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宜然有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哥哥,在國外讀了四年大學(xué)和兩年研究生,眼看著就要畢業(yè),卻突然要回來。
王一茹笑著,不過那笑意有些淡。
“好多年沒見了,沒有想到你哥畢業(yè)了,而我都工作好幾年了,”王一茹嘮著嗑似的隨意道:“那你就有伴了?!?p> 信宜然看著王一茹,瞧她神氣自如,微微翕動嘴巴,最后還是低著頭繼續(xù)吃飯。
王一茹看著這個和她記憶中有五六分像的男孩,思緒跑遠(yuǎn)了些。
山睦吃著瓜子,眼睛眨啊眨,忽然湊過來小聲詢問:
“姐,那個信大是誰啊?”
山小九一手捂嘴,輕聲說:“一茹姐前男友。”
“嘶……!”
山睦是以前年紀(jì)小不記事,山小九卻是記得。
在她還在讀小學(xué)四年級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每天送一茹姐回家,還從不上樓坐坐。
王晨風(fēng)就說那是他未來的姐夫。
山小九看著王晨風(fēng)掩飾不住的開心,就知道他肯定是喜歡這姐夫。
不過沒多久那男生沒有出現(xiàn)在樓下,一茹姐那陣子常常腫著眼睛。
她去問王晨風(fēng),王晨風(fēng)有些生氣,說他姐夫去了國外讀書。
細(xì)問之后才明白那男生并沒有分手,而是開始和一茹姐一年的異地戀。
最后在她小學(xué)六年級的時候,一茹姐分手了。
至于具體原因她和王晨風(fēng)都不知道,一茹姐什么也不說,照常上班下班,只是笑容少了許多。
忘了說,以前的一茹姐真的很愛笑。
現(xiàn)在那叫信大的要回來了,山小九連名字都不知道,還是從信宜然嘴里得知,可見那信大在他們小輩中混的有多差。
信宜然吃的不少,王一茹收拾好幾個空盤子。
“難怪長的這么高!”
信宜然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有信宜然高的王晨風(fēng)冷哼一聲。
信宜然吃完就起身想要去幫忙,卻被王一茹和阿姨攔住,信宜然推脫了一下,這才去客廳坐下。
“小九,今天謝謝你。”
信宜然吃的飽飽的,身體暖暖的,心情舒暢也舒暢起來。
山小九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說:“不用客氣,是一茹姐讓我下去找你?!?p> 信宜然光是笑著,仿佛山小九說什么都能讓他開心。
那笑容刺的王晨風(fēng)眼睛不舒服,忽然靈機(jī)一動,努努嘴,指著桌上的橘子。
“小九,給我剝個橘子唄?!?p> 二人的對話被王晨風(fēng)打斷,山小九倒是愣了一下,立馬“哦”了一下,自然而然的蹲在茶幾邊拿起橘子開始剝。
一邊還和信宜然說:“一茹姐說過年總是要好好過才是。”
信宜然剛想說什么,就被王晨風(fēng)打斷。
“我不要這個,我要大的,就是那個?!?p> 王晨風(fēng)指著一個大橘子,山小九撇撇嘴,換了個橘子,又對信宜然說: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的?”
她好像記得自己沒有跟別人說過吧。
信宜然卻是被王晨風(fēng)有意無意的挑釁擊中,特別是山小九乖順又無比自然得動作讓他眼神露出一絲受傷。
不過很快的,因?yàn)樯叫【诺膯栐挘坏貌淮蚱鹁駚?,扯了抹笑意?p> 王晨風(fēng)露出壞笑,在山小九目瞪口呆的驚訝神情下,張嘴將光溜溜連白絲都沒有的橘子吃下。
山小九瞇著眼,看了看自己手指尖的口水:“……”
“王晨風(fēng),你沒長手嗎?”
王晨風(fēng)趁她發(fā)怒的時候,很有眼力見的搶走她手中剝好的橘子,一臉桀驁不馴。
“誰叫你剛剛打我!讓你嘗嘗本大爺?shù)目谒兜?,臭死你!?p> 山小九:“(怒`Д′怒)”
“王晨風(fēng)你幼不幼稚!這還有客人呢!”
從廚房冒出一個頭的王一茹喊完一句,不等回答,又繼續(xù)回去洗碗。
若是信宜然不來的話,王一茹和阿姨應(yīng)當(dāng)和他們坐在一起看春晚的,誰知道現(xiàn)在還在廚房。
王晨風(fēng)越看信宜然心里越煩,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姓信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叮鈴~叮鈴~”
山小九手邊的電話響了,王晨風(fēng)示意她接,山小九這才拿起,說:“喂?你好?!?p> “小九……”
電話那頭的女聲含著哭腔,讓山小九愣住。
“你怎么打電話來了?”
而且還打在王晨風(fēng)這里。
因?yàn)樯叫【诺恼Z氣驟變,引得客廳三個男生都看向她。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好不好?”
“挺好的,”山小九皺著眉,生冷的語氣軟了幾分:“有事嗎?”
以前除夕夜,劉雅甚少給她打過電話,今天要不是劉雅語氣不對,山小九還真以為她是來找自己吵架。
“小九……媽媽沒事,媽媽先掛了?!?p> 電話那頭匆匆掛上電話,讓山小九沉默不語。
“姐?”
山睦喊了一聲。
山小九捏了捏山睦粉嫩肉嘟嘟的臉頰,笑著說:
“沒事,我先去打個電話,你在這坐著看電視。”
“……好?!?p> 王晨風(fēng)跟著山小九走過去,原本信宜然也要跟過去,卻被剛出來的王一茹喊住。
“信二,你是不是還有個妹妹……”
“你給李寒打電話?”
王晨風(fēng)見她拿出電話簿子,問道。
因?yàn)樵谒疫^年,所以山小九家里沒開空調(diào),進(jìn)來兩個人哆嗦了一下,屋子里只是少許幾張紅色貼紙,其他倒是和平常一樣安靜整潔,而在這喜慶的除夕夜越發(fā)顯得孤寂。
山小九點(diǎn)頭,翻了翻號碼,然后按了數(shù)字,全程沒有說話。
王晨風(fēng)看出她的緊張和擔(dān)憂。
“嘟~嘟~嘟~”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要不是上回去酒店李寒恰好給的號碼,山小九會誤以為李寒是故意耍她的。
在山小九再一個電話,并且做好了會出門的準(zhǔn)備的時候,電話接了。
“喂。”
很是清冷低沉的聲音,和這房間一樣。
山小九后頸繃著,直接問:“我媽怎么了?”
她剛剛聽出劉雅的哭聲,還有言不達(dá)意的語氣,猜想她定是因?yàn)槭裁词鞘芰宋藕染啤?p> 李寒語氣嘲諷:“還能怎么了,和我爸吵架了,不過你放心,我爸才舍不得欺負(fù)她?!?p> “為什么吵架?”
“嘖,”李寒似乎極為短促的笑了下,“告訴你也無妨,我爸想要個孩子?!?p> 孩子二字就足夠山小九想象劉雅為什么喝酒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