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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州大手筆系列之魚被淹死

扶州大手筆系列之魚被淹死

扶州大手筆 著

  • 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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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1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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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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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后一根白羽

  一

  小李飛刀成絕響,人間不見楚留香;

  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古龍的《獵鷹?賭局》成了他生命的最后絕唱,爐火純青的《短刀集》計劃下一篇為《白羽》,可惜撒手人寰,人去字空。

  那是一根怎樣的白色羽毛,我們都無從知曉。

  而今天我講的故事也是以一根白羽為線索的故事,并且這個故事的發(fā)生就是從一根白羽開始的。

  二

  九月初三。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扶州城,永豐塔。

  古城扶州,始建遼代,原為夯土而成的土城,永豐塔便建于土城的東郭之上,明永樂四年,朝廷委派保定侯都指揮蔡真將土城改建為石城,至清乾隆四十二年,扶州知州陳銓奉諭修城,其大刀闊斧,歷經(jīng)三年,拆毀石城,擴大規(guī)模,改筑磚城,城垣砌磚五十四層,銅墻鐵壁,氣勢恢宏,乾隆四十五年歲次庚子八月,扶州城大功告成,陳銓恭紀四律以記之:“萬年天子萬年城,龍虎風(fēng)云不日成。五十四層磚似鐵,百千萬塊石為楹。逶迤遠水圍東郭,飄渺崇山拱北平。自是圣朝垂鞏固,微臣何幸亦留名;東南民物似云屯,保障新城控海門。萬堞風(fēng)煙迎曉日,百年父老荷殊恩。經(jīng)營乍聽歡聲遍,鎬洛爭傳舊事存。安堵不煩勤夜柝,一番締造孰堪倫;簡命雙旌下九重,指揮到處屬司空。不嫌昔日規(guī)模舊,只覺今朝氣象雄。古塔晴開云五色,高樓煙鎖樹千叢。從茲譜入橫山志,遼海茫茫幾處同;功成應(yīng)許召天和,瑞靄朝浮海不波。史筆淋漓書大有,文星璀璨兆巍科。官如傳舍終將去,字入懸碑詎可磨。寄語后來賢刺史,綢繆未雨賴君多。”

  扶州也許有歷史,但是絕對沒文化。

  因為那幸存的一點兒文化都隨著這個魚被淹死的故事而銷聲匿跡、煙消云散了。

  唐朝詩人中,被稱為“大手筆”的當(dāng)數(shù)張說、蘇颋兩人,絕無他人比肩。

  當(dāng)時張說爵封燕國公,蘇颋爵封許國公,故后人又稱其二人為“燕許大手筆”。

  能被稱為大手筆的首先要奮發(fā)有為,胸懷天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其次詩風(fēng)磅礴,大氣豁達。

  憑詩而論,《黃鶴樓》《登金陵鳳凰臺》這兩首詩也有大手筆的氣勢。

  崔顥當(dāng)年登黃鶴樓,胸中丘壑,揮毫潑墨,“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一首《黃鶴樓》才氣畢露,無可替代,名垂千古,婦孺皆知。后來,才高八斗的詩仙李白再登黃鶴樓,欲再作詩一首,看過此詩,不免罷筆慨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不過李白就是李白,登上鳳凰臺直抒胸臆,“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細細品讀,與崔顥的《黃鶴樓》有異曲同工之妙。

  黃鶴樓,樓在,黃鶴不在。

  鳳凰臺,臺在,鳳凰不在。

  永豐塔,塔在,不再永豐。

  有的人功成名就,流芳百世,千古留名。

  但是沒有留名的,不一定都是平庸之輩,徐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你聽聽徐君這個名字,有姓無名,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姓徐。

  徐君在朝堂春風(fēng)得意之時,竟然歸隱扶州的簡屋,令人匪夷所思。

  夕陽西下,永豐塔的影子已把簡屋掩蓋、包容。

  簡屋就是簡陋的屋子,簡單而粗陋。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西蜀子云亭,南陽諸葛廬,禹錫陋室,徐氏簡屋,亭廬室屋,有仙有龍,何陋之有?

  三

  夕陽西下,四野漸黑,一片沉寂,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那天邊最后的一抹紅。

  那殘余的最后一絲光亮恰恰落在永豐塔的塔尖,四山俱黑,塔尖一點紅赤如朱,霞光煥彩,非畫工所能描畫,此景為扶州八景之冠“永豐夕照”,古跡詩云:古塔莊嚴名永豐,城闕靈光總是空;最好千年孤塔上,黃昏一點夕陽紅。

