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爹爹說你,翠兒,改嫁吧!雖說改嫁的名聲不怎么好聽,可是也比跟著這么個……他好吧?”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粗獷。
“爹,相公沒有什么不好的,再說了相公他是讀書人……”呃,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還蠻好聽的,嗯,應該是護士了,似乎他們在討論這個女人的老公,可是為甚稱呼成老掉牙的“相公”呢?好奇怪呀。
“就他還是讀書人呢!他把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吃喝嫖賭,哦,沒有嫖,他哪樣不沾?就算是他不嫖,那還不是他的錢不夠,只夠吃喝賭的了!——閨女啊,不是爹說你,趁著你現(xiàn)在還年輕趕快改嫁了吧!”那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直接地就打斷了那女子說了半截的話。
他們的話很奇怪,很像是古代的言詞,他們稱呼學生不是學生,而是讀書人,稱呼老公不叫老公,而是相公……這些都太奇怪了。
以上便是梁煜突然有意識后,耳朵能聽到的聲音,在之后,那“護士”和她父親的對話又說了些什么,梁煜卻是沒有再聽進去了,因為梁煜忽然一下子想起來了自己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張雅雯,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梁煜的意識不知為什么想睜開眼睛,卻是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他想坐起來,動手,也是無能為力,于是他只好繼續(xù)思考自己的現(xiàn)狀起來了,——一思考,當然就想到了自己為何成為這樣,那都是自己高中時的女朋友張雅雯造成的這一切了。
“咦?不對,自己竟然還沒有死?自己可是切切實實的記得,在自己抱住了趙雅雯后,不多時就感覺到自己的后背一涼,以自己縱橫商場二十年的經歷來說,那絕對是一把手槍,而且還是真家伙,——隨后自己就感覺心臟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不對啊,照理說我應該死了啊,怎么還會有意識呢?而且照現(xiàn)在的狀況看,自己現(xiàn)在只是昏迷不醒了而已,——靠,不會成了植物人了吧!張雅雯你狠!
“哎對,張雅雯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呢?應該進監(jiān)獄了吧?弄不好還是判她的死刑。哼,張雅雯,你以為殺了我你就逍遙自在了?做夢吧,以我如今的社會地位,你以為還是高三暑假時期的那個窮光蛋??!
“……高中啊,雅雯,我是真的很想回到高中的那個時光??!那個時候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了,那時候我什么都有,有愛我的爸爸,有媽媽,雖然她對我從來都不假以詞色,但她還是我媽媽啊,是她把我生下來了啊……”
此刻,在一間簡陋的房屋中,只有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躺在床榻之上,在這間房間的外面的堂屋里,還能聽到一個粗獷的男聲,和一個柔弱的女聲在說著什么話。
這暫時不重要,鏡頭聚焦過來,——此刻這個少年緊閉著的雙眼,此刻卻是濕濕的,應該是在夢中遇到了傷心的事情了。
再轉回到梁煜的夢境意識里。
夢中梁煜的意識中,此刻的他是一副很傷心的樣子,“是啊,我真的很想回到高中的時候啊!可是張雅雯——?
“不對,——之前我的想法錯了!聯(lián)想到張雅雯前后所說的話,在她拿槍打死我后,很明顯,她當時也不打算獨活,是要和我一起死!
“她之前不是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嗎?還要我不要反悔?……
“不,雅雯!你怎么能死?在高中的時候我們就是別人羨慕的最佳情侶,在那時我答應過你以后會給你帶有空中花園的房子,——我真的已經做到了啊,其實……我現(xiàn)在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我始終都未曾放下你……
“不管你在離開我之后,你做過什么?——雅雯!求求你不要死!我開悟的時間真的太晚,原來我一直難以忘記的就是你,什么高中、什么過去?原來那統(tǒng)統(tǒng)都是我回避現(xiàn)在的你而預留的借口罷了!
“原來我一直都是愛你的!——雅雯不要離我而去,你已經離開過一次,這一次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我,——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雅雯!”
……
“雅雯!”陡然地,在那簡陋的房間中躺在床榻上的少年,猛然地坐了起來,淚流滿面,很是不顧形象地大聲喊叫著一個叫做“雅雯”的名字。
“???相公醒過來了!”
那少年剛從床榻上坐起來,在堂屋里聽到少年的喊叫和動靜后,很快地,從堂屋直接沖進了房間里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容貌清雅秀麗、十分耐看的少女,只是看樣子她只不過十四五的年紀,身體還沒有全部長開,但是縱使這樣,也能一眼就能看出來,在以后她身體長成熟后,絕對是一個十分地漂亮精致的大美人兒!
