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為何今夜前來”門被迅速拉開,看著來人一身夜行勁衣,隨后挪開腳步,轉身回到桌邊。
門未闔,人已退開。陸詢見狀立即閃身進入暖閣,輕輕合上門扉。
待陸詢解開臉上的面巾走近,一杯茶水已經(jīng)放到他的面前。“嘗嘗,秦王宮里賜的茶?!?p> 陸詢手指一時頓止,過了片刻,才執(zhí)起茶杯,卻也是一飲而盡?!肮媸呛貌琛!彪m是贊賞卻是面無表情。
“呵呵...一口吞飲也能嘗出個味道,你果真是個人才?!?p> “陸某實在是個粗人?!?p> “喝喝,不逗你了。這不過是六安瓜片,這秦宮里頭的茶我可舍不得招待你,那可是難得的物件。說說,你今兒是何來意?”
陸詢從腰間掏出一只錦囊,說道“他帶給你的。”
鄭合歡看著它被放在桌上,卻始終未拆開。這里面的東西,她是不敢看的。她怕看了自己會留戀,會軟弱。
“他說若是你不愿收,便要我毀了它。”陸詢淡淡的復述與她,雖是由她選擇,實則逼她做選擇,這還是他的風格,云淡風輕卻是毫無退讓。
鄭合歡緊緊盯著陸詢,嗤笑道“告訴他你親眼瞧著我收下了?!薄敖褚顾赡闱皝?,只是為了送錦囊?”
陸詢隨后立即單膝跪地,拱手抱于額前。“陸詢以后由姑娘差遣,望姑娘不棄?!?p> “若是我不愿用你,你又會如何?!编嵑蠚g看著這人突然跪地,已然明白今夜他還是要給自己送人,他竟從未放棄過要庇護自己,這又何嘗不是在掌控著自己。
“姑娘不愿收用,陸某只能在暗處保護姑娘?!?p> “呵,還是他的風格。既然你歸于我,他的消息你是否能夠透露于我?”
“姑娘,詢其實所知甚少,詢?nèi)糁ㄊ菚M數(shù)告知!”
看著陸詢跪地,鄭合歡遲遲未有叫他起身的意思。只是攏起肩上有些滑落的氅衣,說道“如今我一切剛剛開始,確實,過去的一切我放不下,為了你們所說的另有隱情,可以耗盡我這一生。我明白這隱情到底如何與你們其實并無干系,也許只是剛好你們的計劃中需要我這樣的角色罷了?!?p> 很明顯,這是事實,至少是陸詢今夜來此的真相。
“張先生的確是掛念姑娘安危,請姑娘相信?!?p> “陸詢,我相信他,我只是不相信你,不相信你們會如此不求回報的助我?!?p> 一瞬間,陸詢眉心一顫,一語中的,無可辯駁。
“陸將軍起來吧,每個人心中都是有衡量的,他已是我唯一還敢信任的人,既然他愿意將你送到我身邊,我便敢放心用你。只是你該知道,我不會為你們所用,除了他?!?p> 她也還是一如既往的透凈,人是多么頑固的生物。
待陸詢起身,鄭合歡也無意再為難于他。“陸將軍,合歡有一事相求?!?p> “亡國舊臣,當不得姑娘如此稱呼。”陸詢驚得又想跪下。
“陸將軍當?shù)??!卑倌晗x豸,雖死不僵。無國者不王,有兵者則可為將。韓國雖滅,兵民尤存。即使士兵不過百人,兵權猶在,便可稱得上將軍二字。
“一切伊始,我一人單獨行動反而靈便些,我如今最憂心的不過是家弟的安危。所以請將軍前往通渠,護他周全,教他本事。不求日后功名蓋世,只要他可自保,不為他人肘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