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床,夏南笙剛吃完早餐,無意點開手機就看到了高經(jīng)理的未接來電。
夏南笙皺了皺眉,心底充滿了疑惑,高經(jīng)理這么早打她電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回撥鍵,“喂,高經(jīng)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見?!?p> 高經(jīng)理爽朗的笑笑,說道:“沒關系。”
“那……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說這話的時候,她心里其實是有些忐忑的,經(jīng)理主動打電話給員工,不是升職加薪就是開除走人。
夏南笙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高經(jīng)理沒吭聲,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倒茶的“嘩嘩”聲。夏南笙有幸在高經(jīng)理辦公室品過一壺茶,那種骨瓷杯與清茶碰撞過后特有的質感聲,很好分辨。
夏南笙安靜的等待著高經(jīng)理的回復。
半晌,品完茶的高經(jīng)理嗟嘆了一聲,他微微閉上眼,尋味著口腔里無窮無盡的茶香。
“有那味兒了?!彼麧M意地點了點頭。
“?。磕f什么?”夏南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高經(jīng)理聽到聲,看了眼茶幾上亮著的通話界面,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與夏南笙通著電話。他這是老毛病了,茶癡一犯,就什么也不管不顧了。
他干笑了兩聲,滿懷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我新研制的花香蓮寶算是成了,高興過頭了?!?p> “那真是恭喜您了?!毕哪象衔⑿Φ馈?p> “改天有空請你來我辦公室喝茶,你可別嫌棄!”高經(jīng)理打趣道。
“那是我的榮幸,”夏南笙始終是提著一顆心在和他說話,“您早上那通電話是……”
高經(jīng)理輕呡了一口茶水,拿起手機放到耳邊,正色道:“是這樣的,最近餐廳里的工作人員要進行一次大整動,你從今天開始就先暫且停工,等到了合適的時間我再給你安排工作?!?p> 末了,他不忘補充道:“這段時間工資照拿不誤。”
夏南笙默默思量了許久,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她只能乖巧的應了聲”好”。
也不知高經(jīng)理是何時掛了電話,夏南笙聽著手機里的“嘟嘟”聲出了神,她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
她這是要帶薪休假的節(jié)奏?
余光瞥見角落里的放著的原木色紙盒,她拿出里面的相冊集,輕輕翻開。
第一頁僅放了一張照片,她莞爾一笑,這是他們?nèi)齻€人的第一張合照。照片里的他們,都是小小的一團,天真的笑臉像向陽而生的向日葵般燦爛。
她的手不收控制的往后翻,不知從第幾頁開始,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
夏南笙不愛拍照,面對鏡頭都是扭扭捏捏的,因此他們?nèi)齻€同框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這本相冊集還是裝得滿滿當當。
夏南笙驚奇的發(fā)現(xiàn),林安安的私人照片幾乎占據(jù)了整個相冊集。從小到大的她,每一個特殊時段的她,偷吃小零食的她,哈哈大笑的她,許愿時的她……
每一張照片的反面都清清楚楚標注了時間、地點、事件,以及……
她說過的最動聽的話。
夏南笙重重合上相冊集,心里面五味雜陳,她大概能明白沈嘉樹那句話的意思了。
這是一個男孩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段既甜蜜又心酸的暗戀故事。
——
午飯時間,顧宅。
顧北執(zhí)懶懶的坐在飯桌上與顧先河一起用餐,飯桌上的氣壓一路低到了極點。
顧先河早些時候從公司回到顧宅。
他一個人管理著諾大的公司,稍有懈怠就會被同行搶得先機。這段時間公司的銷售利潤不太景氣,特殊時期他更不得抽身,一旦錯失一個百分點就會虧損千萬之巨。
昨晚參加完飯局他就匆匆趕往公司開視頻會議。
連續(xù)幾個晚上,他都只是躺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瞇了幾個小時,一睜開眼就會立即投入到工作之中。
人人都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魔。
可也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曾經(jīng)的顧總裁三天兩頭的就往家里跑,是個很顧家的好男人。
時間是會讓人改變的……
顧先河的目光慵懶的停留在顧北執(zhí)身上,他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顧北執(zhí)像是沒看見一般,眼神一秒都沒舍得落在他身上,自顧自的填飽著肚子。
杜管家看著這兩不對付的父子,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少爺,昨晚的事情我聽顧先生說了,您的反應能力可真是驚艷到我了?!?p> 顧北執(zhí)睨了一眼顧先河,卻是對杜管家說:“身不由己?!?p> 顧先河聽著他這不著腔調(diào)的話,卻意料之外的平靜。
他主動夾了一塊牛肉到他飯碗里,“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p> 這是自顧北執(zhí)記事以來他第一次向他示好。
顧北執(zhí)卻不領他的情,把他夾的幾片牛肉隨手放到旁邊的空盤子里,口是心非道:“我不愛吃?!?p> 顧先河挑了挑眉,慵懶的開口道:“是不愛吃牛肉,還是不愛吃我夾的牛肉?”
在他映象里,顧北執(zhí)不愛吃豬肉,卻對牛肉情有獨鐘。
顧北執(zhí)靜默了一瞬,冷冷的說道:“有區(qū)別嗎?”
顧先河的心里沒有惱意,卻生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只是瞬間,他便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既然他不接受他的好意,那就談點正事。
顧先河悠悠的打量著對面坐著的顧北執(zhí),兩人的五官相似到極點,都出奇的好看。
“你跟裴老爺子那件事,你確定不告訴我嗎?”
裴老爺子是誰,一個馳騁江湖這么多年的老玩家。他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如何能與他抗衡?倘若這件事動了他的根基,顧北執(zhí)以后的路將會很難走。
顧北執(zhí)自然不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冷笑一聲,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即使不用我親口說,你也會自己查到的吧?!?p> 顧先河面色冷淡,彎了彎唇,吐字道:“很好?!?p> 兩人相繼離開。
午飯過后,顧先河坐在書房內(nèi)煩躁地抽著煙。
思索了良久,他撥通了秘書的電話:“把顧北執(zhí)在校期間的檔案都調(diào)過來。”
他真是高估了自己在顧北執(zhí)心中的地位,還以為他會親口對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