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在哪？！”武小俠駭然四顧，卻不見說話之人。
“這么快就把我忘了？”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靈魂契約才剛剛生效?！?p> “靈魂契約……”武小俠甩了甩頭，努力回想起醒來之前的夢境，失聲喃喃，“那不是夢？”
“當(dāng)然不是，”那個聲音道，“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個夢的話，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醒過來了?！?p> “這么說，是你救了我？”聯(lián)想到自己與五代機(jī)甲強(qiáng)行聯(lián)機(jī)的瘋狂舉動，武小俠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否則，正常情況下，自己只怕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也可以這么說，”那個聲音道，“更準(zhǔn)確的說，我們是彼此救了對方?！?p> “什么意思？”武小俠狐疑道。
“意思就是，你需要我的靈魂，我需要你的身體，”那個聲音道，“所以，我們算是資源共享?！?p> “你到底是誰？”武小俠現(xiàn)在也明白了，那個聲音既然能夠在自己的腦海中直接響起，那說話的“人”（姑且就認(rèn)為那是一個人吧）八成也在自己的身體之中。
“我是誰啊……”那個聲音帶著些許的蒼涼之意，顯得十分幽遠(yuǎn)，“唉，沉睡了太久，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感知到對方對自己沒有敵意，武小俠膽子變大了些：“那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體里？”
“自然是受到了召喚?！蹦莻€聲音理所當(dāng)然地道。
“召喚？”武小俠更加不懂了，“你是說，是我把你召喚來的？”
“不然呢？”那聲音反問道，“若非如此，你也醒不過來啊?！?p> “那我是用什么辦法召喚你的？”武小俠奇道，“我居然有請鬼上身的本事？你當(dāng)我是跳大神的呢？”
“我不是鬼！”那蒼老的聲音帶著慍怒道，“召喚我前來的，自然是你身上的血脈之力……”
頓了頓，那聲音似乎是在思索，接著道：“說來也怪，你這貌不驚人的小娃娃身上居然會有那種氣息，真是……”
“哪種氣息？”武小俠不耐煩地道，“老頭兒，你說話總愛這樣吐一半咽一半嗎？就不能說明白點？”
那聲音道：“說多了你也不懂，日后有的是時間讓你明白，眼下你只需要知道從此以后你我互為依存就行了。”
“互為依存……”武小俠心思急轉(zhuǎn)，道，“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小娃娃還挺精明，”那聲音笑了笑道，“只可惜眼光有限，跟你說了你也理解不了，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你能得到的好處，絕對超出了你的想象?！?p> 武小俠心頭一震，突然升起了一絲希望，試探道：“你能讓我重新成為機(jī)甲戰(zhàn)士？”
“終究只是個孩子……”那聲音嘆息道，“想象力到底是有限?。 ?p> 武小俠心中又震撼又驚喜，連忙道：“這么說，你真能讓我如愿？”
“不能！”那聲音斬釘截鐵地道。
武小俠頓時就蔫了：“說來說去，你就是夜壺鑲金邊——嘴好，既然如此，還是請你離開我的身體，另謀高就吧。”
那聲音呸了一聲，鄙夷道：“機(jī)甲戰(zhàn)士算個屁，我將要帶你進(jìn)入的世界，豈是那些破銅爛鐵可比的？”
“而且……”那聲音揶揄道，“你趕得走我嗎？”
“我……”武小俠被噎，氣呼呼地?zé)o言以對，“那你到底能給我?guī)硎裁春锰?？?p> “武道，”那聲音開門見山，“你可愿進(jìn)入武道？”
“武道？！”武小俠一愣，他當(dāng)然知道武道，藍(lán)星上有許多的武道學(xué)院，并不陌生，但在科技為尊的時代，武道的發(fā)展可謂江河日下，做為戰(zhàn)斗力的代表，機(jī)甲戰(zhàn)士才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武道早就沒落了，有什么好的？”武小俠悻悻地道，眼中滿是失望，“本以為你是個金手指，沒想到卻是個雞肋……”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說天，”那聲音怒道：“你小娃娃又懂什么！如今這個時代，經(jīng)過了千年沉淀，天地靈氣充沛，本是武道大興之機(jī)，但人類偏偏只重科技，過度地依賴以機(jī)甲等武器為代表的外部力量，卻不知天地才是力量本源，人體源自天地，本身就具備無限潛力，放著天地間無限的靈氣不取，卻要如此舍本求末，竟還妄稱什么超武，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超武什么時候淪落到成為科技的點綴了？”
