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斯特和往常一樣給洛西送去餐食以后折返回房打掃衛(wèi)生,卻見洛西拿著那些食物在手中把玩。
“姐姐,怎么了?不合胃口嗎?”她緊張問道。
“布斯特,快過來?!闭龑P臄[弄著一張餅的洛西匆匆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臉欣喜的對她招呼道。
布斯特躡手躡腳的走近,洛西卻遞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姐姐,這是什么?”辨別不清,她有些遲疑。
“三明治,你嘗嘗好不好吃?”洛西說。
“三明治?”布斯特生硬的跟著念道。半信半疑的伸手接過,又拿在手里看了兩看,才試著咬下一口。
“怎么樣?”洛西滿是期待的看著她,眼里冒著光。
“恩?!辈妓固攸c頭,嘴里一邊嚼著一邊說?!敖憬阕龅氖裁炊己贸浴!?p> 一聽布斯特的話,洛西立馬不樂意的扯下臉,頓時興致全無,她就知道這丫頭提不出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
“姐姐,布斯特又說錯話了嗎?”
洛西搖頭,一臉郁郁寡歡,她是又想家了。
她到底何時才能回去?
也不曉得洛依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是保持現(xiàn)狀?還是惡化?抑或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
越想,她就越是牽腸掛肚。
還有都奇下的一碗熱湯面,光是想想就已經(jīng)勾得她胃里饞蟲騷動。
“布斯特,有面粉嗎?”想到,她便就想吃。
“面粉?”布斯特不解。
“對,就是你們做餅的面粉,如果有,你去給我拿一點過來?!?p> “哦?!辈妓固仉m然不明白,但還是跑去了廚房。
大約半個小時后,洛西在房間里與一碗面粉展開了一場你柔我剛的殊死搏斗。
她郁悶至極,明明以前看都奇和面的時候很輕松啊,為什么到了她手里,這些和了水的面跟變成妖怪似的黏在她的手上甩都甩不掉?
一個小面團經(jīng)過不斷加水加面,慢慢長大,越長越大。反復(fù)數(shù)次,非但沒有投降服軟,反倒越發(fā)氣勢囂張……
“姐姐,您這是要做什么?能讓布斯特代勞嗎?”在一旁看得越發(fā)莫名其妙的布斯特忍不住開口道,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敷了一臉白面洛西,自己她面前那坨不成型的奇怪面團,露色擔(dān)心。
洛西方才想起一心急倒是把這丫頭給忘了。
“你快來幫我把這團面和好,待會兒我要做面條?!?p> “姐姐,還是先讓布斯特幫你把臉擦凈吧?!闭f著,布斯特就擰好一塊濕帕,卻被洛西阻止。
“不用,你快和面吧,我餓了。”她咽了咽口水。
聽她難得的主動喊餓,布斯特也不敢怠慢,立馬從她手中接過面團?!敖憬?,什么是面條呀?”她好奇問道。
“面條是我家鄉(xiāng)的一種美食,和你們這里的各種餅都不一樣,你想吃嗎?”
布斯特雖然沒有聽懂,但也禁不住被勾起了食欲,點頭應(yīng)下,和面的雙手也更加使力了。
……
當(dāng)尼布和里斯浦回宮以后便就是在洛西的房間看見如此一幕,地面上到處撒著的面粉,還散著各種瓶瓶罐罐,真是好不凌亂。
“你們在干什么?”尼布問道,當(dāng)看見洛西一臉面粉時錯愕不已,嘴角卻又忍不住頻頻上揚。
“殿下?!甭逦骱筒妓固匾娡蝗怀霈F(xiàn)的尼布,緊張得來不及收拾,雙雙噗通跪地。
尼布看著洛西低垂的頭,英眉平展,眼眸深沉又流轉(zhuǎn)著灼人的光影。
“怎么把自己作弄成這副模樣?”他走近她身前,委身托著她的手肘,將她輕輕扶起,逸唇吐氣的責(zé)備,卻是抬手,用指腹溫柔細(xì)致的擦拭著她臉上的粉末。
洛西不盡自在,卻又不敢明著拒絕,只能像具木偶似的任他溫柔相待。
“這是什么?”目光一轉(zhuǎn),尼布好奇的看向桌上的食盤。
“回殿下,是三明治?!甭逦髡f得有些難為情,畢竟這是她一時興起的無聊杰作,她和布斯特吃著玩就好了,并不能被當(dāng)作正兒八經(jīng)的食物。
“三明治?”尼布似乎很有興趣。“能吃嗎?”他拿起一塊在手里認(rèn)真觀察了番。
“能?!甭逦髟捯魟偮?,尼布就已經(jīng)毫無顧忌的咬了一口。
洛西驚愕,他不是行事嚴(yán)謹(jǐn),生性多疑嗎?
品味之后,尼布對這種于他而言新奇的食物滿意揚唇,還不忘對身后的里斯浦推薦道?!袄锼蛊?,味道不錯,你也來嘗嘗?!?p> 洛西這才注意到尼布身后默不作聲的里斯浦。
“對了,你不是想見里斯浦嗎?本王把人給你帶來了。”尼布回過頭來對她說,然后側(cè)身騰位。
與里斯浦同站一條直線上相對而立,有了尼布令人意外的“體貼”加持,她竟不敢直視里斯浦,也不知道上次的不歡而散他還記掛在心上沒有?
“殿下說你有祭祀儀式上不明白的需要問我,是什么?”倒是里斯浦主動走近,大大方方和她說了話。
但洛西看著他一臉冷峻,周身散發(fā)而出比尼布還要冷冽的氣勢,不敢張嘴。
更何況身旁還有尼布的一雙眼睛盯著,她以為他會離開,卻不想他竟悠閑的坐于一旁吃餅喝茶。
怎么辦?
她連祭祀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怎么問?
“雖然你現(xiàn)在只是為殿下主持一些普通的祭祀,但本官此前也提誡過你多次,一定要熟記圣歌,你可有懈???”就在洛西緊張得后背臨汗,一言不發(fā)的時候,里斯浦一席話算是為她解了圍。
她腦中靈光,立馬順著他的話應(yīng)承而下?!靶∨钾?fù)大祭司提誡。”
里斯浦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一聲嘆,語重心長道?!吧耢蟛豢梢C瀆,無論祭祀的大小,你都須謹(jǐn)記其所有環(huán)節(jié),缺一不可,尤其是最后的圣歌,是對神祗的敬仰?!?p> “是,小奴謹(jǐn)記,小奴知錯?!?p> 見洛西回得虔誠,里斯浦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對正在喝茶吃點心的尼布道。“殿下,洛西初學(xué)祭祀之禮不久,許多禮儀未成,若是殿下不滿,還是請讓以前的一烏木為殿下主持?!?p> 尼布連連擺手,道。“不必了,熟能生巧,你的祭司院總是要為巴比倫多多培養(yǎng)一些新人的。”
“是,臣告退?!崩锼蛊忠膊欢嘌裕谑呛蹙瓦@么走了。
里斯浦走后,洛西無奈將心里的未解之謎繼續(xù)隱藏,她看向尼布,總感覺他今天把里斯浦找來別有用心。
到底是為什么?
時而冷漠,時而主動,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的脾性。里斯浦說他天底下最在乎的只有塞米拉米斯一人,那么剛才自己在他眼里,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