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笙到了樓下,古塔的前門自動打開,她一手拎著鐵錘,一手拎趙寧出了塔門。
回頭觀望,塔已經(jīng)沒有,變成了鬼城關門。
若笙變成鬼的模樣,悠悠往城里去。
趙寧掙脫到地上去,對她怒目而視,“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若笙淡定地重新攥住她的羽毛,“別叫,把那東西招來了,我可不管你?!?p> 若笙再往前走,地面忽然冒出幾個人,為首正是梅四,梅四親切看著她,“又見面啦,小姑娘一起走啊。”
若笙搖頭,“不了,怕耽誤你們行程。”
梅四還要再勸,若笙舉起錘子一錘砸爛梅四身后襲來的一只怪物。
梅四愣愣地朝后看,怪物已經(jīng)成黑煙散去,地上只有通紅的一枚小石子,是怪物的心臟。
梅四扯了扯嘴角,勉強看了眼若笙的錘子,“行,那我們先走了?!?p> 背影快地像落荒而逃。
路上的鬼幾乎沒有,怪物稀稀落落有幾只,靠近若笙,若笙則一錘一個。
她撿起小石子,小石子像三角形,色澤……
若笙把從前兩座城得的玉佩拿出來,她還沒仔細看過,這回仔細看這兩枚玉佩,若笙遲疑地把它們并在一起,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它們自動合成了一個。
里面不滅的火焰合成一簇,燃若活物,此時的玉塊形狀像有一個缺口的正方形。
若笙將三角形的小石子拿出來,卡在缺口處觀察。三角形的小石子表面色澤同玉佩一樣,倘若再大一點,必然完全與這個缺口相契合。
若笙腦海里滑過什么。
繼續(xù)往前走,看見角落處有一個背箱子的公子正被三只怪物火熱地盯著。
公子看起來很文弱,此時清秀的臉龐一片蒼白,緊緊抵住自己的箱子,一動不動。
若笙扔出錘子,將三只黑色怪物一齊砸進墻內,錘子在墻上砸出一個坑,落地時,三個小石子也被砸碎了。
公子松了口氣,翠竹似的站在那里,拎著小箱子緊張地看向若笙,“姑娘,謝謝你,但是,你要往里面去嗎?”
若笙點點頭。
公子擔憂道,“你不要去了吧,里面危險的很。”
若笙拎起自己的錘子,示意自己沒事。
公子蹲下身,拿出一把斷了的小弓和一把小箭,都是金色,在黑夜里也很漂亮。
他低落道,“我朋友給我這個讓我防身,這個發(fā)出的火焰可以燒死魔物,可是這樣厲害的武器都被它們弄斷了。”
公子懇切地看若笙,“姑娘,你還是聽我的吧?!?p> 若笙心想那能怪魔物么,還不得怪自己用不好。
若笙擺手要走,公子急急道,“不如同我去找我朋友,他那里絕對沒有任何魔物?!?p> 若笙指了指城門,“城門都關了,你又出不去,這座鬼城全是魔物,你朋友那怎可能沒有?”
公子抱著小箱子來拉若笙袖子,“我朋友不屬于鬼城管,他很特殊,住的地方也很特殊,魔物不會去?!?p> “為什么?”
“大概是害怕?!惫诱\懇的看向她,“你同我去吧,你救了我的命,我不忍心你被它們吃掉?!?p> 很特殊?
若笙點點頭,“那走吧。”
公子叫乘川,他的朋友叫小艾,若笙以為他的朋友也會在城里。
因為條條大路通城尾,不管在哪條路,只要走到盡頭就能到城主府,可是乘川帶她走的路委實奇怪。
盡頭竟是一片沙灘和海。
若笙于海浪的滾動聲中聽見隱隱的兵器交接聲。
若笙看向乘川,他目露安撫的神色,“你不要害怕,小艾人很和氣?!?p> 若笙自然在腦海中勾勒一個與乘川一樣文弱的人。
越走近,兵器聲越大,并非她幻覺,而是實實在在有,乘川解釋道,“啊……這個,是他一點小愛好,你不要驚訝。”
若笙忽然停住不動了,如果她沒看錯,不遠處海的邊上陡然有一陣黑霧刮到了天上,消失不見。
她跑過去,在地上撿到一朵祝余花。
祝余花?
若笙神色一變,拽下花上一截布條,看了眼,是萌姬的衣服。
“怎么了怎么了?”乘川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若笙收起祝余花,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魔物的老巢會在這里嗎?萌姬會被帶走嗎?
她心里直直往下墜,“我可能……要麻煩你朋友一些事?!?p> “啊……沒關系的,小艾是很熱情的人?!?p> 若笙在一塊斷垣殘壁的沙灘上看見乘川口中的小艾。
一群不穿上衣僅裹著水草的十來人正拿著短刃和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斗在一起,一旁守衛(wèi)似地站了五六七八個棕毛狼狗。
男子紅衣染血,面無表情,一把長劍捅完一個人又捅一個。
地上躺的人起碼有六七十個。
堪稱血戰(zhàn),而男子看起來并無敵手,直至殺的還剩最后一個,男子扛著劍,站著不動,任由裹著水草人短刃捅進胸口。
若笙趕忙要去救,乘川拉住她手臂,“沒關系沒關系的……”
只見男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狀似艱難地舉起劍砍死了最后一個人,然后望著天,仰倒在地上。
多么壯烈??!
多么慘烈??!
但若笙總覺得不對勁。
果然,下一刻,周圍裹水草躺尸的男人們全然變成一只只小小的,只有手掌大的鯉魚,大狗們十分興奮地撲了上來,一口一個,吃遍全場。
若笙:“…………”
這是什么鬼愛好?
乘川跑到小艾旁邊,戳了戳躺尸的小艾,“你死好了嗎?”
小艾睜開眼睛,平靜地坐了起來,一撫胸口,胸口的洞消失,“你是誰?”
他看向若笙,“她又是誰?”
乘川悄悄對若笙道,“他記性不好。”
小艾慢條斯理地施法將衣服變干凈,起身面對著乘川,一臉認真,“我記性可好了,我還記得自己前兩世呢?!?p> 乘川靠近若笙,聲音更加低了,“他寫了一個籍子,上面是他的前世前世,他講自己第一世是個將軍,慘死在戰(zhàn)場上,第二世是一匹戰(zhàn)馬,在戰(zhàn)場上被分尸,然后死后就很痛,全身痛,一痛記憶就不好了,他腦子里只有他的前世前世,現(xiàn)在的事從不記在心里?!?p> 若笙一抬頭,小艾歪頭靠近她,“說什么悄悄話呢?”
“說你記性差?!比趔现卑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