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課下課,池淺淺靠在教室外面的欄桿上,心事重重。江庭各大報紙在顯著位置上都刊載了“池書文交通肇事案”,儼然已經(jīng)把她爸當(dāng)成真正的肇事者了。池書文今天又沒來上課,他的事早就從他教的班級傳遍了整個高中部。
譚川窩在教室里,突然顯得超級安分。秦立已經(jīng)跟他講了那些傳聞,讓他這幾天最好別往槍口上撞。
剛剛走出教室去接水的鐘一鳴,卻不忍心見到她的好姐妹這個樣子。
“怎么啦,還在想你爸的事?”這個齊耳短發(fā)的女生對這些似乎看得很開,像個男生一樣伸出手,從后面笑著挽住池淺淺的脖子。
忽然被打斷思緒的池淺淺嚇了一跳,沒好氣地望著她。
“好啦,池淺淺小朋友,你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沒用啊。還不如像我這樣,語文課上好好睡一覺。等你一覺醒來,那才是……”鐘一鳴特別豪氣的望著她,“一個字,爽!”
“得了吧你?!背販\淺朝她翻了個白眼。
鐘一鳴搖頭晃腦一番,總覺得池淺淺哪里有點不對。池淺淺這個人,犀利起來連馬主任都要讓她三分,今天怎么這么頹喪?為她爸那點事,也不至于吧...
她無奈地松開手,準(zhǔn)備去接水。
轉(zhuǎn)身,她無意間瞥見教室窗戶后面,驀然撞見教室后排那個男生,偏著頭,正悄悄朝這看。
他似乎沒感覺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還一邊故作正經(jīng)地拿著書,望著窗外像是在尋找解題靈感。
雖然她承認(rèn),清晨的陽光打在他光潔白皙的臉上,是挺好看的。
女生八卦的天性讓鐘一鳴悟出了點什么。
她回過身就拉起池淺淺,讓她轉(zhuǎn)了個方向。這一幕來得太突然,差點把池淺淺嚇了一跳。
“你認(rèn)識他嗎?”鐘一鳴嚴(yán)肅起來,像警察拷問罪犯一樣。
池淺淺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教室里那個人已經(jīng)慌忙轉(zhuǎn)過頭,來回翻著手中的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忘情學(xué)習(xí)。
“譚、川。”鐘一鳴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字正腔圓,在池淺淺身邊來回踱步,“江庭四中,實驗一班……嘿,還真巧,你同班同學(xué)???”
譚川一大段自我介紹,她別的沒記住,偏偏把人家的初中記得滾瓜爛熟。池淺淺眼神一陣迷離,心里已經(jīng)是萬馬奔騰了。
“哇,你臉紅了?!?p> “沒有!”池淺淺傲嬌地抬起頭。
“切,你明明就有,還死不承認(rèn)?!辩娨圾Q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近她耳邊,悄悄問了一個尖銳到極點的問題——
“這哥們不會在追你吧?”
這問題問得,讓池淺淺腦袋瞬間短路。
譚川?追她?
怎!么!可!能!
池淺淺認(rèn)為,這個問題,就像六歲的小女孩因為哥哥給她買了一根棒棒糖,就纏著哥哥問“我長大了你會不會娶我”一樣可笑。
況且,譚川從來沒給她買過棒棒糖。
連口香糖也沒有。
池淺淺貼著窗,把目光投向教室后面正在拍籃球??岬那亓?。
她斜過眼看著旁邊的鐘一鳴,幽幽地反問一句:“我怎么從你的身上,嗅到了一絲你在追某位秦姓男生的氣息?”
鐘一鳴夸張地張開嘴,深吸一口氣,顯得那么不可思議。
“就他?”她輕哼一聲,把手環(huán)過池淺淺的脖子,把她拽進教室,“老娘追他還不如追你來得快?!?p> 本來要出門接水的鐘一鳴,水倒是沒接上,哼哼哈哈就把外面那個憂郁少女架回了教室,像剛搶來的新娘子一樣。譚川還在忘情學(xué)習(xí),只可惜用力過度,書都差點被他翻爛了。
可是,池淺淺根本就沒朝他這里看一眼。
看著譚川郁悶的苦瓜臉,秦立差點笑出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