這個人牢牢鎖在自朝身邊。
如果有一天,她負了自朝,也將不得好死。
春日的陽光很溫和,細細的風吹動著嫩綠的枝條,方獲月一身淺粉色衣裙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張著嘴等著張自朝喂她桃花糕,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得意表情。
“月兒,我錯了。”張自朝看著她,笑的很真誠。
“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狈将@月像學堂里老夫子一般點點頭,揉了揉張自朝的頭發(fā)。
張自朝低下頭,白色素衣襯的他臉色有些緋紅,他小聲道:“下次還敢。”
“你說什么?”方獲月敏銳地聽到了什么對自己不利的東西。
張自朝拼命搖頭,眼睛眨啊眨,長睫像蝴蝶一樣煽動著方獲月的心,滿臉寫著無辜。
“萬方山莊的大小姐方獲月屠殺將明教的事,現(xiàn)在定是在江湖上傳瘋了,我這高大形象算是毀了,我要是回去,我爹娘怕是要打死我?!狈将@月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一點都不擔心,甚至還帶了些卸下枷鎖的輕松,“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以后只能跟著你了?!?p> “不過也挺好的,我現(xiàn)在心里什么都沒了,就剩下一個你。”她指著張自朝,還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鼻尖,“你可不能拋棄我?!?p> 張自朝握住她的手,眸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最終只道了一句:“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