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的好,一回生二回熟,暈的次數(shù)多了,人也就熟練了很多。秦觀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也沒覺得身體有什么異常,估計自己又被白發(fā)老爺爺給傳功了,習(xí)慣了就好。躺在微冷的石磚地面上,還真有點不想起來,懶洋洋地躺著,臉上被兩只橘貓的舌頭舔著,還有些癢。“哈哈,好了好了,不鬧了,我這就起來?!睕]辦法,兩只貓看秦觀一直躺在地上不動,還以為他是怎么了,一個勁兒地舔舐秦觀,唯恐秦觀暈了就醒不過來了。
秦觀挺身坐了起來,先探查了腦海里是不是又多了些什么東西,發(fā)現(xiàn)果然,這老者就是連山老祖,給他腦海里灌輸了一大堆知識,基本上都是些妖獸的功法,其余的都是丹藥和陣法的內(nèi)容,雖然不多,但其中一些正好是秦觀現(xiàn)在沒有的。再抬眼看面前石臺后的座椅,上面空空如也,連山老祖的遺蛻早就隨風(fēng)飄散了。俯身對著空椅子拜了三次,秦觀才算是正式接收了連山老祖留下的東西。
不得不說,這洞府里的東西著實不少,煉丹、煉器的靈草和靈材就不必說了,都是上好的東西,連布置陣法必需的靈石,這里都有一大把,下品的有一萬多塊,中品的百余塊,就連上品的都有七八枚,比一般的小型門派的寶庫都要豐富了。靈石這種東西,怎么都不嫌多的,不光是作為修行界的通用貨幣,布置陣法,從靈石當(dāng)中提取精純的靈氣來修煉,都讓靈石具有很大價值。不過靈石不是從地里長出來的,而是上好的洞天福地里凝結(jié)出的,因為這些靈地的靈氣濃郁,幾乎可以化為實質(zhì)了,有前人大能覺得這空氣當(dāng)中彌漫的靈氣不用也會隨著時間消散,不如就好好利用起來,反正就算靈氣每時每刻都會有所補充,不怕消耗殆盡,所以就有了虛空凝結(jié)靈石的法門。不過這凝結(jié)靈石也得靠時運,一般小門派的靈地連供給自身都費勁,更不用說想辦法利用飄逸的靈氣了。
一枚上品靈石蘊含的靈氣堪比百枚中品靈石,一枚中品靈石蘊含的靈氣量有百枚下品靈石那么多。倒不是說一枚高階的靈石就可以兌換百枚低階的靈石,隨著靈石品相的好壞,使用的人群是不一樣的,一般的下品靈石就足夠一名筑基期修士修煉一日的了,而中品靈石足夠一名金丹期修士修煉一日所需的靈氣量,上品靈石就是化身期修士才用得上了,以此類推,練氣期修士有一枚下品靈石,足夠半個多月的修行了。所以如今的修行界,散修是最需要靈石的一個群體,因為這些人沒有靈地依靠,所以只能從靈石里吸取靈氣。當(dāng)然價值上是吸取靈地的靈氣修煉要便宜得多,誰讓那些掌握著上品靈地的宗門和商會把持著靈石的輸出,恨不得把散修最后一點財產(chǎn)都算計到自己的口袋里。這也就是為什么當(dāng)初凌霄子不惜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北海修行界最偏僻的地方尋找靈地,而那龍門散人也是看中了清涼山,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呢!
