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長時間,你的修為不增反減,最后只需要補刀的時候你卻不行了,善綜殿主要是知道他的徒弟這么沒本事,怕是死了也得拼著最后一口氣詛咒你”
黧子刃苦笑一聲,可憐兮兮的說“不用這么狠吧”
誰都知道,此時的我們只需要補一刀便可分出勝負,但事到如今卻是連補刀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墨離到是比誰都坦然,爬不起來她就干脆躺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但繆炎和朔楊卻不行,這樣的機會不是說有就有,如今墨離恢復(fù)了修為此時若不動手,日后怕是更沒有機會。
他們積蓄了一點點靈力,想從地上爬起來,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在眾人頭頂上,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股煞氣很熟悉,墨離半睜開眼睛只見穿著寬大黑袍的男子擋住了半邊陽光,他面色焦急,更多的是擔(dān)憂,他熟練的攬著墨離的肩把她扶起來。
“你……”墨離剛要開口卻氣息不穩(wěn)吐了一口血。
思源言語溫柔,一只手為她輸入靈力“別說話,穩(wěn)住氣息?!?p> 墨離心中氣氛,身為銜月樓主長這么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心安理得又順暢的攬住自己的肩,聞著氣息好像是銜月樓弟子,翻了天。
算了,還是保命要緊,他靈力還挺舒服的。
看見思源黧子刃算是真正放心了,他同剛剛墨離一般坦然的躺在地上,嘴里到是停不下來,“乖孩子,叫師叔,不然殿主也可以”
找到墨離,思源現(xiàn)在全身心都在她身上,聽見黧子刃半死不活的聲音,想了想分了一點靈力給他。
銜月樓與凌云殿隸屬同宗,功法相似自然可以用,但這樣的靈力對于繆炎與朔楊和芙伊來說卻是致命的,可惜現(xiàn)在的他們靈力匱乏,身體自動吸收靈力。
在觸及到思源釋放的靈力時下意識阻擋在外,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思源用了什么手段似的他們無法把思源的靈力與自然靈力分隔開來,為了避免誤吸靈力,他們只好停止吸收靈力。
片刻后煙涵也趕來了,他立馬給三人設(shè)立了結(jié)界,并給他們服用聚靈丹與固元丹,有了煙涵的結(jié)界加持,再有了丹藥的輔助他們順暢了不少。
芙伊也漸漸轉(zhuǎn)醒,但她第一時間卻并不是養(yǎng)傷,她說“這會兒時機正好,煙涵,你快行動。”
芙伊說話聲音很小,但在場人無一人沒有聽見,所有人再次警惕了起來,思源用了點力捏住墨離肩膀,渾身都是藏不住的殺氣。
聽了芙伊的話,繆炎也睜開了眼睛“煙涵,我知道你在顧忌什么,但你要想好,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我,朔楊,曉峰,芙伊,還有……蘇晨。我們來到這里都只是為了一個目的,現(xiàn)在我們沒有了退路,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己之私,親手葬送我們這么多人的性命嗎?”
繆炎的話讓煙涵晃了神,他腦子有點混沌,但眼睛看見的一切卻都那么清楚。
芙伊,她渾身都是血,面目全非血肉翻轉(zhuǎn),這些都是被銜月樓里的人折磨出來的,我們來到這里,終究只是為了一個目的,可是……
煙涵看向墨離,好想聽她再叫一聲哥哥。
朔楊這時也開口“思源修為雖高,卻是傷你不得,如今墨離重傷,若是不把握機會,我們怕是要前功盡棄”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我們……沒有多長時間了”
最后一句話不知怎么的,令墨離心口一痛,與此同時煙涵也有同樣的感覺,墨離悄悄握緊了拳,隨后一個溫暖的大手附在上面。
墨離睜開雙眼,血紅色的瞳孔看向了思源,思源眼中有溺死人的溫柔,觸及到這樣的溫柔,讓她不由自主慌了神。
她移開眼睛,慌忙拿出銜月樓主的氣勢責(zé)備道“大膽,誰讓你這樣看著本主”
思源輕輕笑了,他笑聲低沉,有種說不出來的好聽,“笨蛋,我是思源,又記不住了嗎?”
墨離皺著眉“誰要記住你啊”不過思源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呢?
思源看著墨離皺著眉認真想著的樣子,溫柔填滿了空曠已久的心,見她眼珠下移,很快眉頭漸漸舒展。
她眼神沉寂,帶有絲絲慎重和估疑,最后的最后眼神中有一點點,微不可及的高興“你是思源?”
