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侯著的昱忠聽到了八爺叫了自己個兒一聲,忙彎著腰進(jìn)來聽候吩咐。
“打今兒起,就叫停了綴錦院兒與浮曲院兒的藥,就稱王妃吩咐了,既然不曾受了寒氣,這苦藥也不必喝了,凡事身子要緊些,”
八爺一邊兒說一邊兒瞧著昭華眼巴巴的看著他,心下只覺得好笑,也就不忍繼續(xù)捉弄昭華,便又吩咐著:“苦藥喝不得,就讓太醫(yī)在膳食上下些功夫?!?p> 昱忠一聽,心里就跟明鏡似的,得,主子爺這是替主子王妃籠絡(luò)人心呢,這差事不僅要辦的漂亮還得要辦的讓人抓不住話柄才是。
如此一來,昱忠就明白了自己個兒該怎么做,領(lǐng)了命也就下去了。
這邊兒的昱忠才下去不久,那邊兒的向嬋就領(lǐng)了一眾伺候的丫頭端了膳食進(jìn)來,都齊齊擺在桌兒上,八爺與昭華也都起了身坐了過去。
昭華一瞧八爺愛的罐煨山雞絲燕窩也在正中央擺著,擺了擺手拒絕了向嬋要布菜的動作。
起身接過了向嬋手中的青玉碗,傾了身,細(xì)致的用了同是青玉的湯匙盛了大半碗罐煨山雞絲燕窩,放在了八爺跟前兒,就笑著道:
“爺,您嘗嘗看,前幾日在母妃宮里,妾身見您多用了碗這罐煨山雞絲燕窩,特意問母妃討了這做罐煨山雞絲燕窩的法子來?!?p> 佳人予膳湯,八爺自是歡喜的打緊,早在進(jìn)府的時候,八爺就聽昭華說了句準(zhǔn)備了自己愛吃的“罐煨山雞絲燕窩、持爐珍珠雞、水晶梅花包”。
起初也是驚喜的,所以用膳時還多用了兩碗膳湯,只是此時卻也不好說自個兒已用了好幾碗罐煨山雞絲燕窩。
索性也就不說那些個了,只端了起來青玉碗,用了湯匙吃著佳人親自盛的膳湯,末了還不忘贊上一句:“你有心了?!?p> 昭華心心念念都是八爺,此時看著八爺眉眼處都是笑意,自是心滿意足的,又取了青玉箸傾身夾了一小片桂花蓮藕放置在八爺跟前兒的玉碟內(nèi)。
鮮嫩的蓮藕里裹著柔軟的糯米,浸在粘稠的冰糖汁兒里,星星點點的黃色桂花瓣兒點綴在其中,隱約透露出了纏綿的香氣兒。
昭華將那片兒桂花蓮藕夾到八爺?shù)牡拥臅r候,粘稠的冰糖汁兒正巧于蓮藕片下方凝聚起了一滴夾雜了瓣兒黃色桂花瓣兒滴落于碟子內(nèi),躺于蓮藕片身側(cè),煞是好看。
“爺,您再嘗嘗這道桂花蓮藕,這桂花都是去年開花時,采了每朵花心中最嫩的一片兒,用了露水洗干凈存起來的,”昭華坐下后,身側(cè)的雙亦便用了布菜時用的青玉箸也替昭華夾了一小片兒桂花蓮藕。
昭華見八爺夾起來吃了一口,便接著說道:“妾身從前兒在陸府時,便最愛這道桂花蓮藕,府上也因此種了一院兒的桂花樹,偏妾身的母親總不許妾身多食,怕貪的多了積食?!?p> 八爺夾起了碟中的桂花蓮藕咬了一口,便挑了眉梢,這味涼食妙就妙在冰涼可以將甜膩分解緩和,加上桂花的清香,來的格外舒服。
且這桂花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特殊手法保存的,沒有破壞一點兒桂花原有的味兒。
蓮藕片的小洞中填滿了糯米,一口下去滿齒留香,從頭到尾,除了美味八爺只能說是細(xì)致二字。
每一位配料都是恰到好處。
“桂花性溫,你若愛吃,本王這就叫昱忠多種些桂花樹給你備著,”八爺見昭華只顧著給他夾菜,自己倒是沒動幾口,便吩咐著:“給王妃布菜?!?p> “既然這么愛吃這道桂花蓮藕,怎么不見你之前吩咐膳房準(zhǔn)備?”八爺只吃了幾口,就看著昭華用膳,但凡碟中空了,八爺都會小幅度揮著手示意雙亦繼續(xù)給昭華布菜。
“桂花不易保存,偏這道桂花蓮藕里頭的桂花還要經(jīng)過十幾道工序,妾身著人存的那幾壇子桂花今兒才有一壇子能起了?!?p> 一聽八爺問著,昭華忙將嘴里吃著的東西吞了下去,放下了青玉箸,回著話兒。
“你吃的東西是該這般精細(xì)著些,”八爺看著昭華吃著東西都覺得賞心悅目,轉(zhuǎn)而又吩咐著雙亦:
“王妃若還愛吃什么花兒朵兒制的吃食,你只管跟昱忠說,愛吃桂花制的便種個桂花園兒,若愛桃花制的,便再種個桃園兒,左右不過是費(fèi)些時?!?p> 雙亦忙忙應(yīng)下,倒是昭華一聽這話兒,便心下覺得有些好笑,這聲音都帶了些嬌嗔:“瞧您說的,若妾身什么都愛,爺豈不是要種個百花園兒?”
昭華本是打趣的話兒,誰知八爺卻認(rèn)真了起來,他說道:“你若喜歡,莫說百花園兒開得,就是百獸園兒,本王也給你弄來?!?p> 八爺?shù)哪抗庥行┳迫?,直叫昭華低了頭詳裝吃東西都覺得有些燒人,戴了紅翡翠滴珠耳環(huán)的耳垂也不知是被紅翡翠滴珠耳環(huán)襯的發(fā)紅還是被羞意給染紅了,看的八爺眸色都深了深。
“您也不怕,妾身被旁人說成紅顏禍水。”這膳食用到這兒,昭華是怎么也用不進(jìn)去了,又被八爺逼著喝了碗粥,這才作罷,趁著膳食都被撤下去的空當(dāng)兒,昭華笑道。
這又是百花園兒的又是百獸園兒的,可不是離紅顏禍水不遠(yuǎn)了?
“眉生既不是妲己也不是褒姒,又談何紅顏禍水?”
八爺拉著昭華坐在榻上,把玩著昭華壓裙角的玉訣,玩心大起,揚(yáng)了尾音盯著昭華泛著粉紅色的耳垂,慢慢靠近昭華的耳垂,輕輕呼出氣兒。
“嗯?”,察覺到小人兒的僵硬想躲開,偏八爺覷了眼,只用了兩個人可見的聲兒道:“正好眉生若是躲開了,也省的一會兒午睡時還要寬衣。”
而早在撤膳食時,這屋里伺候的人就都是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這屋里頭就剩了八爺與昭華二人在。
“爺?!闭讶A先是被八爺在耳邊呼氣兒整的有些不知所措,后又被八爺威脅的差些帶了哭音,只是這軟軟的帶著顫音的一聲“爺”,在八爺聽來,那可真的是要了命一般。
宋撫晚
不敢開車,怕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