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這僅僅是一個傳說。
對。
一個只存在于小說傳記中,就算被人知道,也只不過是一笑置之的傳說。
傳說的出處已經(jīng)無從考據(jù)。
不論是硬著頭皮深究也好,還是循著傳說重新做一遍相同的事情也好。
都無法將傳說本身的存在印證——不論是證明其真實,或者是虛幻。
傳說在南方,那片浩瀚的大海更遠(yuǎn)一些的地方,那是夜天的皎月誕生的地方。
在那里存在一座仙宮,凡是機緣巧合到達(dá)那里的人,都有得到一次實現(xiàn)自己愿望的機會。
那是在仙宮孤獨地居住著的仙子,對這凡間生靈的憐憫。
但也有一種說法,那是一種考驗,或者說是詛咒……
而有那么一個凡人,他闖入了仙宮,向仙子許下了愿望,然后——帶著仙子離開了。
從此,再沒有人進入過那座仙宮,也再沒有人見過那一位仙子。
據(jù)說那位凡人和仙子成親,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
“……那種故事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p> 陳元皺著眉。
一臉驚詫地看著向他講述這個故事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是某個修道世家的小姐,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這個故事,便成天嚷嚷著要往北方走——既然皎月誕生的仙宮在南方,那么北方定然也有一座一樣的仙宮,在那里定然有著一位俊俏的仙君在等待著她。
可這位小姐才出了家門便迷路了,連區(qū)區(qū)白玉京都走不出去。
這一回是這小姑娘的家里人專程拜托了監(jiān)天司,出動人手尋找她的。
為此她家里人可沒有少付出代價。
但陳元找到這個小不點的時候,卻有些吃驚地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混雜在一些游商的隊伍里,竟是真的準(zhǔn)備通過白玉京的檢驗,離開白玉京——而且后來才打聽出來,這群游商是打算一路向北,去天海關(guān)附近進一些貨物的。
“先不說那個故事只是不知道哪個傻子編出來騙騙孩子的,北方就是天海關(guān),如果沒有至少第二步的修為,你去了那里可是根本活不過第二天的?!?p> “你騙人,娘說了,不要聽陌生人話……”
小姑娘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
躲在一堆貨物后邊。
片刻也不肯離開那里。
雖然那只是一堆干貨,甚至陳元可以片刻間將那一堆貨物用法術(shù)移開。
但終歸是不敢如此做——生怕法術(shù)不留神傷到了這小姑娘,若是到了那時,怕是修道世家那邊又不好交代。
“那你娘有沒有說過……乖孩子要呆在家里,不要沒事隨便亂跑惹家里人擔(dān)心?”
“說……說過……”小姑娘的話讓陳元的心里稍安,好歹是大戶人家的閨女,一些道理還是講得通的,但他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但是我不聽!”
“夠了,不要再胡鬧了!”
陳元板著臉。
他實在是忍不住,不想繼續(xù)和這個小姑娘耗下去。
如今好不容易捕快的工作步入了正軌。
他的手里還有一堆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早就在找到小姑娘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那邊修道世家的人,只需要在這里等著拖延時間,等到了來找的人,就算是大功告成。
而且現(xiàn)在是深夜。
這個時辰對一個孩子來說,恰恰是體力最低迷的時候。
饒是她想跑,也絕對是有心無力。
對。
一切都在陳元的計算之中。
瑰麗的街市看得人醉心。
恍惚的燈火在眼前搖曳著,仿佛是一只只蝴蝶,在夜天之中翩翩飛舞。
“是天祺書院的三弟子穆青元!”
“他這是要干什么?”
路人耳語之間。
也讓陳元的注意力稍稍朝著叫嚷的方向看去。
但見一座七層閣樓之上。
有一人獨站在閣樓之巔。
他一身青衣白衫,背后背著一把三尺青鋒。
在斜月之下,宛若出塵的天上之仙。
纖柔的手伸出,卻是對著天上的斜月恭敬地拜了一拜。
“看見了沒,那才叫一個出塵,那才是仙人之姿,仙子喜歡的是那種類型的,區(qū)區(qū)一個剛見面的凡人,仙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所以你也別老是幻想啦?!?p> 陳元適時笑道。
手指指著上方那一位修道者。
“若是你想要去北方,好歹也得將自己的修為提上去,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是在家里老老實實修煉的好?!?p> “哼,我不聽!那個小白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仙子才不喜歡他呢……”
小姑娘嘟著小嘴。
面色緋紅。
看樣子似乎是氣得不輕。
眼淚似乎都要出來了。
“就算你不聽也得聽,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連白玉京都……”
陳元正要逮著機會,好好教訓(xùn)著小姑娘。
趁著她家里人還沒有來的時候。
但就在下一瞬間,忽地從遠(yuǎn)處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
陳元的眼角余光瞥到之后,忙上前一步,將那小姑娘的眼睛給蒙住。
待那小姑娘掙扎一番,狠狠地踩了陳元一腳的時候,嚷嚷道。
“你……你干什么呢,那小白臉肯定是那種人啦,就是……我娘說的壞人!對!就是壞人……哎?上面的人哪里去了呀?”
小姑娘好不容易掙脫了陳元的束縛。
眼前再次恢復(fù)視線的時候。
卻是不見了她正在看的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威嚴(yán)又有些冷峻的,中年人的臉。
她下意識地驚呼一聲。
“爹!”
“……此番,多謝道友找到小女?!?p> 那中年人只是冷哼一聲,隨機面對著陳元,深深一拜。
陳元連連擺手。
“只是分內(nèi)之事,道友不必介懷……我還有其他要事,就不久留了。”
“道友請便。”
那中年男子目送陳元離去,終于將視線再次落在小姑娘的身上,讓那小姑娘脖子不禁一縮。
他便是那修道世家里,這小姑娘的爹。
待他急匆匆敢來這里的時候,恰巧見到了陳元被小姑娘“毒打”的一幕。
當(dāng)即板下臉來。
……
遠(yuǎn)處的人早就已經(jīng)自覺地離開了。
雖然仍然在議論紛紛。
但終歸是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而陳元,便已經(jīng)逆著人流而上。
從一路走來的人流中對話里,已經(jīng)可以把一些大致的情況都了解一遍。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覺得有些離奇。
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唉……”饒是他已經(jīng)辦了那么多案子,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堂堂天祺書院三弟子,第二步造詣頗深的修道者,居然會就這么給摔死了……這說出去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