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臺下走上來一個黝黑青年,年紀在二十五六歲左右,正是那位被稱為陸云的人。
這人四肢修長,臉上棱角分明,身上的肌肉不算粗大,但是非常勻稱。他上臺時故意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走上擂臺,閉目享受著臺下的歡呼聲。
擂臺下,很多人小聲的議論著,通過這些議論,他們才大致知道陸云的狀況。
陸云從十八歲開始,已經(jīng)連續(xù)獲得了七屆勇士的稱號,是現(xiàn)在的后詔村第一勇士。他自然也是今年奪魁的頭號熱門人選,眾望所歸。
楊凡始終觀察著陸云,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不一樣的氣息,但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憑借多年與各種各樣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他隱隱的覺得,陸云看似不經(jīng)意的“表演”背后,似乎隱藏著一些別的東西。
突然,陸云的眼神與楊凡交錯在一起,只有短短的一瞬,不足一秒。
“他故意不經(jīng)意的望向自己?”
楊凡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一瞬間的對視中,他眼神之中帶出的淡淡幽怨又意味著什么?
陸云沖著臺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比武大會繼續(xù)進行。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的人,私下里下了苦功夫,就是為了能從我的手里搶走勇士的稱號。那也就別在下面站著了,上臺吧!”陸云眼睛掃視過臺下,眼神中流露出輕視,和不屑。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等著有人上去挑戰(zhàn)。臺下本來還躍躍欲試的人,看到陸云上臺之后卻又都縮了回去。
“陸云,你今年上來的有些早啊,本來我還想上去玩玩,你要是上了,我也就不自找沒趣了,明年我可得早點上去?!迸_下,一個與陸云年紀相差不多的青年,嬉笑道。
所有的人都在互相觀望,沒有人敢上去挑戰(zhàn)陸云,任憑他如何張狂。
而就在這時,從臺下小跑上來一個人。
這人年紀在四十上下,身高接近兩米,如同半截黑鐵塔一般。他的頭發(fā)和胡子都是又長又亂,應該很長時間未經(jīng)修剪了,要是再給他披上一件黑毛大衣,離遠處看,簡直如同黑熊一般!
臺下人的表情都有些錯愕,互相看了看,又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魔山不是已經(jīng)消失了好幾年了嗎,怎么突然又回來了?”
“估計是七年前被陸云奪走了勇士稱號,心里不服氣,找地方自己練功去了。但看他這身打扮,這幾年應該沒少吃苦?!?p> “也就只有魔山能和陸云一戰(zhàn)了,不知道魔山這幾年長進了多少?”
“陸云這小子,往年也沒有這么狂啊,今年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怎么這么猖狂,魔山回來正好教訓教訓他?!?p> ……
“魔……魔山大叔。”陸云有些驚愕,“您這些年去哪了?”
“陸家小子,這個你甭管,我今天回來就是重新奪回勇士稱號的?!蹦矫鏌o表情,嘴被胡子完全擋住了,說起話來只看到胡子一上一下。
“您這幾年沒少吃苦……”陸云試探著問道,說起話來非常小心,不似剛才那般猖狂。
“你小子哪來的那么多廢話,還比不比了?”說著話,魔山劈頭蓋臉的就朝著陸云打了過來。
魔山的身材魁梧,體型要比陸云大上兩圈,一跑起來,整個擂臺都跟著輕微的晃動。
陸云不敢硬接魔山的攻擊,只能避其鋒芒,向一旁躲閃。雖然魔山速度已經(jīng)算是極快的了,但陸云還是輕松的躲了過去。
他們這才打在了一起。
兩人一個勢大力沉,一個靈動飄逸。楊凡即使是武術(shù)的外行,也看出了這兩個人的打斗,要比剛才的比武都精彩。
陸云并不主動進攻,而是一直左右躲閃,找準機會偶爾反擊一下??纱蛟谀缴砩?,卻對魔山?jīng)]有任何影響,似乎就是抓癢癢一樣。
擂臺下面又開始了議論。