  隨后,這抹紅懶散地沉浸在簡屋外的海水里,半水瑟瑟半水紅。

  最后一點兒余紅透過簡屋的窗欞定格在倚坐竹椅、閉目養(yǎng)神的徐君的臉上,那張臉雖因年逾花甲而蒼白,但在夕陽的映照下,瞬間仿佛又恢復(fù)了生機與活力。

  徐君善布兵法,通曉方藥,歸隱前深諳兵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歸隱之后多方人士尋醫(yī)問藥,自歸隱九個月零九天,簡屋一直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而今天徐君只應(yīng)約了三個人,一個道士、一個俠客,還有一個和尚。

  不是因為徐君年老衰微,體力不支,精力不濟,看一個人是否衰老要看他的飯量,所以才有“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感嘆,徐君目前的飯量和三十而立時候的飯量相差無幾,今天約的三個人是因為這三個人都患疑難雜癥,棘手沉疴,須殫精竭慮去看,因為不僅要治病,還得救人。

  簡屋確實很簡陋,簡陋得比家徒四壁要好一點,簡屋西墻懸掛一幅文徵明的行書《滕王閣序》,東墻懸掛一幅唐寅的《落霞孤鶩圖》,屋子中間一桌、一椅,桌上筆墨紙硯、一本《孫臏兵法》、一本《傷寒雜病論》、一柄青銅古劍而已。

  簡屋的東北角一只大蜘蛛年輕氣盛,精力充沛,吐絲結(jié)網(wǎng),也是瞬間的事情。

  撒下了一張三尺有余的天羅地網(wǎng),大蜘蛛坐鎮(zhèn)中間,等著飛蛾爬蟲自投羅網(wǎng),以圖生計。

  民以食為天,蜘蛛亦是如此。

  食欲永遠是自然界生靈的第一欲望。

  隨后如殘燈復(fù)明,這抹紅異常耀眼,瞬間四周便完全黑了下來。

  徐君的心仿佛也隨著這濃黑沉了下來,他慢慢地睜開了眼,而眼中放出了耀眼的光芒,他看著屋角新織的蛛網(wǎng),那只蜘蛛每天周而復(fù)始地做著同一件事情,他也餓了,他更孤寂,異常的孤寂。

  徐君突然想起了他的管鮑之交岸然上人,杵臼之交水泛含龍。

  岸然上人和水泛含龍都是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生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一個人一生有一個朋友、知己足矣,更何況有兩個。

  你看朋友的朋,由兩個等高的月字組成,就是說兩個人要成為朋友,必須得一般高,要么地位相當(dāng),要么志趣相投。

  如果非要勉強地區(qū)分一下,那么岸然上人是他地位相當(dāng)?shù)呐笥眩汉垊t是與他志趣相投的朋友。

  和岸然上人是世代之交,契合金蘭,桃花潭水,和水泛含龍則是忘年之交,水泛含龍是通過岸然上人認識的,岸然上人和水泛含龍是深交,自然徐君和水泛含龍就認識了,時間不久,就成了好朋友。徐君每每想起這個年輕人,總是莫名其妙地笑,水泛含龍,他為什么會叫這個名字?徐君對此充滿了疑惑,但他從來沒問過。水泛含龍雖然年輕,但是睿智,真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徐君一想到含龍,就異常興奮,血脈賁張。

  徐君想到這兒的時候,外面草葉上已經(jīng)凝起了露珠,天空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月亮。

  四

  露似珍珠,月似滿弓。

  露珠晶瑩玲瓏,月牙昏黃迷離。

  天有月牙昏黃迷離,地有露珠晶瑩玲瓏。

  天地之間似乎是那么恬靜、和諧。

  彎月當(dāng)空,突然一支冷箭從彎月中射出,疾如閃電,貫透了徐君的心臟,利箭勢如破竹,余勢不減,橫穿了白鷺的脖頸,徐君、白鷺一命嗚呼。

  徐君死得很突然,悄無聲息,似乎又很坦然,而白鷺瀕死掙扎,將一支脫落而沾有血漬的白羽掛在那張蜘蛛網(wǎng)上,網(wǎng)遭損破,蜘蛛倉皇而逃,躲回窠臼。

  九月初三,簡屋來過三個人,一個是晡時來的,一個是日入來的,一個是黃昏來的。

  海上漸漸升起了一層淡淡的霧,之后愈染愈濃,如一幅濃郁的水墨畫。

  突然霧水之間仿佛飄來沙門敲木魚聲,并念念有詞。

  問曰:“人命在幾何間?”

  佛答曰:“呼吸之間!”

  月已圓,但月色朦朧,星星稀疏。

  有月亮、星星、大海,

  還有一條擱淺在沙灘上的魚,

  一望無垠的大海近在咫尺,

  可又是那么遙不可及。

  月亮、星星、大海,

  仿佛一切都已靜止,

  而唯一流動著的,

  便是這條魚眼角的淚水。

扶州大手筆

《白羽》:“萬丈霞光映九天,彎月漸升引弓弦。流星劃空搭白羽,縱貫蒼茫大地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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