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笙含笑，“你是來為沈月瑤道歉的嗎？”
她記得沈思和沈月瑤好像同一家族，沈一仙老師也是，但平時也不見沈一仙老師對他們表現(xiàn)親昵。
“不，”沈思皺眉，連忙搖頭，“我跟她并不熟悉。”
見幾人盯著他看，他又紅了臉，急急道，“真的不熟，我們家是三房，沈月瑤家是二房，我們一向不怎么來往?！?p> 若笙若有所思，“你們和冰家熟悉嗎？”
“只有二房和他們熟?！?p> 若笙打開放茶葉的蓋子，一種香味若有若無，像清泉，又像淡菊。
沈思來了興致，“真的很好喝喔，而且泡開也很好看?！?p> 若笙笑了，這樣冷的天氣，大家抱著暖暖的茶也很不錯，她抬頭問萌姬，“帶茶杯了嗎？”
萌姬取出罐子和杯子，興致勃勃道，“那我們就煮雪水吧。”
若笙指了指遠(yuǎn)方的銀白色，“應(yīng)該不如泉水有味道，我去取泉水?！?p> 若笙過去，看見河面上冰層是海浪的模樣，并且因為水流的沖撞，中間凍起很長一條白線。
白線延伸到岸邊，若笙用冰塊砸了下白線，冰塊碎裂，清涼的泉水涌了出來，若笙拿出罐子。
“你喊我有什么事？”
若笙手一頓，轉(zhuǎn)頭看向石坡上方，是蔣元和沈月瑤。
因為地勢和一棵水桶粗的大樹阻擋，他們很難看見她。
“我……”沈月瑤拽住自己的衣角，垂頭紅了臉。
蔣元平靜地看著她。
沈月瑤抬起了頭，妝容精致的臉愈發(fā)明艷，她盯著蔣元看，“你不明白嗎？”
蔣元想了想，“是冰涵有事托我?guī)兔幔俊?p> “冰涵，”沈月瑤跺了下腳，大約是不能說冰涵不好，張了張嘴又合上，只道，“她怎么會需要別人幫忙?！?p> 蔣元點(diǎn)點(diǎn)頭，“嗯，她很強(qiáng)大?！?p> 沈月瑤神色不太好，“不關(guān)她的事，是我自己?！?p> 蔣元面上恢復(fù)淡漠，大約是知道她要說什么，只道，“我要回去了?！?p> 他轉(zhuǎn)身要走，沈月瑤抓住他的衣袖，仰臉看他，“非要這么絕情嗎？這么多天，你早該看出來了，如果不喜歡我，為什么不阻止我接近你？”
蔣元什么話也沒說，眉眼冰涼，原本蒼白的臉使他看起來更加無情，他拂開沈月瑤的手，轉(zhuǎn)身走了。
若笙已經(jīng)灌滿了水，她抱著水罐上坡，經(jīng)過沈月瑤時，沈月瑤面色陡然蒼白，怨毒地盯著她看，“你聽見了什么？”
若笙面無表情，看都沒看她一眼，淡定地走了。
她這幅模樣讓沈月瑤覺得尤其可恨。
若笙回到這里，沈思還沒走，竟然溫溫和和地和大家聊上了，若笙把水煮上，過了一會兒，沈思泡茶，清香越來越明顯，就連萌姬也很詫異，“這叫什么？我在宮里喝了很多茶，沒有見過這樣的?！?p> “叫雪滿汀。”
萌姬一拍掌，“很合景啊?！彼D(zhuǎn)頭，“我怎么從未聽過你有個哥哥？”
沈思語氣有些含糊，“嗯……不是親哥，是一個堂哥?！?p> 萌姬下意識道，“沈儀征？”
氣氛冷滯一瞬，萌姬輕咳一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閉嘴不言了。
于子蘭她們聽見這個名字眼神驟然一亮，充滿熊熊八卦之火，但看見沈思沉默的樣子，也只好熄滅胸中的火。
若笙反正不知道是誰，但看沈思的神色，直覺是這個人。
她喝了一口茶，唇角微揚(yáng)，一掃剛見沈蔣兩人的陰霾。
其他人早已休整好，沈思回去了，若笙見狀收拾了一下，集體前行。
冰原很大，悠悠地走到黃昏，才看見土房的影子。
但已經(jīng)是做飯的時間了，遙遙望去，卻沒有炊煙。
冰原地勢較高，滑下坡，踩進(jìn)覆蓋到膝蓋的雪里，若笙覺得厚重，輕飄在雪上。
萌姬覺得這樣深深地踩下去很好玩，而且聲音很好聽。
若笙看了眼快被雪埋起來的幾間房子，心想這里的人不如前面的勤快。
沒有狗吠，真是冷清的很，有人上前敲門，敲了一家，兩家，都不見得有人開。
眾人面面相覷，若笙直接用力推開一間，抬眼一看，和蒜瓣一樣大的蜘蛛掛的到處都是。
看起來久不住人了。
“是個空村子?！?p> 萌姬總結(jié)。
“我們今晚在這將就一下吧?！?p> 若笙拉著萌姬想去找個看起來還能住人的。
天色已晚，其他人也無話，飛速地跑去選房間。
若笙推開一個木板門，上面的茅草蓋掉在雪上，里面院子雪白潔凈，院中央有一口井，院墻邊上是棵柿子樹。
“我們今晚住這吧?！?p> 萌姬捧了一把雪扔向于子蘭，于子蘭躲開，雪飛向若笙，若笙躲開，飄到井上。
她看了眼井，雖深，可見底，是枯井。
院子里沒有任何腳步印記，想必也沒有動物跑進(jìn)來過。
若笙推開房間的門，里面的家具帶了些濕氣，但是還好，沒有蜘蛛結(jié)網(wǎng)，也沒有各種各樣的蟲子。
就是太過陰涼，若笙喚萌姬她們進(jìn)去，自己轉(zhuǎn)身出了院子，走到馬路對面，剛要敲響對面的門，聽見里面的說話聲。
“她真的妨礙到了你，如果你不早些動手，她將成為你的勁敵?！?p> 是沈月瑤的聲音，歷來沒有的沉穩(wěn)。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冰涵淡淡道。
若笙面色不變，敲響了門。
里面人靜了一瞬，冰涵打開門。
若笙站在雪地里，天上飄起雪，她的衣服上絲毫未沾。
應(yīng)該是剛來。
冰涵平靜地看她一眼，似在詢問什么事。
“我想看看有沒有干燥的木材?！?p> 冰涵側(cè)身讓她進(jìn)來。
若笙在廚房里找到一堆，雖然上面都是灰塵，但因為放的高，還是干燥的。
若笙正要抱一點(diǎn)，沈月瑤攔在她面前。
若笙面露不解。
冰涵警告地看沈月瑤一眼，把她盯了回去。
若笙彎了彎眉眼，原本乖巧柔順的五官仿佛被春水化開一樣，驟然生動可愛起來，“謝謝?！?p> 冰涵點(diǎn)點(diǎn)頭，送她出門。
若笙回到自己院子，關(guān)上門后，收起笑容。
是在說她吧。
院里有三個房間，里面都有可以將就的床，瑤娘還給萌姬她們準(zhǔn)備了被子，若笙把瑤娘給她準(zhǔn)備的拿出來給于子蘭她們，“我去找個房間打坐，你們有什么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