這樣的論斷，武小俠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一時不太理解，但卻莫名地覺得對方所言甚為有理，怔怔地?zé)o法反駁。
“你根骨不錯，靈識也夠強(qiáng)大，”那聲音道，“只要好好打磨，日后在武道一途上的造詣，必將不可限量，又何必死心眼地自棄于機(jī)甲戰(zhàn)士身上？只要你跟著老夫，日后定能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超武’?！?p> “什么是靈識？”對于這個新鮮詞匯，武小俠倒有些好奇。
“就是你們所說的超腦力，”那聲音道，“武道之中，稱之為靈識，與骨骼血脈一樣，都是做為天賦標(biāo)準(zhǔn)的其中一項標(biāo)準(zhǔn)，本身也分三六九等。”
“超腦力……”武小俠想到這兩個字，觸痛了心頭的刺，失落地道，“如今別說超腦者，我連個普通人都比不上，還說什么靈識……”
那聲音不耐煩道：“又不是不還給你，一個大男人，做什么女兒態(tài)……”
“什么？”武小俠一愣，隨即道，“還給我？”
“呃……”那聲音一窒，沒敢接話。
武小俠是多精明的人？心中迅速有了猜測。
“我從十級超腦者突然跌落到普通人都不如，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武小俠怒氣沖沖地道。
那聲音不說話。
“行，”武小俠狠狠地道，“你不說也行，反正我現(xiàn)在也是個普通人了，安貧樂道過日子也挺好，什么武道不武道的，無所謂了，你這么好心肯來幫我入武道，我就不信你沒事求我！”
“你這……”那聲音一急，無奈地道，“好吧，其實……我當(dāng)初被你的血脈之力召喚來的時候，因為靈魂太過虛弱，一直處于沉睡狀態(tài)，如果不借用你一點點靈識，想要覺醒，只怕還要等上幾十年，所以……”
“借用？還一點點？”武小俠怒不可遏，“你借的是我的愛情和未來，不，是我一家人的未來！”
“你那愛情，就算了吧……”那聲音帶著譏諷地勸道，“其實你還應(yīng)該謝謝我，幫你試煉了人心，不值得的人，早散了早好，省得日后毒害你更深。”
“你閉嘴！我被你害成這樣，換了誰也會走！”武小俠依舊怒氣沖天。
“那倒未必，”那聲音說，“至少你不會?！?p> 武小俠冷笑，反唇相譏道：“你以為你誰??？憑什么對我下結(jié)論？”
“就憑老夫跟你的靈魂共處了三年……”那聲音平靜地道，似乎還帶著笑意。
武小俠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一個人無論怎么掩飾，卻也騙不過自己的靈魂，所以他無法反駁。
“非是老夫恭維你，”那聲音繼續(xù)道，“若非對你的品性了如指掌，倒也真不敢引你入武道，畢竟以你未來的成就，一念之間，可定蒼生禍?！劣谀慵胰说奈磥?，天不藏奸，亦不背德，老夫相信，好人自有好報。”
武小俠閉上眼睛沉默許久，再睜開時，雙瞳澄澈，目光堅定。
“說吧，你想要得到什么好處？”武小俠直截了當(dāng)?shù)氐馈?p>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天上更不會莫名掉餡餅，這道理武小俠比誰都懂。
“當(dāng)你足夠強(qiáng)大之時，助我復(fù)活，”那聲音毫不拖泥帶水，“時機(jī)到時，我會告訴你，在那之前，我會助你變強(qiáng)。”
武小俠點點頭道：“那我怎么稱呼你？”
那聲音想了想道：“我生平好酒，就叫我酒老吧?！?p> “好，”武小俠微微點頭，看向窗外，斜陽已西，又是一天將要過去了，輕輕吐了口氣，將手中的獎牌隨手丟進(jìn)了垃圾桶，“我答應(yīng)你，入武道！”
“還有一句話，我要叮囑與你?！蹦锹曇舻?，忽然變得十分鄭重嚴(yán)肅起來。
武小俠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說的必然是極為重要的事，神色凝重：“你說吧，我會記住?！?p> 對方沉吟了一下才道：“你本性純良，重情重義，但武道一途，艱險難測，日后不論身處何種境遇，切記勿搖其志，莫忘本心……”
武小俠正要答應(yīng)，酒老突然道：“有人來了。”
隨即，便再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