另一個人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留著一臉絡腮胡子、滿臉肥肉的大漢,——看此人年紀應該是那少女的父親輩的人。
“你們是誰?雅雯呢?”少年猛然間看到二人突然地闖進來,他立刻就將自己心中最關切的人的名字問了出來。
“什么雅雯?雅雯是誰?——相公,可是做了噩夢了?”那美人胚子少女,立刻關切的蓮步輕移,來到了床畔,一臉關切的看著少年,“相公,你沒事吧?”
“切,他能有什么事!你沒看到他喊‘雅雯’嗎?肯定是不知道跟的哪個姘頭,呸,真他媽敗壞門楣,老子怎么會有這么個女婿,真是當初瞎了眼了,想著他是個讀書人,把閨女嫁給了他!混蛋!王八.羔子!”和那少女對那少年的一臉關切不同,那粗獷的漢子,就是這少女的爹,卻是一臉的不耐煩,直是一個勁兒的不停數落那少年。
“爹,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相公他剛醒轉過來,這已經是大羅金仙顯圣幫忙了,難不成爹爹你還想要把我相公再給趕到地府去!”少女說著,說到最后卻是輕聲啜泣了起來。
“好好好,乖女兒,是爹的不是,快別傷心了啊,爹爹怎么不想讓他醒過來呢?要不是你爹我出錢雇請了東城有名的關神醫(yī)過來,給他珍病,你以為這小子,他還能這么快地醒來呀?”那粗獷漢子看起來也是怕女兒的,見女兒落淚,趕忙的就是一通的好話連勸帶哄。
終于,那少女也不再抹眼淚了,那粗獷漢子也立刻眉開眼笑了,這時候,那少年卻發(fā)話了:“我說你們怎么這么奇怪?誰是你相公了?還有你,誰又是你女婿了,真真的莫名其妙!”
“小王八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那粗獷漢子,這時一聽少年突然說出這話,稍微愣怔了一下,旋即立刻勃然大怒,當即擼起了袖子,就要上前,看架勢是要準備去教訓一下這床榻上的少年。
“爹爹,快住手?!蹦巧倥丝桃彩锹牭搅四巧倌陝偛诺脑捔?,頓時也是又驚又悲傷,當即道:“相公,你,你當真不認得奴家了?”
“你們是誰呀?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呀!”那少年也是坐在床上,覺得好生奇怪,自己當真是不認得這對父女呀,怎么搞得自己還非得認識他們似的一樣!
本來剛才準備動手教訓少年的那粗獷漢子,在聽到女兒的話后本已收住的怒意,此刻再又聽到少年的話后,頓時怒意又再次勃發(fā),幾步跨到少年的床畔,一伸一條粗壯的臂膊,拳頭當即就要朝那少年的肩頭砸下,一邊嘴中也不饒過那少年:“我看你小子是欺負我們韓家無人是嗎?今天老子就好好教教你該怎么做人!該如何為人夫、做人婿!”
“爹爹莫要打,相公、相公這、這莫非是失憶了?是了是了,相公鐵定是得了失魂癥了!”那少女的速度也不慢,見他爹就要對自己相公動手,連忙一下用身體擋在少年的身前,嘴里卻是對那中年漢子道,并將自己的猜測也都說了出來。
“哦?這么說,梁煜這小子,是在被那些潑皮打中了頭部;——很有可能真是失憶了,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大漢見女兒護住少年,登時也就沒有再找那少年麻煩,卻是嘴中兀自喃喃地說著,后來卻又是大笑了起來。
“爹,你笑什么?難道相公失憶了,你竟這般高興?”少女不滿地道。
那漢子卻也是絲毫不避諱,直接滿口說道:“這小子失憶了,難道還不是大好事嗎?這樣讓他重新做人,不是挺好的嗎?”
少女蹙眉想了一會,臉上也慢慢地出現(xiàn)的喜色,隨即回頭,眼神看著床榻上的少年,那眼神中似要迸發(fā)出無限未來希望的光一樣!
“哈哈,這真是大好事啊,想不到啊想不到,被那些潑皮一打,竟給打失憶了,嗯我看,確實是失憶。”那粗獷漢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心中也很是開心,當即道:“哎,閨女啊,我回去提兩斤豬肉回來,這種事可得好好慶祝一下!哈哈哈哈?!?p> 也沒等女兒應聲,那粗獷漢子便直接出了外面堂屋,朝街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