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婉婦人由仔細(xì)端詳了他一會兒,見他面色略顯疲憊,擔(dān)憂的撫了撫他緊蹙的眉,關(guān)切道:“你看你,縱使病了你又何必這樣急?”
慕容豐微微笑笑,任由女子動作不言語,水晶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里,打趣笑道:“這不是殿下太擔(dān)心娘娘你了!所以連夜趕回,奴婢聽鐘白說,這一路上可是連馬都累死兩匹呢!?”
“本宮無事,你下去換換衣裳吧!”
“如此這般,像什么樣子!?一會兒可還要見客呢?”
慕容豐淡淡起身,心中雖然疑惑為何這般晚了,還有客,面上卻恭敬的作揖行禮道:“諾!”
側(cè)間宮殿,慕容豐伸著手臂任由銀杏替他更換衣裳,問道:“你可知母妃一會兒要讓我見的什么人?”
銀杏束著腰封的手頓了頓,抿唇搖搖頭:“奴婢也不知呢!”
“是嗎???”
他斜倪她一眼,眸光鋒利冷漠語氣涼薄如水,“母妃不是一向最信任你?。俊?p> 話落,銀杏急忙噗通一聲雙手伏地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面色發(fā)白顫抖哭泣磕頭道:“殿下明鑒,殿下明鑒!自打娘娘將奴婢賜予殿下,奴婢便一心一意的只跟著殿下了,月華宮之事,奴婢真的不知,若奴婢對殿下敢有二心,讓奴婢立刻死了化灰也甘心?。 ?p> 慕容豐不在看她,直直跨過她去,冷道:“你最好保證你剛才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否則……”
換好衣裳,出了側(cè)間宮殿,他便遠(yuǎn)遠(yuǎn)聽見殿內(nèi)有女子的悅耳笑聲,說話聲一一傳來,眉心微蹙。
他停在了通道門口,透過影影綽綽的燭火向內(nèi)瞧去,只見明亮的殿內(nèi)有一身穿火紅石榴色銀褂,縷金百蝶裙的女子,正坐在母妃身邊與她說笑。
水晶端了茶盤剛準(zhǔn)備出去,便瞧見了慕容豐,喜道:“殿下怎么在這不進(jìn)去!?娘娘她們正等著您呢……”
“里面那女子是誰?。俊?p> “是沈國公家的二小姐!她聽說娘娘身體不適,所以今日特意進(jìn)宮來瞧瞧娘娘……”
“哼,告訴母妃,說我今日身體不適,便先行回去了!”
慕容豐冷哼一聲,眸中劃過一絲嘲諷之色,轉(zhuǎn)身離去。
水晶見他如此,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勸道:“殿下,娘娘她們好歹也等了一天了,不若進(jìn)去見見吧!哪怕只是隨意說句話也好……?”
可終歸是無用功!
慕容豐只淡淡說了一句:“不必?!?p> 遂拂袖而去!
待出了月華宮,慕容豐忽而開口詢問道:“江都那邊還是沒有什么消息嗎???”
鐘白見他面色不虞,心情不佳,也不敢在他氣頭上再多說些什么,忙道:“倒是聽說有些線索了,只是還不曾確定!”
“有探子來報,江都附近幾城內(nèi)都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兒童走失案,屬下猜想,容姑娘的年紀(jì)倒是與那些失蹤的孩童相仿,或許與此事有關(guān)……”
“嗯,繼續(xù)追查!”
“諾!”
另一邊,容與清醒時,窗外已然是圓月高懸,房間內(nèi)漆黑一片。
她怎么,好端端的便睡著了!?
對了,那青衣男子似乎說晚上會來收貨???
糟了??!
她猛地從椅上站起,暗暗懊惱自己為何如此嗜睡,竟丟了想辦法逃走的時機(jī),焦急的在房間內(nèi)來來回回,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躁不安。
“快想想辦法!”
“快想想辦法!”
她不停的念叨著,腦海中思索著一切可行的計策,起先她本是想好利用那些人送飯菜的時機(jī),佯裝肚子疼然后伺機(jī)逃走的,可如今她顯然是錯過了。
正當(dāng)她抿唇深思著,一束銀白的月光猶如冷霜透過窗欞的微小縫隙,穿透入房,忽而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什么發(fā)亮的東西?
黑暗的環(huán)境里,那微小的亮光是如此明顯,猶如白銀一般閃耀,她連忙走近,凝神仔細(xì)看去,那窄小的桌角陰暗背面處,一枚白亮的鋒利瓷片躍入眼中。
瓷片?。?p> 她大喜過望,急忙蹲下身子挪入圓桌下將那枚瓷片撿起攥入手中:“看樣子,是溫明之前落下的!”
瓷片并不大,小小的一枚,剛剛好可以握入手中,卻是十分鋒利尖銳。
她眸光明亮,仿佛看見了一絲希望與生機(jī)!
可是她剛從圓桌下鉆出,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便見院內(nèi)忽而嘈雜,燈火通明起來,噠噠的急促腳步聲響起,房鎖被人打開,高舉的火把發(fā)出強(qiáng)烈的火焰,照耀在她的頭上身上,三五個精壯的大漢不由分說的便將她推搡著,向外趕去。
路過溫明身邊時,她握了握手中的小瓷片,忽而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之前的所有舉動,與她爭吵,嘲諷罵她,都是為了隱藏下這小瓷片,不被人發(fā)現(xiàn)么?
“謝謝!”
她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猶如微涼的晚風(fēng)拂過。
溫明內(nèi)心百感交集,只低語道:“珍重!”
“萬事小心?。?!”
他能幫她的,只有這么多了!
她點點頭,淡定從容的從他面前走過,盡管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逃出生天,可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xiàn)的過于脆弱不安,讓他擔(dān)憂!
她來到小院,剛站穩(wěn)腳跟,忽而只聽見院內(nèi)一道尖銳的響亮的喊聲傳來:“抓住他!”
“快,別讓他跑了!”
四周忽而不斷有無數(shù)的人影來來回回,高舉這火把將一個小小的身影包圍著。
容與聽著動靜,大約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有人極力反抗,不顧一切咬傷了抓他的人,想要逃走。
可這些人的防備程序是如此的熟悉老練,嚴(yán)密周到,他又怎么可能在眾目睽睽下逃得了呢???
她微微嘆息,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后果,不消片刻果不出所料,那孩子再度被抓住了。
“好啊,小兔子崽子!你居然敢咬我!敢老子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放開我!”
“你們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總有一天會不得好死,老天爺一定會降罪于你們的......”
男子大大咧咧的怒罵著,拿著鞭子不停地抽打著,可那孩子口中縱使被打的血肉模糊,亦倔強(qiáng)的不肯低頭,口中不斷的咒罵著,拼命反抗。
胡鮑瞥了一眼那孩子,忽而開口道:“去,將那些都帶過來,讓她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