思源嘆了口氣,用另一只手輕輕點了一下墨離鼻尖“總算想起來了,小離兒”
墨離愣了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皺著眉不知如何反應(yīng),思源見這樣的墨離明白了從前的她也許就是這個樣子,
思源輕笑了起來,墨離仰頭看著思源這個角度,這種場景好像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
墨離莫名頭痛欲裂,好像有很多東西充斥在自己腦海中,又看不清,就好像中間隔著一層膜,捅不破,避不開。
思源看墨離這個痛苦的樣子用手把她臉往懷里壓過去,臉抵在墨離頭頂上輕輕說“別想了,休息會兒”
隨著思源的話,墨離頭腦昏沉,就這樣熟睡在他懷里,黧子刃見此大驚“你要干什么”
思源放出一頂軟轎,那便是從前墨離在血楓山上常用的那頂,然后將墨離放上去還細心地蓋上了思源的披風(fēng),披風(fēng)沾染了思源的氣息,墨離聞著這個氣息變得特別安穩(wěn)。
“這些人,我來處理就好,離兒境界還未穩(wěn)固,重新融合的靈力也未完全走遍周身靈脈,從前靈脈已承受不住這樣三種力量融合的靈力,你留在這里幫她靈脈”說著思源便把黧子刃一同扔進里面。
進去之后黧子刃才知道,這頂軟轎里面是一個小空間,外有結(jié)界阻擋,此結(jié)界只能從里面打開,外面不可撼動分毫,除非……設(shè)置結(jié)界的主人隕落。
思源這個樣子,讓黧子刃可氣又可嘆,這些年思源的變化他是看在眼里,明明都那么在意,見面之后墨離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卻獨獨忘了他,他還傻乎乎的一個勁的笑,近兩百年,誰見過他的一個好臉色。
墨離開始皺眉,周身靈脈開始閃現(xiàn),從前的白色靈脈根本無法容納現(xiàn)在的強悍靈氣,只能重塑,但重塑靈脈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完成的,黧子刃有點頭疼了,他拿出各種丹藥零零灑灑幾百種堆放在那里。
最后只挑出其中幾樣拿起,一齊捏碎捏著墨離的下巴就往里灌。
驚訝的是,藥剛灌下去藥物就被全數(shù)吸收,墨離身體上閃現(xiàn)的靈脈也漸漸平息下去,看見這樣的變化黧子刃到是笑了“難為我還多了一道工序,既然你吸收能力這么強,就一起吃了吧”
說著幾瓶藥也就給灌了下去。
思源安排好墨離之后,便轉(zhuǎn)身看向那群人,此時的思源殺心不言而喻,不必墨離的昭然宣告,思源的殺氣格外內(nèi)斂,但外露的每一絲,都讓人不寒而栗。
看見這樣的思源,再想起剛剛墨離那雙血色瞳孔,煙涵的心不由得一沉再沉。
思源想起黧子刃從前的言語,冷笑道“你說,你是離兒的哥哥”
這一刻的煙涵好似下定了決心,他聲音低沉卻是堅定不已“是,又如何”
想起從前的墨離,午夜夢回中總叫著哥哥,再看看如今,那一刻思源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難受。
但如今的思源永遠都不會在外人面前失控,只是那雙帶滿恨意的雙眼怎么都不能忽略“那你又為何對她苦苦相逼,六百年前推了天塔,如今又步步為營,騙她,欺她?!?p> 朔楊的傷還沒完全好,卻是可以行動自如,現(xiàn)如今棋差一招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心調(diào)息,朔楊起身對煙涵說“你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妹妹,千萬不要沉迷,失了心?!?p> 煙涵閉上眼睛對思源說“你傷不了我,給你一次機會,退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之前與芙伊交手思源就知道,不知是受了什么束縛,外人竟然無法傷他們分毫,但……
“那又如何”
煙涵手臂微動,一把通身透明的劍赫然出現(xiàn),思源注視著他手中的長劍,與墨離的極為相似。
思源沉默身后風(fēng)云斗起,“即使你是離兒哥哥,也不可傷她”
風(fēng)云籠罩住整個天嶗山,煙涵修為乃化丹大圓滿,與思源不相上下,一冰一烈。
思源乃風(fēng)屬性,風(fēng)于萬物之中,無形于世間,無形便是最好的殺器,煙涵乃冰屬性一把滄睞劍可瞬間凍殺世間一切活物,來到碧凌大陸那么久,從未讓它現(xiàn)世。
煙涵揚起滄睞劍,數(shù)道劍氣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思源過去,思源手腕翻轉(zhuǎn)身形漂移,劍氣逼人卻也是氣,思源化有形于無形,與數(shù)道劍氣擦肩而過,片刻之后立于原地未傷分毫。
思源剛剛的身法煙涵看在眼里,他的劍氣力量雖強,但能這樣躲過劍法的至今只有一人,只是……
煙涵不敢相信,越是這樣他出手便越是狠辣,他放棄了斗氣,采取近距離攻擊,煙涵身形輕影,道道身影如夢似幻,但風(fēng)亦代表這速度,于別人來說眼花繚亂但對于自己確是沒多大的難度。
他們勢均力敵,思源沒有武器徒手對煙涵的滄睞劍卻游刃有余,他們招招致命,卻是你來我往連傷勢都一樣。
他們纏斗的過程中繆炎與朔楊二人帶著芙伊悄悄離開了戰(zhàn)場,思源雖然殺不了他們,但修為不可小覷,若不是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目標(biāo)在墨離身上而分了心思,要達到最終目的怕也是難。
對,他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不是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