“嘖嘖,修行不易啊。”感嘆了一聲,秦觀就開始挨個看架子上擺放的物品來。連山老祖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把洞府送給他,當(dāng)然也包括洞府里的這堆東西??上F(xiàn)在身上連個乾坤儲物袋都沒有,該怎么把這堆東西都帶回去呢?秦觀正在發(fā)愁,一旁的兩只橘貓趴在石臺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他,看到秦觀眉頭緊鎖,一副身入寶庫但是帶不走寶物的樣子,兩只橘貓像是想起來什么,朝著秦觀喵嗚了一聲,躥到了架子最下面的一行,叼出來一個大口袋。這大口袋初看和農(nóng)戶家中存放糧食的袋子沒什么區(qū)別,就是袋子上繡著各種各樣的動物,仔細(xì)看起來,其中有不少秦觀在夢境里都見過。
秦觀提起大口袋,伸手進(jìn)去一摸,發(fā)現(xiàn)這口袋的容量還真是巨大,比自己當(dāng)初從龍門散人和無名枯骨那里得到的乾坤袋要大得多,足足有兩間面前的石室那么大。這大乾坤袋里面現(xiàn)在只有十余件被符箓封印起來的法器,只占極其小的一部分空間,正好適合來裝面前屋子里的這堆東西。秦觀沒有放過任何一樣?xùn)|西,除了石臺和椅子,連放東西的架子都被他一起放在了這巨大的乾坤袋里,看了看眼前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了,秦觀才算是滿意地把乾坤袋縮小別在了腰間。帶著兩只橘貓,秦觀走到了石臺前,伸手向石臺輸入了靈力,這就是連山老祖洞府的中樞了,出入都靠著這石臺來操作,如今秦觀得到了連山老祖的遺惠,這洞府還是留給連山老祖安息吧。
從洞府出來,秦觀站在了山頂上,沒有就去尋找鼠妖和赫連鈞等人,而是先把連山老祖的洞府給徹底封存了起來,這也是連山老祖遺留下來的愿望。雙手上下翻飛地結(jié)了幾十個印,全身的靈力消耗得只剩下一絲靈力,才算是把連山洞府給封存好,秦觀才跳下山頂,去下山寨當(dāng)中尋找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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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鈞和清凈清玄在小樓里盯著駱南,唯恐這金丹修士暴起傷人,鼠妖正在昏迷的甲一等人身上跳來跳去,算是給自己找點樂子。秦觀進(jìn)入試煉已經(jīng)有一天時間了,剛進(jìn)去的時候還是傍晚,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轉(zhuǎn)天的深夜,眾人等的有些焦急,前面三個人都沒有在洞府里待這么久,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清玄一邊用眼睛掃視著駱南,一邊在小樓門口踱著步子,嘴里還念叨著:“怎么還不回來,怎么還不回來?!鼻鍍粲行┎荒蜔骸澳銊e念叨了,觀主吉人自有天相。當(dāng)初咱倆發(fā)現(xiàn)觀主的時候,還不是以為漂著的是具尸體,哪知道觀主福大命大,居然沒事,還被老觀主收為徒弟,傳承下三清觀。而且后面發(fā)生那么多事情,要不是觀主帶領(lǐng)我等,我等如今說不定早就化為齏粉了。你就別瞎擔(dān)心了,沒準(zhǔn)觀主是進(jìn)入了連山老祖的洞府里面去了,搬寶物費點時間罷了!”清玄也不是對秦觀沒有信心,只是這世間過去了太久,讓他總是有點不放心。清凈又好生安慰了一番,連赫連鈞也在一旁說秦觀年少有為,有勇有謀,不會遭受禍?zhǔn)碌模屗艑捫摹?p> 鼠妖伸了伸懶腰,說道:“你們擔(dān)心什么啊,我家連山老祖心善人慈,就算是有人因為試煉陷在了里面,也不會遭受多大的損害,無非是多耗點時間罷了。”不過鼠妖雖然嘴上是這么說,其實心里也沒底,畢竟秦觀去的時間還真是長,前面三個人不過一刻半刻就回來了,他這一去就是一天,還真是說不準(zhǔn)遇到了什么。而且鼠妖對秦觀能通過考驗也沒多大把握,連山老祖的要求,連鼠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提出建議讓眾人去試試,也是想著多一個人試試就多一分希望,沒準(zhǔn)就有人能承襲老祖的遺志呢。如此一來,連山老祖有了傳承人,自己也能算是報答了連山老祖的教育之恩,以后他自己就可以云游四方,不用再守著連山洞府了,也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唯恐有人覬覦老祖的寶藏,破壞老祖的安息之地了。