“魔山這幾年的長進也太大了吧,我看陸云懸了?!?p> “我還是覺得陸云更厲害一點,畢竟連續(xù)幾年獲得勇士,年紀小,體力好,時間長了,魔山肯定頂不住。”
……
陸云和魔山打了足足有十幾分鐘,難分勝負。
突然,陸云一個不小心,被魔山一拳打在了胳膊上,向前踉蹌著撲了下去。魔山見機也向前追去,打算將他按倒在地上。
“不好!”楊能突然脫口而出,“魔山要吃虧?!?p> 魔山要吃虧?楊凡剛才看的清楚,分明是陸云差一點被打倒,魔山占了上風。
此時,魔山距離陸云不足一米,伸手去抓陸云。
本來已經(jīng)要摔倒的陸云,卻突然轉(zhuǎn)身,反手抓住了魔山的手。他以魔山的胳膊為發(fā)力點,順勢圍著他旋轉(zhuǎn),瞬間就轉(zhuǎn)到了他的背后。
陸云剛一轉(zhuǎn)到魔山背后,抬腿朝著魔山的后腿彎處踹了下去。魔山本來就是向前撲去,又被這么一踹,直挺挺的單腿跪地,趴在了地上。
陸云也不繼續(xù)進攻,而是向后退了幾步,面帶得色,掃視過擂臺下的眾人,不可一世。
楊凡注意到,當他的眼神經(jīng)過自己的時候,又多停留了一小下。楊凡假裝沒看到,也跟著臺下的人一起鼓掌,暗中卻是更加驚疑。
魔山站了起來,也不說話,表情平靜的走下方臺,分開了眾人,獨自向村外走了出去。老族長沖著身旁的兩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也跟著魔山走了。
陸云看了一眼魔山的背影,又沖著臺下的族人笑道:“再上臺的人,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要是沒有魔山大叔能耐大的,也就不要上來了?!?p> 這一戰(zhàn)之后,臺下還是沒人上來,一些年輕人甚至低下了頭,攥緊拳頭,卻還是沒有上來。
“今年,我又是勇士。”陸云清了清嗓子,輕浮地說道,“我今年還會把勇士項圈系在娜扎的脖子上。而且,我今年就要娶娜扎當老婆。”
聽族里的人講述,獲得勇士稱號的人可以獲得一個勇士項圈,勇士可以把它戴在自己喜歡的女人身上。而佩戴勇士項圈的人,將會得到后詔村祖先的祝福。
過去七年,陸云把得到的每一個勇士項圈都戴在了娜扎的身上。
聽到陸云要娶娜扎,所有的族人都先是一驚,然后就都齊刷刷的看向娜扎。娜扎本來赤裸的站在擂臺下,沒有任何的扭捏,聽到陸云的話之后,卻突然臉上一紅。
“誰說了要嫁給你?”娜扎聲音中透出了不悅,氣憤的說道,“你真以為自己是這里最能打的人?我要嫁也嫁給比你厲害的?!?p> “我已經(jīng)連續(xù)八年拿了勇士稱號,還不是最能打的?”陸云面帶驕狂,“還有誰不服,想要跟我爭娜扎,趕快上來,不要耽誤我的時間?!?p> 陸云開始壞笑起來,但是笑的有些不自然,更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臺下也有一些年輕的小伙子跟著起哄,喊著要陸云娶娜扎。
“陸云今天怎么了?平常多老實的孩子啊,今天怎么犯渾了?”一個鬢白的老太太小聲的自言自語。
“是啊,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另一個老人也嘆道。
這些話,卻都被楊凡聽到,難道陸云平常不是這樣的人?是在演戲?
娜扎從臺下走到了擂臺之上,瞟了陸云一眼,然后說道:“我猜,你打不過我們請來的這幾位客人,你要是能打得過他們,才有資格跟我提親?!?p> “你說的是真的?”陸云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當他掃向楊凡幾個人時,又露出鄙夷的神情,顯得不屑一顧。
“但你要是打輸了,以后就不可以再提娶我這件事?!蹦仍Z氣平靜,盯著陸云的眼睛。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陸云轉(zhuǎn)向他們,眼睛從他們幾個人身上一一掃過,“你們誰先上臺?不要浪費時間,我都等不及要去圓房了?!?p> 楊凡本來就不是喜歡惹事的性格,自然不想在人家的地盤參加比武大賽。但是他從堂哥和大東的表情中,卻看到了憤怒。
楊能一向都是很少生氣,今天卻也是目露寒光,冷眼瞧著陸云。
還沒等其他人說話,大東早已經(jīng)幾個箭步跳上了擂臺。
而吳雙則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揮手為大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