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亞走后,寐清的眼睛緩緩睜開,臉上的表情認(rèn)真而嚴(yán)肅。
顧祁在掉落懸崖時抓住了早已看準(zhǔn)的藤蔓,他順著藤蔓往上爬卻意外的看到了崖壁上的一行字:澎湃的憤怒,深淵底的無知。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憤怒與深淵究竟代表著什么?顧祁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崖底,毅然決然的向上爬。
“把這門給我炸開!”
合亞站在祭祀堂中間命令道。
阿乙仔猶豫道:“祭司大人,這門若是貿(mào)然炸開可能會引起整個祭祀堂坍塌。”
合亞瞥了一眼阿乙仔,“那你想個辦法將門打開?!?p> 阿乙仔摸了摸腦袋,思索道:“破壞機(jī)關(guān)或許可行。”
合亞幽深的眸子瞥向了高臺上的石像。
一般的機(jī)關(guān)被破壞后裝置將會自動鎖死,阿乙仔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連忙補(bǔ)充道:“大人,還是炸掉石門吧?!?p> 合亞搖了搖頭,從阿乙仔手中拿走彎刀直直的走上了高臺。
合亞砍了兩刀后,石像仍沒有任何反應(yīng),沒有絲毫的損壞。
阿乙仔松了口氣,卻不想合亞從包里拿出火藥布置在了石像的底部。
阿乙仔忙叫道:“大人,別別別,快停下,這個方法行不通?!?p> 合亞沒有理會阿乙仔,利落的點(diǎn)燃了火藥后,迅速的退了下來。
砰的一聲,頃刻間,石像化為了無數(shù)碎片。
墻上的石門緩緩打開。
阿乙仔目瞪口呆的看著臺上的廢墟,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合亞擦了擦手,“其禰祭祀為了防止因姜夷族人消失而引起的不必要麻煩,特意選了這種裝置?!?p> 阿乙仔訕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感情不是他的功勞,祭司大人早就知道。
一直默默關(guān)注合亞動向的寐清一聽到石像被炸,連忙穿好了衣服跑到祭祀堂。
入目的是散落各地的碎片,一片狼藉。
寐清咬了咬牙,“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配合,我只能自己來。而且,少了你也并不是走不下去。”
說這句話時,合亞臉上帶著森然的笑意。
“呵,那現(xiàn)在進(jìn)吧?!泵虑鍓合铝饲榫w,淡淡道。
合亞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坐下,動作和緩的挽上了袖口,“還有重要的人會來,急什么?”
重要的人?寐清還沒想到重要的人是誰時,又一個暴擊悄然來臨。
受傷的季然和李梓璐打著繃帶走了進(jìn)來,身后還有周覓、潘邦、楊柯、趙銘琛。
“你這是什么意思?”寐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們可不希望顧祁死,有他們在。我一定能找到顧祁。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獲,你說對不對?”
合亞仍是滿臉的笑意。
寐清眸色深了深,“是啊,人多成功率更高呢?!?p> 合亞聞言面色僵了幾秒,但很快恢復(fù)如常。
趙銘琛神色郁郁,“不是說去找祁哥嗎,怎么還不走?!?p> 合亞一笑向旁邊讓了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們先走?!?p> 趙銘琛撇了撇嘴走了進(jìn)去。
季然準(zhǔn)備向前卻被楊柯拉住,楊柯神色不自然道:“你走我后面。”
季然抽出了手,“不用?!睏羁掠行擂蔚耐说搅思救缓竺?。
李梓璐冷哼了一聲繞到了楊柯前面。
楊柯捏了捏拳頭但沒有說什么。
周覓和潘邦兩個人猶豫著沒有向前。
合亞瞥了一眼兩人,“需要我?guī)湍銈儯俊?p> 潘邦和周覓面面相覷,但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寐清從長靴里拔出匕首跟了上去。
路過合亞時,合亞唇角一勾,“你覺得顧祁的尸首咱們能找到嗎?”
寐清的步伐頓了一下,甫又笑道:“進(jìn)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合亞譏諷的勾了勾唇角。
齊司宇從背包里取出繩索準(zhǔn)備勾在對面的巨石上,可是繩索不夠長,扔了幾次都沒有勾上。
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他們的工具都是一樣的,他以這種方法過不去,那么顧祁可能根本就沒有通過這種辦法過去。
一想到這一點(diǎn),齊司宇心中一陣心驚,難道顧祁真的墜下了懸崖嗎?
這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
在他的印象里,那位曾經(jīng)在部隊里驕傲恣意的顧祁是不會放棄生的希望的??v使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會奮起拼搏。
齊司宇將繩索放在了身側(cè),他蹲下身來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的余光瞥見從石壁邊緣垂下的藤蔓,藤蔓很粗,想來是結(jié)實(shí)的。
幾乎是不加猶豫的,齊司宇拉起藤蔓與繩索綁在一起,藤蔓很長,齊司宇弄了很久才將繩索與藤蔓固定在一起。
他縱力將連有藤蔓的繩索拋在了石頭上,一擊命中。
齊司宇將一切都準(zhǔn)備好后,爬上了繩子。
懸崖底部的嘈雜令他有些心煩,腦海中浮出的一幅幅畫面令他精神有些恍惚。
三年了,我終于找到了方法救你。
一只只螢火蟲飛到了齊司宇的面前,它們緊緊的包圍著他。
“阿宇,阿宇?!?p> 柔和的光線下,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站在地上翩然起舞。
她的目光含蓄溫柔,她就那樣看著他。
齊司宇不自覺的伸出了手,“岑憶?!?p> 他摸到了一團(tuán)空氣,面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不見。
腰部的緊勒感令他清醒了過來,他此時吊在了空中。
齊司宇一陣心驚,若不是腰部的繩索他早就掉了下去。
經(jīng)歷過一次幻覺的齊司宇不敢再怠慢,連忙加快了過繩的速度。
世幻螢又飛了過來,它們在他面前開回飛舞。
齊司宇別過了頭,可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仍然是宋岑憶的面容,她躺在血泊里,面容有些扭曲。
她張了張口,面容絕望。
“阿宇,救我?!?p> 齊司宇使勁搖頭,試圖清醒過來,可是無論他怎么做,仍然擺脫不了幻覺。
“我會救你,我很快就會讓你活過來!”
齊司宇在心里默念道。
世幻螢慢慢的飛走。熒光在黑暗中劃出詭異的弧度。
合亞神色不明的站在懸崖邊,半晌沒有開口。
“祭司大人,接下來怎么辦?”阿乙仔說。
合亞看了一眼寐清,道:“下懸崖?!?p> 阿乙仔遲疑道:“祭司大人,下去恐怕會沒命的?!?p> 合亞淡淡道:“有些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p> 阿乙仔皺了皺眉忽又轉(zhuǎn)向趙銘琛那里,“你們下去看看?!?p> 跪坐在懸崖邊的趙銘琛臉色不太好看,他憤怒的眸子看著寐清,“你就一點(diǎn)都不愧疚嗎?”
合亞聞言戲謔的看向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