眾人還在眼巴巴等著秦觀的消息,秦觀也沒有辜負(fù)眾人的期望,在月上梢頭的時候,就回到了山寨之中。見到秦觀回來了,鼠妖反而是最期待的那個人,連忙問他到底有沒有進(jìn)入連山老祖的洞府,見秦觀點了點頭,就放聲大笑,連說了幾聲好。那邊赫連鈞等人也是欣喜異常,自己等人如今算是散修,沒有靈地沒有靈藥的,修行畢竟困難,這回秦觀得到了連山老祖的寶藏,說不得自己等人的修為就能早日提升,也不用再在紅塵里打滾了。赫連鈞其實還是惦念著自己的兒子赫連浩,他覺得,連山老祖這么厲害,留下的靈丹妙藥里沒準(zhǔn)就能有彌補自己兒子先天不足的毛病,甚至可能解決自己壽命不足的問題。
秦觀沒耽擱時間,簡單說了一下這一天來經(jīng)歷的事情,又從懷里掏出兩只正在沉睡的橘貓,說是連山老祖留下的異獸。鼠妖一看,驚呼道:“歡獸!”秦觀不明所以,怎么橘貓就成了什么歡獸了?赫連鈞等人是沒見過橘貓的,說來也奇怪,北海上什么稀奇古怪的奇珍異獸都有,家禽猛獸和前世倒是一模一樣,就是貓狗沒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還是金丹修士駱南有見識,看到鼠妖說橘貓叫歡獸,就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在一篇古籍當(dāng)中看到的,關(guān)于歡獸和禍斗的傳說。他對著秦觀說道:“秦道友,這歡獸的傳說,在下倒是有所耳聞。據(jù)說天地初開的時候,開天辟地的上古魔神見這方世界太過荒涼,所以就從不知名的地方帶來了天地之間的億萬生靈,其中就有歡獸,還有另外一種異獸叫禍斗。但是歡獸因為和禍斗一見面就大打出手,所以被魔神封禁起來,這天地間的歡獸和禍斗就再也不在人前露面了。也有傳說是這歡獸和禍斗天生就通人性,但是并不能口吐人言或者修行功法,所以就從世間滅絕了。不過就在下所知,世間天生通靈的異獸極其多,不光是這歡獸和禍斗兩種,飛禽猛獸都有幾種是這樣的,這樣的異獸被修行界統(tǒng)稱為靈獸,以和妖獸區(qū)別開?!鼻赜^聽完點了點頭,難怪,靈獸通靈,但是不能修行功法,只能憑借身體來抵御危害,所以對上能修行的妖獸和人類,自然是不占優(yōu)勢的,也難怪現(xiàn)在這些靈獸如此稀少,估計都被滅絕了吧。又想了想,家里那幫靈鶴豈不是就和這歡獸和禍斗一樣嗎?連剛出生的小靈鶴都懂得隨著父母的樣子一起行禮,自己還以為是什么種族異能呢,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眾人圍著睡著的兩只歡獸看了又看,不過秦觀覺得歡獸這個名字還是沒有橘貓親切,就讓眾人叫這兩只橘貓大橘和小橘吧。
把大橘小橘交給一邊的清凈清玄抱著,秦觀來到端坐著的駱南面前,問道:“不知道駱道友以后何去何從?”駱南遲疑了一下:“哎,我如今算是已經(jīng)違背了...唔...的律令,我也不想回去那個噩夢一樣的地方了,可是身上還有禁制未解,我這幫老部下也一樣,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說完,還忍著禁制帶來的痛苦暗自咒罵了一聲靈隱樓,連破門而出的念頭都不敢生出來,簡直悲哀到了極點。秦觀點了點頭,看駱南悲哀的表情,對他也是表示同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對著駱南說道:“不如......駱道友先和我等一起回去吧。等我回去好好再思索一下,沒準(zhǔn)就能有破解禁制的方法呢?不過還是得委屈道友和道友的手下一段時間,畢竟諸位的修為不是我等可以抗衡的?!瘪樐峡戳丝瓷砗蟪了募滓坏热耍c頭表示同意。反正他現(xiàn)在封住了靈力之后,禁制的反噬就弱了許多,那一點點疼痛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都是小意思,跟著秦觀走了,說不準(zhǔn)真能達(dá)成所愿呢。
達(dá)成了一致之后,秦觀每個人背著一個沉睡的人,駱南肩上站著鼠妖,由鼠妖操控著駱南的法器,御器朝著斂星島飛去。本來鼠妖的靈力不足以帶動起這么多人的,但是幸好四只高大的靈鶴還在島上等著他們呢,有靈鶴抓著駱南的玉如意法器,飛起來倒也不是那么艱難了。鼠妖望了望身后漸行漸遠(yuǎn)的九原山,心中泛起了一陣說不出的感受,有釋懷,也有感傷,畢竟是自己生活了兩百年的地方,承載了太多的記憶,不過也束縛了自己兩百年,雖然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但是天下之大,誰又不想去看看呢?