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上去,按照官職等一系列影響人地位的因素排列,從階梯上面一直排到下邊,階梯制造的很寬,兩人一排都不成問題。
冕清跟隨著納蘭庭站在高臺下面的一個場地上,耷拉著耳朵,心不在焉。
不經(jīng)意間,她拿眼睛瞅瞅站在她正前方納蘭宇筠,站姿端正,袖口的青竹栩栩如生。這個是納蘭宇峰的目標(biāo)。
高處,年近半百的皇帝攜著貴妃站在最前邊,燕瀾華站在皇帝右后方,目光清明,絕魅的容顏即使在這陰冷的風(fēng)里也沒失了半點顏色。
冕清瞧著瞧著,有點失神的意味,隨著皇帝威嚴(yán)十足的開口,她驀然驚醒。
心里想起納蘭妍月之前的話,不由惱火的暗罵。
妖孽!
她偏頭看他們右邊的幾個大家閨秀,幾乎都近似癡迷的眼神兒,哼哼了聲,稍稍平衡了。
皇帝在前邊面向朝臣,對燕瀾華好一番夸獎贊嘆,句句不離夸贊之詞,幾乎把燕瀾華說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世上僅有了。
冕清聽的頭疼。
如果那些夸獎的字是實體,燕瀾華這會兒早就被淹埋了。
終于,夸獎情節(jié)結(jié)束,要把燕瀾華的名字寫進帝王譜冊里面,隨后是上香,在然后就是接受佛法洗禮。
朝臣跪坐在下方蒲墊上,平心靜氣的聆聽。
等聽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后,冕清基本昏昏欲睡,強撐著的生理鹽水沿著眼角往外泄露。
“啪!”
驀然間,一塊石頭掠向高臺四周的燈火,敲打在側(cè)面欄桿上,燈火熄滅,少了一簇光亮。
發(fā)覺異樣,朝臣抬首,尚未發(fā)聲,忽的,“啪!啪!啪!”很多塊石頭襲擊了周圍的燈火。
“噗!噗!噗!”燈火一個接一個的熄滅。
最后只剩下最高處的燈光,納蘭庭回首看冕清,目光陰沉,示意她往上看。
“啪!”冕清弄在袖子里的纖細五指緊了緊,一塊石頭從地面懸浮而起,穿插過懸掛燈火上端的鋼繩,燈架搖搖晃晃,墜落下來。
燈火徹底熄滅前一刻,四周的和尚一個個接連站起來,氣勢洶洶,殺意肆意釋放。
周圍不少朝臣大驚失色。
冕清隨之起身,倏的上了高臺,揮袖擋住墜下來要砸向皇帝的燈架子。
“嘭!”
“哐!”
燈架墜下高臺,砸在下面,發(fā)出震耳的回聲,一遍一遍在整的皇陵里面回蕩飄揚。
冕清伸手,一把銀色長劍握在掌心。
她雖然不能弄死皇帝,給他弄點傷痕交差也不錯。
時間緊張,局勢瞬息萬變。冕清明白,等有人點火,一切良機都會錯失。
摸準(zhǔn)皇帝的位置,冕清抬手就準(zhǔn)備給他一劍。
但剛剛揮手,她背后貼上來一個人,貼的很緊密,滾燙的溫度由此及彼,并且單手桎梏住她手腕。
“你在干什么?”
比較熟悉的氣息,暫時聽不出波瀾起伏。
燕瀾華。
冕清決定實話實說,因為如果他堅持阻攔,她短時間約莫無能為力。
“我不殺人,給他點傷害?!?p> 畢竟還是皇帝,不同于朝臣,帶了不少親衛(wèi),跟那些和尚奮斗的不相上下,不……和尚已經(jīng)快頂不住了。
“好。”輕輕一聲,燕瀾華一瞬放開,任由她去。
“嗤!”長劍割傷的聲音。
與此同時,有人點火。
冕清瞬間回歸原本位置,手中常見化作金色鏈條,同時,她衣袖靠近鏈條的地方沾了鮮紅的血,只是她并未察覺。
“嘭!嘭!嘭!”
有光之后,納蘭庭、納蘭宏趕緊上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一個,把上面所有的和尚都打倒外地,當(dāng)場吐血身亡。
下面的朝臣只能眼睜睜看著刺客一個個死的不能再死。
“父皇?您受傷了?”燕瀾華站在高臺的一個邊角上,此刻走近皇帝,冷著俊臉關(guān)心道。
“陛下!”貴妃慌慌張張從皇帝背后閃身出來,一眼望見皇帝胳膊上的傷口,花容失色的叫喊,差點破聲。
“御醫(yī)呢!御醫(yī)在哪里!”
她喊完,空氣有片刻安靜。
這里是皇陵,如果不是那個皇親貴戚大病,沒人會攜帶御醫(yī)。
“好了,別叫了,朕沒事?!?p> 皇帝陛下面色更冷,冷冷的低頭瞅了瞅傷口,不算深,但還在汩汩流血。
“父皇,兒臣先給您包扎一下吧?!毖酁懭A上前鎮(zhèn)定無比道。
“不用。”皇帝搖頭,伸手利索的在身上點了幾下,用以止血。
他的皇位都是從尸身血海中奪過來的,這點小傷,完全不懼。
“皇上~~”貴妃柔柔喊了聲,想勸一勸。
皇帝抬手制止,望著俯首跪在他前面的納蘭庭和納蘭宏,一時間,瞳孔里絞碎的風(fēng)云變幻莫測。
“兩位愛卿,快起來吧,多虧你們上前制止,才叫這些刺客退下?!?p> 皇帝嗓音有著常年處于高位的厚重,一字一句都很是威嚴(yán)、霸氣,叫人望而生畏。
“是屬下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p> “好了,不怪你們,朕身邊,如果人人都像你們一樣忠心耿耿,哪里還有這么多的刺客?!边@句話說到后邊,冕清覺得很是詭譎怪誕。
接著皇帝虛扶一把,納蘭庭和納蘭宏順勢站起來:“謝皇上饒恕?!?p> “嗯,下去吧。”皇帝心不在焉讓他們退下,對著地下的人開口說:“雖然祭祀被打斷,但太子入譜,已然禮成,故而朕宣布,即日起,吾兒燕瀾華封為太子,入主東宮,賜太子令,禮部、刑部、兵部三部由他掌管,違者,殺無赦?!?p>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被实鄞笫忠粨]。
底下的人陸續(xù)站起來,冕清剛剛挺直了腰,就被納蘭庭和納蘭宇峰兩個人同時瞪了眼。
“………”父子同步啊,有默契是不是?
但她想著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的味覺,裝模作樣的縮了縮脖子,假裝著恐懼跟害怕,整個人都畏畏縮縮的。
納蘭庭眸色深沉,讓人看不透,他皺了皺眉頭,再看向皇帝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最后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鬼東西。
至于納蘭宇峰,冕清裝都不裝,拋了個桀驁不馴的刀眼,低頭后甩也不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