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淺惱羞成怒,欲要爭辯,又被陽古的話給勾了去:“咦,你體內(nèi)既無青冥封印,為何不逃?”
眾人便又將驚疑不解的目光投向那個慢騰騰穿衣服的人。
浮土束了腰帶,見眾人都望著他,不以為意地道:“我體內(nèi)既有追靈針,能逃到何處去。況且,我身上,綁的可不止我一個人的腦袋。”
說罷有意無意地瞥了千淺一眼,又吊兒郎當(dāng)?shù)匦Φ溃骸皼]事看看你們之間打情罵俏,愛恨情仇,比我一人在深山潛土中有趣多了。我瞧夠了,說不定便逃了?!?p> 我瞧著他,夜色中,他的雙眸布滿血絲,想必今夜也睡不安眠,內(nèi)心糾結(jié)萬分。既然他選擇留下來,必然有因。
心中隱隱約約似有了悟,但并不分明。我這身子,最近是越發(fā)的不聽使喚了。剛想再往深探查緣由,意識卻又模糊了……
“來來來,干杯!”陽古興奮地嚎叫??諝庵袕浡鴥A顏的味道,還有焦香的雞腿味兒。
“這樣不好罷,”桑影清脆的聲音帶著猶豫,“白練還沒醒呢!”
“想那么多作甚么,她就是個吃貨,一有吃的,只要沒死,鐵定醒來?!标柟蓬H有把握的聲音,熱情高漲地到處勸酒:“來,這可是傾顏,昆侖宮的美酒。若沒我這逡巡術(shù),你,桑影,還有你,浮土,大約這輩子都是嘗不到的?!?p> 我頭昏腦漲,極力想清醒過來,罵他個狗血淋頭。
“阿練!”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微涼的手背覆上我的眼,冷漠的聲音難掩激動:“你醒了?”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雙手突然撤走,轉(zhuǎn)眼叫道:“師姐,阿練醒了?!?p> “誒,你可是看管我的,你若走了,先前的事便作罷?!备⊥磷炖锼平乐趺?,含糊地說著。
“陽古!”青冥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不容推拒:“你來?!?p> 我費力地睜眼,看見陽古無奈地嘆氣,拖了桑影一道過來:“不是要瞧你的好姐妹么?現(xiàn)下正是時候。”
“嗞,她好冷!”桑影驚道,扶起我。
陽古照例為我御火驅(qū)寒,半柱香后,我方止了寒噤,又重新躺下。
“她氣血不足,本就畏寒,先前還一路照料你。若要她安穩(wěn),你就要離她遠些?!备⊥莲F似乎頗有精神,一手執(zhí)酒壺,一手拿雞腿,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站定在青冥面前。
這一路發(fā)生了甚么?我見他神情不似先前憤懣,與眾人相處,也不再戒備仇視,反而如沐春風(fēng)。
似看出我的疑惑,他不以為然地笑笑:“我與桑影甚是投機,聽說你倆是金蘭姐妹,我便不與你諸多計較?!?p> 我默然不語。他可知此行何意,我等所圖?搜集五寶交歸仙界,我難保他性命,有何顏面與他稱兄道弟?
“師妹,眾人多日奔走,在此地歇息幾日如何?”千淺娉娉婷婷地走過來,瞧了眼還蒙著眼的青冥,又看向我。
我點點頭,手指無力地指向那一桌人間美味,饞得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